虽然烧得不严重, 但毕竟是生病了，所以从海边离开、回程的路上是洛千涧开的车。
平时出行都有司机，洛千涧拿到驾照后就没开过几回车, 这会儿重温熟悉了驾驶座的操作台后，上路时车速不快, 稳妥安全为上。
倒是很适合顾行云这个病人休息。
顾行云生怕传染了洛千涧, 又没有携带口罩, 更不可能真用一个抱枕挡全程, 所以离开海边小屋时，他用一件衣服当做围巾似的绕在脖颈上往上拉了拉、遮住口鼻。
洛千涧看得都替他闷得慌：“你待会儿因为呼吸不畅窒息了怎么办？”
顾行云闷闷地回答：“不至于，总比害你也生病好。”
洛千涧：“你只是低烧, 我也不算纸糊的，不用这么紧张。”
顾行云摇了摇头。
洛千涧身体本来就不好, 要是真病了，哪怕只是个头疼脑热小感冒，症状都会比寻常人严重许多, 顾行云不想冒这个险。
洛千涧开车, 把顾行云送回了顾家。
顾行云虽然病了, 但回家让佣人拿来了口罩戴上之后，他就又精神了, 邀请洛千涧留下来逛逛顾家。
洛千涧没见过这么养病的, 无奈道：“你先休息吧，我明天来看你, 到时候再跟你逛。”
顾行云听到洛千涧说明天还来, 便美滋滋点点头：“好, 我等你。”
洛千涧离开顾家后, 顾行云才颇为遗憾地叹了声气——讲道理, 正常情况下他们该有个分别吻的，可惜他现在生病了，别说接吻，他都不敢离洛千涧太近。
顾行云毕竟身体好，这回又只是低烧、及时吃了药，所以好好睡一觉起来后，基本就好了。
第二天洛千涧再来顾家时，顾行云已经生龙活虎，看上去能带着洛千涧在偌大的顾家逛上十圈。
不过他当然不可能真那样招待洛千涧。
而且顾行云本意只是想和洛千涧相处，又不是真觉得顾家是个值得一游的景点。
所以浅浅逛了一会儿后，顾行云就突发奇想，带着洛千涧到了书房，书房角落放着顾行云从小到大的相册。
有的人会觉得小时候的照片回看起来有些尴尬，尤其是给没有参与过自己的童年乃至青少年时期的人看更为不自在，即便是给恋人看也觉得不好意思，但顾行云没这顾忌，他寻思着自己从小到大都挺上镜的。
洛千涧见他兴致勃勃，便也饶有兴味地坐下来边看边听顾行云自我介绍过去的经历。
“这张是我刚出生一个小时的照片。”顾行云指着相册的第一张照片说，“那时候我祖父母还在世，祖母酷爱摄影，给我拍了很多照片。”
洛千涧目光落在照片上——虽然保存得当，但毕竟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老照片了，光阴感很重——照片上，刚出生甚至还有点皱巴巴的婴儿睡得正沉，看脸是找不出和顾行云相像的地方的。
顾行云笑道：“刚出生，有点丑，但祖母那时候刚有我这第一个孙辈，拍照留念热情很高，所以第一个月里拍了有近两百张，这个相册只每天挑了一张放进来……”
顾行云边说边翻，停下来后指着当页的照片说：“你看，满月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好看了。”
洛千涧莞尔：“没见过你这么热衷于夸自己的。”
“我这是实话实说。”顾行云笑道，接着翻相册，“这是抓周礼上的照片，当时我抓到了一支毛笔，据说当时的大人们开玩笑说顾家要出个大文豪了，不过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当时那些人应该是失望了。”
顾行云说完自己的，又回忆了下，然后忍俊不禁地问洛千涧：“对了，千涧，你对自己的抓周礼还有印象吗？”
洛千涧眨了下眼：“那么小很难留下印象吧，以前也没听家里提过，怎么，你有印象？”
顾行云点点头：“我们两家的关系，是在我们各自的祖父母那辈都去世之后才疏远的，在那之前虽然也早就没有特别亲热了，但不至于全无来往，我之前不是说你刚出生那会儿我还去洛家抱过你吗，后来你抓周礼我也有参加。”
洛千涧若有所思：“我记得你的确说过，你不仅抱过我，还把我给摔了。”
顾行云：“……只是摔回了婴儿床里，这个细节很重要，千涧。总而言之，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你在你的抓周礼上，其实抓住的是我。”
洛千涧愣了下：“嗯？”
“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回去翻翻早年的记录光碟之类的东西，我没记错的话那样的场合洛家当时有录下来，按当时那年代的习惯，之后很有可能是刻成光碟了。”顾行云愉快道，“反正我没骗你。不过那时候我也年纪不大，更没想过这么多年之后会喜欢上你，所以对小时候的事也没特别记着，要不是今天一起看相册看到了抓周礼，我都快忘了。”
洛千涧倒没怀疑顾行云会用这事儿哄骗他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困惑：“我怎么会抓住你了？”
“这个……”刚才刻意模糊掉重点没说的顾行云轻咳了声，然后如实说，“就……和我觉得你好玩所以抱你结果没有抱稳把你摔回去了的情况一样，我当时看你在圆圈中心爬来爬去，觉得挺有趣的，就故意逗你、吸引你的注意。”
“大人们反正看乐子，也没制止我，我就很顺利地把你吸引到了我的方向，当时放在那边的是个什么东西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反正你要去抓的时候，我好像就自己把手递过去了。”
然后洛千涧就在抓周礼上抓到了顾行云。
洛千涧沉默了几秒，然后忍俊不禁：“你小时候这么贪玩，我其实不怎么惊讶，但你把我当玩具，这就有点过分了啊，哥。”
顾行云拿着相册的手握紧了。
“千涧……”顾行云轻声喊道。
洛千涧抬眸，视线从相册照片移到顾行云脸上：“嗯？”
顾行云随手把相册一丢，双手空出来了，就拥过了洛千涧，然后吻住了他。
“我病好了……”顾行云还见缝插针地解释了句。
意思是不会把病毒传染给洛千涧害他生病。
洛千涧有点想要笑一笑，但被顾行云亲着没那空闲。
这个吻结束后，顾行云意犹未尽地又亲了下洛千涧的额头：“继续看相册？”
洛千涧轻轻“嗯”了声。
顾行云起身捡回相册，接着翻给洛千涧看，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顾行云上学时的照片。
“这是幼儿园入学第一天照的。”顾行云指着其中一张说，“就在幼儿园门口，不少小孩被家人送进园里、发现家人没有跟自己一起后就开始哭，我就不，你看我多潇洒。”
洛千涧失笑。
“这张照片也是我祖母给我照的，不过那之后没过多久她就去世了，祖母去世后没过两年，祖父也走了。”顾行云回忆着说，“那之后，我的照片就急剧减少了，大多是一些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拍的，我挑着觉得有意思的洗成照片放在了这里面。”
洛千涧微微一怔，然后握了握顾行云的手。
顾行云回神，笑道：“不用安慰我，没那么严肃。而且如果我们俩之间办比惨大会的话，你的成长经历比我的情况糟糕多了，我好歹身为长子和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在家里话语权不小。再把比惨大会的范围扩散一些，比我们惨的人只多不少。所以千涧，不用心疼我。”
闻言，洛千涧没有出声，只是靠近顾行云，往他脸上亲了一下。
顾行云笑意加深：“这样看来，让你多心疼心疼我也不错。”
洛千涧失笑。
托顾行云在看相册过程中提起了抓周礼的福，洛千涧回到洛家老宅后居然还真的大费周章地找出了早年摄像记录的光碟。
现在能读光碟的机器越来越少见了，以前会拿有光碟读盘当卖点的笔记本电脑也大多早就抛弃了这个脱离时髦行列的非常用功能，好在并不是彻头彻尾更新换代，不至于还要翻出早年用过的电子设备才能读出光碟，洛家老宅其中一个书房里有机箱的台式电脑就能直接读。
光碟保存得当，虽然读取速度有些慢，但最后呈现出的画面倒还符合年代的清晰。
洛千涧也是第一次看自己小时候的视频，甚至还需要通过视频中其他人的反应才能确定画面中那个幼儿的确是他自己，至于当时已经八岁左右的顾行云在视频中的确像个充满了好奇心和活力的小霸王。
看着视频，洛千涧忍俊不禁，竟下意识想要找顾行云分享，揶揄一句没想到顾行云小时候还挺可爱。而侧过头后，洛千涧才意识到自己是单独在洛家老宅的书房里，此时身边并没有人。
看着空旷安静的房间，洛千涧眨了眨眼。
……
五月中旬，学校这边，洛千涧按时在教务系统中提交了毕业论文的定稿，然后在五月下旬迎来了答辩，通过后再次提交了定稿和各种相关资料，时间就来到了六月。
顾行云问洛千涧毕业后这个暑假打算做什么，洛千涧表示：“具体去哪儿还没想好，但我打算出门旅行，期间顺便看点论文，和我读研的导师、就是你之前也见过的李教授李老师保持交流吧。”
顾行云想了想，正要开口，又听到洛千涧笑着问他：“你有时间陪我出门旅行吗？我目前是打算，如果你有足够的时间，那这趟旅行或许可以长一点，如果你没时间也没关系，我计划短程旅行，然后回来陪你。”
“我……”顾行云愣了下，然后笑道，“很荣幸你的暑期规划里有我的一席之地。”
洛千涧莞尔。
顾行云又说：“我有时间，我特别闲，你想出门玩多久我都行。”
洛千涧点了点头：“那你想想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们后面一起策划行程。现在的话，你先陪我去个地方。”
洛千涧没有直说去哪里，顾行云也就没特意问，反正一起去了就知道了。
不过顾行云有点意外，洛千涧把他带到了距离大学十多分钟车程的一个高档小区，小区内大多都是独栋，他们最后停在了某栋房子门前。
洛千涧按指纹进了门，顾行云跟着走进玄关，发现里面就是寻常简洁的装潢，一眼看去没有多余的东西或是别的人。
“千涧？”顾行云有点困惑。
洛千涧不慌不忙地带着他先把这栋仅有两层楼高的小别墅逛了一圈，然后回到楼下的客厅，问顾行云：“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顾行云虽然不确定洛千涧的意思，但不妨碍他回答洛千涧的问题：“挺好的，看得出来是你喜欢的风格。面积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一个人住了，你是打算以后搬到这里来住吗？这里离学校的确很近。”
洛千涧眨了眨眼：“那你觉得足够两个人住吗？”
顾行云喉间一滞。
洛千涧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反应，语调轻快：“顾先生，我在邀请你同居呢，你愿意吗？”
虽然顾行云还头脑发懵，但没有影响他条件反射地回答：“我愿意！”
洛千涧轻咳了声，打预防针道：“先说好，‘同居’现阶段指的是同住在这里，但各睡各的房间，你别多想。”
顾行云还是条件反射似的：“好的……千涧，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同居？”
“其实也不是突然想到，三月初就开始打算了。”洛千涧实话实说，不过真说出来了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突然觉得，你之前说想住到洛家老宅的提议其实挺好的，我也乐意跟你离近点，免得约会见面奔波。”
“不过我又想了想，老宅那边其实主要是个地方大、说起来是洛家祖业，但其实距离我们日常会行动的地方交通并不便利，我来学校一趟都得好久，你要是有事要去顾氏也不方便。”
洛千涧娓娓道来，顾行云在他的从容下也逐渐镇定下来——指的是没那么手足无措地懵了，但喜出望外的部分只增不减。
洛千涧接着说：“而且，那时候我也还有点担心，会不会是自己一时冲动才想和你住在一起，我不想自己后悔，也不想折腾你让你失望，所以我这两三个月一直在找合适的房子，顺便确定自己的想法不会改变。”
“这处房子不算很大，但我找房子的时候想法是就我们俩住，让佣人定期上门打扫之外，平常就我们俩最清静，房子太大反倒不方便。除此之外，这里离我的学校和你公司都不远，离洛氏虽然稍微远点但也比从我家老宅那边出发要方便……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洛千涧说完，顾行云脸上已经不止是喜出望外了，简直是春风得意，他噙着笑回道：“千涧，你刚才问过我了，我是真觉得这里很不错。”
洛千涧轻笑道：“我是问你我这些想法，你有没有其他异议？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现在改动也还来得及。我之前安排这处房子，是全按我的想法来的，不一定合你的习惯。”
“合，非常合，完全契合。”顾行云斩钉截铁，又愉快道，“这算是你为我特意准备的惊喜吗？”
洛千涧坦荡荡地颔首：“那你惊喜吗？”
“惊喜，特别惊喜。”顾行云垂首亲了亲洛千涧的唇，又轻叹了声，“但我都没给你准备过惊喜，真是不合格的男朋友。”
洛千涧倒不这么觉得：“你给我带来过许多意外之喜的。就当下这样，寻常简简单单地谈恋爱，偶尔有个小惊喜，虽然似乎有点平淡地按部就班，但我很喜欢。”
被古早霸总文学的环境荼毒多年，洛千涧真不需要多波澜壮阔的感情经历。
顾行云又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说：“好。”
……
洛千涧的毕业典礼，顾行云也参加了。典礼结束后，院系师生拍大合照，顾行云就在不远处拍洛千涧。
大合照拍完后，有同学单独找洛千涧合照留念，洛千涧和对方拍好后，请对方帮忙给自己和顾行云也拍了合照。
同学欣然点头，接过洛千涧的手机一阵拍，最后把手机还给洛千涧的时候，同学忍不住八卦：“千涧，这是你家里人吗？”
同学挺想直接问是不是洛千涧他男朋友的，但又怕是自己搞错了尴尬，所以干脆挑了个折中的问法。
洛千涧笑道：“是我男朋友。”
顾行云礼貌一笑。
洛千涧在学校里挺有名的，在本院系自然更加人尽皆知，大家闲聊时都说洛千涧是属于“温和的高岭之花”——脾气好，容易相处，但确实难以企及，对他心动的人多、但实际敢行动的人少，行动了也是被拒绝的命，所以大家悄悄八卦都觉得想不出洛千涧谈恋爱的模样。
没想到现在临近毕业了，别人分手季，洛千涧这高岭之花却谈起了恋爱，还把男朋友带到了校园里，大大方方露在人前。
拍完了毕业照，顾行云又陪着洛千涧回宿舍收拾东西——虽然洛千涧基本不住宿舍，但他的床位还在，也有些不重要的东西放在宿舍里，现在毕业需要收拾了，洛千涧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顾行云不算“别人”，所以当然要陪他收拾。
洛千涧回宿舍的时间早，这会儿其他人都还在满校园拍照留念，宿舍里没有其他人。洛千涧的东西也不多，所以很快收拾完了，放在之前留在宿舍的行李箱里，顾行云帮他拎着下楼。
然后洛千涧去办了毕业生退宿手续，再拿着退宿单去辅导员办公室领了毕业证、学位证和一起给到的大学四年的成绩单。
“剩下几天都能办离校，今天又是毕业典礼，大家都在忙着拍照，还没有其他同学来呢，你是第一个来领毕业证的。”辅导员闲聊地说起，又道，“毕业快乐。”
洛千涧笑着点头：“谢谢老师。”
从过去大学四年、接下来至少还要读研三年的学校出来后，洛千涧和顾行云去了他们即将展开同居生活的那栋房子。
洛千涧和顾行云各自的行李，在这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搬过来了，他们一起亲力亲为地把行李收拾摆放进了房子里，但还没有正式入住，直到今天。
“毕业快乐。”回到房子后，顾行云对洛千涧说。
洛千涧道了声谢，又莞尔道：“乔迁快乐。”
虽然只是各住各的房间，但晚上睡前、早上起床都能看到对方，白天不出门就一起窝在家里，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约个会都得提前把时间确定好，顾行云觉得很满足，洛千涧也觉得挺自在。
房子不算很大，但打扫卫生的话就不会觉得小了，洛千涧无意折腾自己、也不觉得顾行云会喜欢做家务，所以定期安排了佣人前来打扫。
但一日三餐是没有佣人做的，洛千涧和顾行云两个人商量过后，在“出门吃”、“点餐厅送餐”、“让厨师每天饭点上门现做”之外，最终选择了先尝试一下自己做。
洛千涧虽然闻不得油烟味，但可以一起处理食材。
除了磨炼厨艺，两人同居后最要紧的一件事就是筹划暑期的旅行。
一个星期后，洛千涧和顾行云出了远门，旅行的第一站定在了挪威，那里维度高、夏天凉爽，而且饮食习惯偏清淡，对于洛千涧来说比较容易适应。
他们先来到了挪威首都所在的奥斯陆，然后像所有朴素的旅行者那样一个一个景点逛过去，离开奥斯陆的前一个晚上他们租了一艘小型游艇出海。
正值假日，也有不少当地居民或是游客出海玩，海边还有不少人边看海聊天边喝着当地的啤酒，洛千涧和顾行云晚上十一点多回到海岸边下游艇时，发现海边那些喝酒聊天的人居然没走几个，大家都悠悠哉哉的。
回到酒店，洛千涧和顾行云分别洗漱过后开始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这里的官方语言是挪威语，洛千涧和顾行云都不会这门语言，虽然大部分情况下英语也够用了，在这家国际酒店里更是以英语为默认语言，但毕竟出门在外，所以洛千涧和顾行云住的是同一个套房。
但套房里有两间卧室，和在家时一样，洛千涧和顾行云各睡各的。
他们行李收拾到一半，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外面按门铃，表示知道这个客房的外国客人明天就要离开奥斯陆了，所以酒店送他们一瓶葡萄酒作为临别礼物、祝他们接下来的旅程愉快。
当地人爱酒，前两天这附近还办过一场露天啤酒大派对，不过因为洛千涧的身体原因，和顾行云都没有去凑热闹，在奥斯陆的这几天也没怎么喝过酒。
今晚既然酒店送来了酒做礼物，洛千涧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笑眯眯地表示：“剩下的你想办法解决吧。”
顾行云愉快点头，又看着洛千涧面前的那杯葡萄酒，不确定地问：“你酒量怎么样？”
洛千涧端起酒杯：“放心，我只是喝多了会觉得不舒服，但不至于一杯倒的。”
洛千涧对自己的身体情况很清楚也很在意，其实也不用顾行云操心，但顾行云就是忍不住关心、甚至有时会因此问一些废话，而洛千涧知道这一点，并不觉得厌烦，更不介意总是回答一些他过去会觉得无聊的话。
想到这个，洛千涧突然笑道：“我们在一起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但当时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气场不合，但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没再有过类似的念头了。”
“这说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被我的诚意打动了，看到了我这个人的闪光点，我就得偿所愿了。”顾行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笑盈盈地说。
洛千涧眉梢轻挑：“那你当初对我一见钟情的时候，是发现我身上什么闪光点了？我们那时候话都没说上一句。”
顾行云轻咳了声：“我当时本来是打算去找你说话的，但又临时被叫走了……那时候你一个人坐在角落，自在得格格不入，我本来因为宴会上的觥筹交错有些心烦，但看到你就觉得舒服了。”
说着话，顾行云放下了只喝了几口的酒杯，然后伸手不见外地拿走了洛千涧手里也只慢悠悠喝了一点的酒，洛千涧抬眸看他，顾行云就笑着靠近。
他声音温和又低沉，几乎要贴到洛千涧耳朵上，说着腻歪的情话：“千涧，我当时觉得你像一阵沁人的风，让我既安定又不知为何地惶恐，这种感觉直到你刚答应和我在一起那段时间都没有改变。”
“以前的惶恐，大概是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心意，出于对爱情的未知和不确定。在一起后最初仍然下意识惶恐，则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怕松了紧了都不行。”
“但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不安感了，千涧，你给了我这种底气。”
说完后，顾行云就侧过头，吻住了洛千涧。
酒店套房里有个小吧台，洛千涧和顾行云刚才就是在吧台边喝的酒，现在洛千涧被顾行云按在吧台边接吻，葡萄酒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