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墨收到汪艳茹的电报时，松了一口气。
这证明她收到了自己的电报，并且看了。
她应该会愿意来的吧?樊墨想。
他拆开电报。
25。
樊墨愣了一下，过了会，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抿嘴笑了笑，而且他大概知道为什么她只回了一个数字。“在这笑什么呢?”
樊墨的嘴角瞬间拉平。将电报折叠好贴身放好。没有给靠过来的同事看。
同事挑眉，“你那朋友要来了?什么时候抵达?火车站离我们这也不远，你要请假去接她吗?”
樊墨愣了一下，"去。"
火车站卖票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从今沂市到首都需要3天。28号早上，他便请了假等在火车站出站口。汪艳茹已经来过一次，还是白天到站的，所以并不慌张，出站的时候，她看到樊墨的时候，眼睛一亮，惊讶又惊喜，提着行李小跑过去。到了跟前，仰着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近乡情怯，近人也会情怯，她想问问给她找的工作是什么，但场合不对，现在应该先打声招呼。最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樊墨，你不是说在客隆饭店等我吗?”
樊墨看向他面前娇小的女同志，“我怕，你，不认识，路。”
“我来过一次，其实还记得路。”汪艳茹点头，和他对视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她低下头看着他的胸口。
鼓鼓的，好像还挺大的。肩好像也挺宽。汪艳茹思维有些跳跃。
“走吧，我先带，你去，安顿。”
手上的行李袋被樊墨拿走，汪艳茹回过神，看了眼他宽阔的背影，点头，跟着樊墨出站。
樊墨骑了自行车来，再一次坐上他的自行车，汪艳茹有些感慨，这回她没有再抱住他的腰，他也没有开口叫她抱住他的腰。两人有了默契，但也有了距离。
车速并不算快，汪艳茹手抓着屁股下的座椅，默默地看着快速移动的景物。
越骑倒是越偏僻了。少见人烟，看着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外。
汪艳茹奇怪地看着四周，“樊墨，你要去哪?怎么越来越偏僻，不会是要把我抓去卖了吧?”
“不是，你要，工作的，地方，也在那，别担心，不卖你。”
一路沉默，终于到了目的地。
她并不知道这是在哪，但四周是连片的建筑，青砖绿瓦看着挺恢宏的，跟着樊墨登记了才被放行进去。走进了一个围起来的大院子，一进去就看到最前面的三栋三层小楼，楼上廊间衣服飘扬，远远就听见楼里充斥着欢声笑语，檐上烟囱冒着烟，充满着烟“这是哪?”
“这是，家属区，”樊墨顿了顿，解释道，“参与，研制，卫星的，科研人员，家属，都住这里。”“这里目前大概，400人。”
"?"
汪艳茹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这里面，这400人里，孩子，几乎占了半数，6岁以下，有80人。”
“以后还会，入住，更多人，所以，孩子，也会更多。”樊墨说。
汪艳茹好歹也在老家当了3个多月老师，此刻心领神会，“所以，我来是管这些孩子的吧?”
樊墨点头，“你来当，6岁以下，孩子的，保育员，除了你，还有3个保育员，都是家属。
汪艳茹知道，这里招保育员肯定是要招组织信得过的，背景清白的，外聘几乎不可能
她也不好奇樊墨怎么帮她争取到这个岗位的。
只问他，“工资多少?是正式工吗?”
樊墨点头，“32.6元。”
汪艳茹瞪大眼，多少?32元6毛???这也太多了吧!是她在老家当老师的四倍!
“这活，我干了!”保育员和老师其实差不多，孩子难不难管教另说，汪艳茹一听这工资就满意。
“那我住哪?”工作有了，住宿也要解决才行。
"住，保育员，宿舍。"
最前边的三小楼后面还有连片的楼房，墙上刷着整齐划一的标语，还有独栋的砖瓦房。汪艳茹猜，这独栋的砖瓦房应该就是小孩子活动的场所，也就是保育室。汪艳茹的宿舍连着保育室，就在保育室左手边，是独栋的两层小楼，一楼应该是小孩子的活动场所，楼梯上去二楼，左右两边各有4间单人宿舍。樊墨让她选一间。
汪艳茹选了楼梯上去右手边最尽头的房间，房间不算大，但胜在空间隐私性很好。门口出来阳o属于自己，可以不用和人抢。樊墨将行李袋递给汪艳茹，没有进去，他选择等在门口，他让汪艳茹看看缺什么物品就告诉他，他帮她准备。“你可以进来，我不介意。”汪艳茹说，她都还没入住呢。
宿舍里除了一张木板床，其他什么都没有，就连挂衣服的架子都没有，空寥寥的。
本来就小的房间，樊墨一进来，显得空间更小了。汪艳茹一转头一抬眼都能看见他，仿佛无处不在。有他在，她看房间里那张床都觉得有点袖珍了。“我想要个挂衣服的架子，还要个桌子，平时用来放东西。”
还有，汪艳茹看着床，苦恼，
“床铺怎么办?我只拿了衣服鞋子，其他什么都没准备。
樊墨说他来准备。
“你怎么准备?”汪艳茹看他。
樊墨:“我，有，单位，发的，新被子，没用过的，席子，我帮你去，买新的。
汪艳茹看着他的瞳孔一缩，一时不知道讲什么。
“如果，你不想，用，我帮你，去买，新的。”樊墨脸色倒是正常，不过看她一直沉默，他心情也忐忑，“被子是，过年的，时候，单位，发的。”汪艳茹站在原地，一时间想了挺多的，最终还是点头了，“那你就拿来吧。”
反正是没用过的被子，她现在去买被子，也是要花钱的，还要花时间，单位发给樊墨的新被子，是现成的，不愿意浪费太多时间去买，她也不可能白要，待会也是要给钱的。得了汪艳茹点头，樊墨就回去拿被子了。
汪艳茹坐在床上，想了想，她关了门，将身上的钱和票都拿出来数了数。
另一边，樊墨没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了一趟小区里的商店，这商店是为了方便家属们而开的，什么都有，而且不用票，价格也比外面供销社的便宜。樊墨帮汪艳茹买了席子，牙膏牙刷，脸盘，毛巾，梳子，饭盒等生活用品，暂时只想到这些，他想着缺什么待会再带汪艳茹来，让她自己买。“樊墨，给谁买这么多东西?”
结账时，樊墨听到了同事熟悉的声音，他忍不住皱眉，没理会
同事却凑过来，“买这么多东西，拿不动吧，我帮你拿!”
“你朋友来了?在宿舍了是吗?今晚大家一起吃饭，认识认识，如何?”纪子健兴致勃勃地提议。樊墨虽然不说话，但纪子健从他买的这些东西，就猜到了，樊墨的朋友已经到了!而且应该是在宿舍里等着!那他可就要见见了!纪子健趁着樊墨结钱的时候，连忙将
买的东西都拿到自己手里。
樊墨撇了他一眼，想到了他还要拿被子，多一个人帮忙，正好，于是他颔首，“走吧。”
樊墨回了趟宿舍，将放在衣柜里的被子拿上。纪子健看见他拿被子，“你这是要给你朋友?”
"嗯。"
纪子健看着樊墨淡定的神色，缓缓地闭上了惊讶的嘴巴。
一声不吭地抱着日用品跟在他身后。
房门被敲响，汪艳茹睁开眼睛，赶紧去开门。
刚才数完钱，她觉得累了，就躺在床上眯了会儿。
一看到门内的身影，纪子健就被惊艳得唰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他眼前的女同志，一身灰扑扑的衣服都不掩她的美丽光芒，顶着一张白皙明媚的脸，正笑盈盈她看着他们，这抹笑脸一下子就撞进了纪子健的心里，他看得脸红心跳，他看着女同志颊边有几缕发丝亲昵地蹭着她的脸，然后被她抬手给收到耳后去了他看着她的手，纤长纤长的，十根手指甲片饱满红润，人美手也美，好漂亮!纪子健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因为太惊艳了，他的目光里只有她，眼神一直落在她身上没有收回，以致于樊墨向汪艳茹介绍他，他都没应。"这是我同事，纪子健。"
汪艳茹看向呆呆地看着她的男同志，原本五官端正的脸此刻多了抹呆气，她冲樊墨挑了挑眉。
樊墨被她似笑非笑的一眼看得心一突，他看向纪子健，发现他抱着一堆东西，看别人把自己看呆了。他心中恼怒，眼皮此时突地狠狠跳了两下，他抬起手，拍向纪子健的肩膀。
纪子健吃痛，脸皮跳了跳，这下也回过神来了，他微红着脸看了眼汪艳茹，然后才看向樊墨，“怎么了，干什么打我?”樊墨眸色深沉，他定定地看着纪子健没有说话。
看着他笑容荡漾地向汪艳茹自我介绍，“女同志你好，我叫纪子健，纪念的纪，男子的子，健康的健，今年25岁，尚未婚配，你可以叫我阿纪。汪艳茹听着这番自我介绍，有些好笑。
纪子健自我介绍完想要伸手，结果发现自己来的时
抱着的东西还没放下呢，他冲汪艳茹笑了笑，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床上。
放下了东西，纪子健厚着脸皮再次向汪艳茹伸手。
樊墨看着纪子健伸着的手，盯了两秒，又看向汪艳茹。
他以为她不会伸手，谁知道他下一秒就看见汪艳茹伸出手握住纪子健的手。
"你好，我叫汪艳茹。”
樊墨复杂地眼神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几秒钟后，他开口，“纪，子健，走了。"
说完，樊墨又看向汪艳茹，“你，先收拾，我去，给你，搬一个，架子，给你，挂衣服。”
纪子健还不想走，樊墨直接拉着他衣领走了。
“别拉我!给我留点面子!”意中人面前，纪子健都不敢大声抗拒。
把人拉下楼，樊墨才放开他衣领。
纪子健一脸可惜，“刚才忘了问，她肚子饿不饿。”
樊墨眸光动了动，没理他。
“樊墨，她真是你朋友?”
樊墨高冷地嗯了一声。
“我看你对她的好，都堪比对象了，这是为什么?”纪子健试探着问。又是帮忙找工作，又是帮忙买日用品，就连自己没用过的新被子都给了她。纪子健心里忐忑，两人的关系非同寻常，他得打探清楚了。樊墨扭头看向纪子健，看了许久，看得纪子健扛不住他的目光质询，最终他只是说，“我欠，她一个，人情。“不是对象就好，那我就可以追求她了，”纪子健松了口气，“樊墨，我想接触她，你应该不介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