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艺淼这样惊慌失措的一声, 赵书铭下意识地蹙眉,“淼淼你是不小心弄丢了吗?”
他的语气中居然还夹着一丝希冀。
“没有弄丢。”江艺淼甩开了赵书铭的手,她下了床, 光着脚踩到床边的地毯上, 拉开抽屉翻到了放在角落里的戒指,一边将戒指戴回右手的中指上,一边重新跳回床上。
“我差点忘记了。”她拍了拍赵书铭的大腿。
“前两天赵阿姨来家里, 你就这样明晃晃地戴着戒指,你就不怕她发现一些什么吗?”
江艺淼挠了挠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弄得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还好我手疾眼快地摘掉了戒指,这戒指的款式和颜色那么亮眼, 还好阿姨没见到!”
她装作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江艺淼瞥了一眼赵书铭, 见他没有什么表情的模样, 江艺淼继续解释道:“不是说好要瞒着父母的。”
“只是因为这个吗?”赵书铭语气认真地重复询问。
“对啊, 要不然呢?”江艺淼举起手摆在灯光底下, 中间那颗小钻映着灯光闪着几束小光束。
赵书铭恍然般松了一口气,原来他真的只是多想了。
他握着江艺淼的手臂将她的手拉下来,又重新牵住江艺淼的手,指腹珍之重之地抚摸过她的戒指和修长的手指。
“你早就发现我没戴戒指了吗?”江艺淼后知后觉地问道,“那你怎么没提醒我呀?”
他抬头看着江艺淼,轻压下眉尾,嘴角扯了个苦笑道:“我以为淼淼不喜欢和我一起戴对戒。”
赵书铭自以为自己不是一个敏感人群,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他只是选择性地敏感。
现在似乎只有这副对戒能证明他们两个是正当关系的男女朋友,人就是既要又要, 总想着索取更多。
比如现在的赵书铭就希望所有人都能知道他是江艺淼的男朋友, 是她承认的、是她喜欢的人。
江艺淼坐在床上, 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微侧着头看着赵书铭,她伸手将他皱着的眉头抚平,“喜欢呀,不是挺好看的吗?”
江艺淼其实还是完全不知道赵书铭心里真正纠结的关键点,但她只是直白简单地表达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却让赵书铭彻底将这两天耿耿于怀的事放了下来。
心脏总算没有舔着没熟涩柿子的感觉了,而是像品尝了熟透的、流着甜腻腻汁水的柿子……
江艺淼眨眨眼,只觉得眼眶有些酸胀,闭上眼睛打了个大哈欠。
哈欠还没打完,脸上就传来一阵温热柔软的触感,赵书铭抱住她亲了她一口,只是在脸颊上落了个不重不轻的吻。
“怎么突然亲我?”江艺淼的大脑从下班掉线到现在,一点思考的动力都没有了,语速比平时慢了些,就连平日里目光盈盈的双眼都有些朦胧感。
“不可以吗?”赵书铭目中无辜地望向她。
“可,可以……”她抿着唇,目光落在赵书铭的唇上。
他的唇色也很健康,是那种气血最好最正常的红色,而她的嘴唇颜色主要取决于她那几天工作累不累以及有没有吃饱。
赵书铭发觉她的目光定在自己的唇上,下意识地轻舔了一下嘴唇。
江艺淼将他的动作收入眼底,觉得他的嘴唇更红润更鲜嫩……以及看起来好像更好吃了。
她摁住赵书铭的肩膀微微抬起上身往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舌尖退出的时候还用牙齿轻轻地咬弄他。
江艺淼歪着头,学着赵书铭刚刚亲她脸颊那样往他的脸上也啄了一口,接着又啄了两口,见到赵书铭抱紧着她满目肆意任由她来的神情,江艺淼忍不住笑了,握着他的脖颈往他左脸右脸都各自啄了好几下。
亲着亲着也不知道是她太用力了把赵书铭推倒了,亦或者是他抱着她倒到床上,江艺淼压着他,像吸猫猫那样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或是在深吸气或是在亲他。
她的动作毫无章法,又没有任何规律,赵书铭睡的位置有些靠床边,怕她重心不稳可能摔下去,他箍紧江艺淼的腰,再任由她胡乱来的动作。
江艺淼想起以前也很喜欢抱着娃娃或者是她香香的被子这样玩,她知道自己很喜欢娃娃也很喜欢自己的被子,可是从来没意识到自己也像喜欢娃娃那样喜欢赵书铭。
她现在并不纠结爱情与亲情的差别,江艺淼只知道和赵书铭做这些事很开心,人活着不过几十年,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有时候一直纠结解不开的问题就应该暂且放下,这个道理她可是从高中时期就明白了——做数学或者物理大题的时候,解不开的第三小问可以先放下,去思考别的问题,等有时间再回来解说不定就很容易解开。
江艺淼感觉自己亲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大脑像是充血一般晕乎乎地让她像一条咸鱼一样躺在赵书铭的身上。
两具身体紧紧相贴,骨传导让他们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声响从未停歇地传来。
只是不同频率的心跳让江艺淼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很多心跳声,她分不清自己与赵书铭的心跳,只觉得有些疲惫的身体却泛起一阵愉悦感。
江艺淼动了动身体,却发觉了赵书铭的异样,她怔了一瞬,下意识地用腿又往他的身体部位上推了推,“你……”
“咳,没事的淼淼。”赵书铭摸了摸她的后脑,顺着她的长发划下,“等我缓缓就好。”
江艺淼承认自己有些馋赵书铭的身子,只是她今天太累了,累得她不想把身体弄得汗淋淋的,不想再洗一次澡,不想明天腰腿酸疼地爬去上班。
社畜的疲惫感把她的欲望都给磨平了。
她只是静静地缩在赵书铭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她最喜欢的部位,闻着空气中裹挟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自己睡衣底下的香味与他的气味交缠在一起。
兴奋过后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江艺淼从赵书铭的身上滚回自己的枕头上,摸了摸衣摆将肚脐眼盖好之后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习惯于江艺淼这种惊为天人的好睡眠体质,赵书铭将她的娃娃放到她的手边,再帮她盖好被子。撑着上半身偷偷亲了亲她的额头,才躺了回去。
赵书铭看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忽地拿起手机,握住江艺淼的右手,十指相扣,将她戴着戒指的那一面朝向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张她右手的照片。
他忍不住在她手背上又落了个亲吻,才关灯抱着江艺淼入睡。
希望今夜能梦到淼淼,这样意识里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变得更多。大脑裹这样的想法,赵书铭像是被江艺淼传染了她的睡眠质量,难得地没有等到凌晨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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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艺淼并不爱打工,但她爱赚钱,每天能撑着她下去的是每个月的发粮日以及周末休息。
正当她准备这个周末好好地和赵书铭大战三百个回合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非常悲惨的事情,那就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生理期来了,还是周五下午来的。
这一周天气意外地好,周五的夜晚都能看清天上的云层,夜晚闪着一两颗星光,远处天边时不时能见到在航线驶去的飞机。
江艺淼满是怨念地躺在床上。
她痛经不严重,基本没有很明显的疼痛感,但偶尔也会疼一疼,腰也直泛酸,酸痛得她完全不想坐着。
赵书铭坐在她的身侧帮她按摩腰部和腿部,缓解她的疼痛感。
她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好几次,“难受。”
她已经难受到完全忽视了赵书铭时不时触碰到她的那种酸痒感,江艺淼腰酸胀得已经感觉不到痒了。
“这两天没有吃什么冰凉的食物吧,怎么这次生理期那么难受?”赵书铭清楚她的体质。
他连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间都还记得,自然也知道她生理期一般都不怎么疼,就是头一天会有些难受。
江艺淼瘪瘪嘴,“说好一周之后就可以做的。”
月经期间的雌激素水平下降以及孕激素失衡都有可能会引起性.欲的增强。江艺淼后知后觉,怪不得她今天一心想抱着赵书铭咬一咬。
“淼淼,你真的是馋呀。”赵书铭摸摸她的脑袋打趣道。
他也还算年轻,爱与欲对于他来说是一体的,时时和江艺淼在一起也会有一些欲念,不过因为江艺淼的身体情况,他也在忍耐。
“淼淼,我记得你生理期周期是三十天,一般六天就结束了。等下周末吧,你到时候想怎么来都随你,好吗?”赵书铭温声道,明明是在说着对于常人来说一直都很羞耻的性话题,但他的语气温和又认真。
江艺淼不知道他是不是最近开始在南城大学授课了,说话的方式越来越像老师,不过在她眼里,他像幼师多过像大学老师。
“这可是你说的。”江艺淼将衣摆扯了下来,翻了个身,将小腿压在赵书铭的大腿上。
“嗯,我什么时候会骗你呢。”赵书铭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
江艺淼心安理得地在家里当了两天的米虫,从周一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心心念念等着周末放假。
只是还没等到周六,周四的晚上她就收到了公司行政发来的全体通知:因为台风登陆周五全体停班一天。
“据中央气象台预计,今年六号台风“Xx”预计明日将加强为超强台风,台风“Xx”预计今晚(13日)在南省中部一带沿海登陆(台风级或强台风级别),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11级(30m/s)……”
江艺淼划着手机看了眼新闻的报道,她在南城待了七年,都没经历过要停课停班的台风,比起省中部地区,省西部似乎更容易遭受台风的侵袭。
她转了转眼珠子,想起周二三还在下雷阵雨,结果今天天气转晴,白天的云挂得很高,天看起来很明朗的样子。这样与往日不太相同的异样却意味着危险的来临。
下班时江艺淼还看了眼远处的夕阳,天边满是红蓝相间的光芒。
吃饱晚饭过后赵书铭正站在窗边做防护措施,他之前生活在大西洋沿岸,虽然是沿岸但没有台风。
所以他比江艺淼更久没有经历台风,心情也稍微更紧张了些。
他们住在十六楼,是整栋单元楼的中间位置,不算低不算高,但他们阳台是一大片的窗户,玻璃窗近乎占据了整个墙面,为了降低风震碎玻璃后的共振,赵书铭已经拿着胶带将窗户贴好了。
家里的冰箱也准备好了四天的肉菜,以及足够支撑一周的粮食和水,就连蜡烛也准备了不少。
今晚江艺淼把所有的电子设备都充满了电,包括她和赵书铭的笔记本电脑,卫生间和厨房也用所有容器打满了水以防停水。
“房间的窗户也要贴吗?”江艺淼跑到阳台摸了摸赵书铭用胶带贴好的米字。
“我已经贴好了。”赵书铭将准备扫水的扫把靠在阳台的墙上,将衣服全部收好。
外面又开始下起雨来,高楼层能很明显地听到风与建筑物摩擦的轰轰声。
赵书铭做好了非常齐全的准备,至少保证两个人在家里的这两天绝对不会出事。
江艺淼感觉有些亢奋又有些害怕,不过赵书铭也在这她会安心一些。
毕竟记忆里经历过的大台风都有他的身影。
今天赵书铭上的是下午最后两节课,下班的时间迟了些,所以和江艺淼吃完晚饭的时间也比较迟。
外面的天早就黑漆漆的一片了。怕晚上有可能停水,赵书铭将衣服收拾好之后便让江艺淼赶紧洗澡。
“浴巾在这,今晚要洗头对吧,干发帽我也拿好了。”赵书铭将准备好的物件都放到了主卧的浴室,“淼淼赶紧洗,等会儿还要吹头发。”
江艺淼点点头,换了洗澡用的拖鞋进了浴室。赵书铭也准备去主卫洗漱。
只是江艺淼还没进去多久又捧着浴巾又从浴室跑了出来,赵书铭听到她的脚步声转头看向她,瞧着她皱起眉的模样,问道:“淼淼,怎么了?”
“风好大声,像鬼叫。”江艺淼皱着眉回头朝主卧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刚刚在浴室时,灯还闪了闪。
台风似乎越来越近了……
高楼的风声确实可怕,尤其是他们这屋子的方位,只要打开厨房和阳台的门,两个门相通之后,总是能听到特别诡异的风声。
赵书铭拍拍她,“没事的,要不我进你房间,站在浴室外面陪你,等你洗完了我再洗?”
江艺淼揪着浴巾,她的浴巾也是毛茸茸的,她不安的时候就很喜欢摸这样毛茸茸的东西。她点点头又忽地摇摇头。
“什么意思,淼淼你想怎么样呢?”
江艺淼扯住赵书铭的衣袖,“要不我们一起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