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杏被找到的时候,面如死灰,她知道她今夜逃不掉了。
一只犬被洪酉牵在手中,她恍然大悟,是气味!
难怪他那么快就找到她躲藏的位置了。
这衣裳上有浓浓的香气,那狗也是因为这气味寻来的。
她有些颓败,看到洪酉将狗绳子交给了其他人,得意地向她走过来,
"被老子找到了吧。"
她手里握着一把刀,是之前从一名守卫那里夺来的,在洪酉走近时,她举刀向他砍了去。
“小娘们,还会武功?可惜,你遇到大爷我了。”
原本以为这山上的土匪只有蛮力,没想到这洪酉武功竟是不耐,仅仅交手十几招,她就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须臾,她就被他制服了。
她的刀被他一脚踢开,一巴掌朝她甩了来,洪酉大骂道:“跑啊!给我老子跑啊!”
好痛。
她这辈子还没被人掌?过。
“酒拿来。”他从一人手里接过一壶酒,半蹲了下来,强行捏开她的下颚,将掺了药的烈酒灌了进来。"咳。咳。"
因为灌得太猛,她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张脸咳得通红,酒水顺着红唇滴落,湿了衣襟,双目盈盈秋水,像一只妖娆的妖精。在场每个人都看得心驰神摇,洪酉离得最近,将一壶酒灌了一半后,丢开了酒瓶子,骂咧了一声,“今晚必须干死你。这酒里掺了媚药,她喝了后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些人比上一世还要可恶,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羞辱她。她瞧了眼,这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全部如豺狼虎豹般盯着她,将她当作盘子里的美餐。
她止住了咳嗽,道:“你跟朝廷到底有什么仇?”
“什么仇?呵呵。他们杀了我妻儿,杀了我兄弟!你说什么仇?此乃不共戴天之仇!”
洪酉眼里无尽的恨意,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衫,沈青杏手腕抬起,一枚银针朝他脖子刺去,奈何他往旁边避了一寸,银针没有刺到要害,他大喝道:“来人,给老子按住她的手!”接下来,就走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手。
前山传来了厮杀之声,沈青杏闻声,眸光大亮,道:“我哥哥就要找来了,你们放了我,放了我!”“你看是他来得快,还是我干死你快。”
她拼了命做最后的挣扎:“你们知道我哥哥是谁吗?我哥哥是护国大将军!你们不怕吗?”
“护国大将军?你是沈家人?”洪酉闻言,面色非但没有露出惊恐来,反而露出兴奋与憎恶,大手撕开了她的裙摆,“你竟然是沈家人!那你今夜死定了!”“不.....不.....她仓惶地叫了起来,“我哥哥你也不怕吗””
“呸!你哥?”他憎恶地大骂,“你哥算什么东西?你们沈家又算
什么东西?那沈月微就是一个无耻小人,老子从来没见过像你们沈家这么不要脸的人。我们为你们拼了老命,到最后功劳全是你们沈家的,你们在京城里风光无限,我们呢,死在哪儿了?她瞳孔吃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
哥哥,沈家,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这个样子?
她情绪激动,哑声问:“你告诉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真败兴!给老子把她的嘴堵上。”
他一声令下,她身边一人立即露出猥琐的笑容,伸手去拉裤头。
她惊骇万状,脑袋往一边偏:“不要!别过来!”
洪酉又叫来了两个人:“给老子按住她的腿。”
他脸上呈现出变态的兴奋来:“老子杀不了狗皇帝,但是可以o他儿子的女人!你们沈家军功赫赫,但从今天起,你就是他们的耻辱!”她的双腿被男人的大掌掰开,她疼得流下了生理性的泪水,她的眼前出现了好多人的身影,哥哥,赵韫,还有.....纪黎。大人不会来救她了。
他生她的气了。
看到她被凌辱,他说不定还会摆酒庆祝呢。
珍珠般的清泪从眼角滚落,这一刻,她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
她满心欢喜地上了花轿,期待着成为子宜的太子妃,可是变故却在眨眼间发生,她在绝望之际,期盼的是子宜能来救她。可是,来的人却是卫纪黎
那一天,她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呢?
上一世临死前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可在这一刻,她突然间忆起来了。
是....梅子。
她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说了下次请他吃自己亲手种的梅果。
可惜,后来便再没有后来了。
她太久见不到他,就忘记了。
如果还有来生的话,她一定请他吃梅子。
她舌尖抬起,正欲咬舌自尽
一柄银光利剑就裹挟着劲风袭来,直直刺入了洪酉的后背。
"啊......""
洪酉睁大眼睛,脸上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死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惊变吓到,定格成了一幅画。
画中美艳动人的少女睁开眼睛来,看到昏昏暗夜下,黑衣黑发的少年披星戴月,快如残影,几乎是一眨眼,就来到了她的面前。洪酉被他一脚嫌弃地踢开,就像踢一只臭虫一样,而他一张脸比夜还要黑,眼底波涛暗涌,墨袍猎猎,杀气腾腾,宛如十八层地狱里爬出的厉鬼。她吃惊地张大了嘴,眼前的是错觉吗?还是她梦见了前世?
不是哥哥,不是赵韫。
而是卫纪黎!
又是他!
怎么可能又是他?
早上的他都还在生她的气,怎么可能会赶来救她?
这是幻觉。
一定是幻觉。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长臂轻轻将她揽起,高大的身体将她瘦小
的身躯牢牢护在了怀里,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成亲吧!”
“t....么?""
沈青杏震惊地仰起头,大脑如雷劈过,更加坚定地相信这是她的幻觉。
他闭上眸,眼皮颤抖,像是在竭力控制什么,声音喑哑.:“我说....我身边不便留人,但如果小姐需要我的....他站起身,从洪酉身上抽出银剑,眼睫掀开,杀意尽现,回身一剑横扫,剑气跌宕,巨大的剑鸣声中,他的下半句话也涌入她的耳,“我必当万死不辞!”离得最近的五名土匪被一剑封喉,鲜血四溅,染红了树梢上的清月。
那些人挨个倒下,四周的人都吓傻了,对突然而至的少年感到恐惧,转身就想逃,可惜少年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他满身戾气,生杀无忌,抱着少女提剑跃上半空,身轻如燕,落在了那些人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月色泠泠中,刀光剑影,血味弥散,少年像是入了魔道的邪修一般,杀得停不下来。
沈青杏被他抱在怀里,却丝毫不影响他杀人,他长剑一划,轻巧地割下了一人的头颅,她看着那颗头颅滚落到了地上,才渐渐意识到,这似乎并不是幻觉。卫纪黎杀疯了,那些土匪如何能是他的对手?等到所有人都倒地后,他还觉得不过瘾,竟是一个一个地去将他们的眼睛全部划瞎了。沈青杏看着他这么暴戾恣睢,吓得浑身发抖,铁锈味冲击着她的鼻腔,让她感到反胃。
直到所有人的眼睛被划出一道血痕后,他还不肯收剑,又走到了那名叫洪酉的男人面前,墨色的皂靴踩在那人手臂上,剑光划过,那人的两只手就被砍了下来。他的模样阴鸷极了,边砍还在边说:“就是这双手碰的,对吗?"
沈青杏不敢回答,卫纪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只是想凌虐他们的尸体而已。
沈青杏不忍直视,阖上了眼皮,这样的虐尸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那些人的尸体被他跺得惨不忍睹他结束后,向她走了过来,他两只眼睛像是淌了血的月亮,阴森森的,长剑被收入鞘中,他一把将她擒到了身边,秀长的手指替她弹了弹衣衫上的泥衣襟拉上,盖住了胸前的一抹雪色,动作温柔至极,语气却渗着一点阴柔:“好了,
他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玄色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将她裹的严严实实,低头为她系好一个结:“只有我看见......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沈青杏如同一具木偶,被他支配着,她紧咬着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在他面前大哭出来。
他脸上绽放出一个病态的笑容:“现在,你是我的了。”
沈青杏讶异地抬首,可下一秒就被他抱了起来。他抱着他施展轻功飞下了山,然后上了一匹马。她被他圈在了臂弯里,他坐在她身后,一只手拉着缰绳,一只手稳住她,马儿很快就疾冲了出去。冷风刮脸而过,凤凰山的喧器厮杀被风隔绝到了身后,夜晚逐渐回到平静,马蹄踏过满地银霜,云州城外的官道被月华浸染,好似进入了冻骨的冰天雪地。四野空旷寂静,沈青杏只能听到均匀的马蹄声,卫纪黎慢了下来,但他没开口说话,这样的沉寂,无疑不是在她心上拉开一道血口,血口越来越大,疼得她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即将要失血身亡,开口喊道:“大人?”他终于出了声,声音却是凉彻心扉:“你装疯卖傻的目的不是为了引起太子的关心,而是,为了摆脱嫁给他。你不想嫁给他,我猜得对吗?”"???"
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猜这个?
他又道:“两年前,在扬州,刺杀太子的那个人,是你吧?”
她瞳孔震惊,这件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刺杀太子的事情被发现,是要诛九族的!
“我猜中了。”他眼尾翘起一个弧度,“你得亲我。
沈青杏愣住。
她仰起头盯着他那张脸看,仿佛要看个天荒地老,雪霜铺在他脸上,那挺拔的鼻梁骨令人生畏,幽冷的桃花她的心跳得很快,不知是体内媚药的缘故,还是看到他
于是,她真的凑了上去。
贴上了.....
好凉。
像一块冷玉。
泛着幽香的玉。
她被洪酉灌了大半瓶的烈酒,浑身早就烧得像一颗热球了,现在贴上这么温凉的一块宝玉,她根本舍不得放开。她不受控制地环住了他的腰,在他唇瓣上砸吧了两口,卫纪黎的眸色变深,扣住她后腰的手紧了几分,但他一直忍着没动,而是任由她亲吻自己。沈青杏感觉自己脑子已经要烧炸了,眼前的人哪里还是那个可怕的断袖恶魔,而是一个可以帮她解药性的绝世宝药。她含糊不清地道:“大人,你方才....要与我成亲?”
"嗯....."
“可是,你已经选了郡主了呀。”她即使脑子不清醒却还记得他是郡主的面首。
卫纪黎捉住她一只乱摸的手:“傻子
我没答应她。"
“真的吗?大人不是她的面首吗?”
“真的。骗你是小狗。”
可是,他先前不一直在骗她么?
“那.....亲亲小狗”
她再一次含住了他的唇瓣,舌尖大胆地钻了进去,卫纪黎浑身僵直,怀里的少女裹着他的衣衫,玲珑身段紧贴着他,方才赶到后山时的画面又涌现出来,少女红衣潋滟,宛如山花开败,裙子被撕得破乱不堪,春色跳脱出来,直入他眼球,虽然他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但是那画面却深扎根于脑海,挥之不去他擒住了她的一只手,可是她另外一只手又灵活地绕了过来,在他胸膛上肆无忌惮地抚摸。
他提起她后颈,将她拉开了一寸,道:“你想死吗?现在在外面。”
沈青杏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她被药折磨得要难受死了,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实在太舒服了,她就想贴着他,靠着他。“大....”她媚眼如丝地唤了他一声,卫纪黎看见她脸上的掌印,心里又是一阵疼,将人狠眼往怀里按,“你最好明天清醒时还记得,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沈青杏仰起脸,在他下巴上啄了一口.“小黎....梨花....
卫纪黎气血倒流,只觉头要炸了。
偏她还在扭动:“小梨花,你帮帮我嘛,我给你银子,你想要多少银子都给你。”
他嘴角抽动,低低咒骂了一声。
"我只卖给我娘子。”
“那我给你当娘子,回去就把嫁妆送给你。”
卫纪黎恨现在不能签字画押,一只手揽着她腰肢,固定着让她不动:“那说好了?”
“说好了说好了。”她咧开一个甜美的笑容来,“那小梨花,你快帮帮我,我感觉我快要死了。
他垂下桃花眸问:“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你们春风楼的看家本领啊。你应该很会吧。
卫纪黎脸色骤黑:“你到底是醉了,还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