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又闯祸了, ”沈如珩叹了口气,“怪不得你们见到我都喊打喊杀的。”
精灵王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必妄自菲薄,你自己就值得我们喊打喊杀。”
“噗——”精灵小男孩实在憋不住笑了起来, “姐姐,爸爸还会这么说话啊!”
少女也捂着嘴, 凑到弟弟耳边:“但是他笑了耶。”
看着精灵王的笑容, 沈如珩倒是挺放松的:“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你们关起来了, 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我有事要找他。”
“怎么, 你要保他?”精灵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奇怪组合,“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他吧。跟我来吧,回去再说, 这里不安全。”
精灵王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密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 跟随而来的精灵战士们又缓缓退入林中。
沈如珩从胖猫手中接过孩子,转身面对这个兽人。
“我们要去精灵王的领地,这其中可能有风险, 你不用跟着。这里离丰源城已经很远了, 灰狼一时也找不到, 你还是自己走吧。”
“诶不是,爸爸, 你怎么能扔下我不管呢?”胖猫发出响亮的抗议。
前方传来精灵姐弟的憋笑声。
“我说呢, 那么聪明可爱的崽一定不是他生的,那只猫才是吧。”精灵王凉凉的声音传来。
沈如珩看了眼胖猫:“你真的想跟着我们?”
“爸爸, 我发誓, 我就是您儿子!要不给弟弟当宠物也行, 当然要跟着你们!”胖猫义正词严地补充道, “再说精灵领地又不是一般人能去的, 谁不想去长长见识呢?”
“哈哈哈哈,”前面的两只精灵小崽再也憋不住,大声地笑了出来。
“爸爸他们好可爱!”
“嗯,的确可爱,但心眼也不是一般的多。”精灵王依然是那个凉凉的调调,“跟他们玩可要多加小心!”
“哈哈哈好的爸爸!”马蹄声前来,精灵姐弟已经各自骑上了自己的小马驹,来到三人面前。
“霄霄,你要来跟我一起骑马吗?”艾尔弗问道。
“不用了!”霄霄有点紧张地搂着沈如珩的脖子,“我跟爸爸在一起。”
“来吧来吧,我的马很温顺,你不会的话我来教你!”艾尔弗难得看到一个人类小男孩,还这么漂亮可爱,稀奇得不得了。
“你要是害怕骑马,我也可以带着你先熟悉一下。”精灵姐姐柔声开口。
霄霄抱着爸爸不吭声,反倒是沈如珩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精灵们都很和善,对待朋友不会有什么坏心思,你可以跟他们交朋友。”
霄霄疑惑地抬头看了眼爸爸,他们真的是你的朋友吗?
无视了小崽的眼神,沈如珩凑到霄霄耳边:“从这里到精灵领地,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去骑马,会很省力。”
“哦~”霄霄明白了,他拍了拍爸爸的肩膀,“霄霄去骑马,爸爸就不辛苦啦,但是爸爸要快点来哦!”
看着小崽体贴的小模样,沈如珩忍不住在他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亲:“霄霄真是爸爸的好宝宝。”
他轻轻拍了拍小崽的小屁屁:“去吧,别跑太远。”
“嗯,”霄霄坐上了精灵姐姐的马鞍,“我玩一会儿就回来!”
“走啦!”精灵姐弟一声呼啸,两匹小马驹撒欢似的跑入了林间小路。
树林并不算大,不过三五分钟,他们已经走到了密林小路的尽头。
“这……没路了啊!”胖猫仰头看着眼前的山石,摸了摸自己的爪子,“这山跟刀劈的似的这么陡,爬不上去啊!”
“你以为精灵那么高贵的种族,会跟你一样整天爬高上低的?”沈如珩摇摇头,带着他侧行几步。
一道窄窄的岩缝出现在两人眼前。
“走吧,这就是给我们走的路,穿过去就到了。”
岩缝很窄,大约只够一个人侧身进入。
胖猫在缝口试了试,他得缩着肚子才能勉强通过。
“我的天,怪不得精灵们都那么瘦呢,不然还回不了家了!”他嘴里嘀嘀咕咕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跟着沈如珩进入岩缝之中。
山很高,从岩缝中穿行的时候,高耸的山壁上方,只露出窄窄一条天空。
看的时间长了,会有种山体在慢慢合拢的错觉。
两人加快了脚步。
“爸爸……”胖猫突然抓住了沈如珩的胳膊,“您感觉到了吗?”
无需他提醒,沈如珩早已察觉异样。
狭窄的岩缝里,缓缓涌动着清淡的花香,但空气中,却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
无法形容,却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神奇的事情会发生。
下一秒,他们转过一处拐角,眼前突然一亮。
幽黑的岩缝,竟然连通着一个金碧辉煌的山洞。
闪闪发光的金币、镶嵌着宝石的烛台、酒壶、艳光四射的珠宝首饰……
无数的珍宝就那样随意地丢在岩洞粗粝的角落里,无人问津。
“卧槽,宝贝啊!”胖猫的嗓子都变调了,“这下发了!”
“别动,”沈如珩头也不回地警告,“在禁林里,生存法则只有两条,其中一条便是: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动。”
“可是……”胖猫看看那些宝贝,又看看沈如珩,纠结得不得了。
沈如珩则眼观鼻鼻观心,快步走过岩洞。
“哎这……爸爸你等等我!”胖猫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跟上了沈如珩。
再往前不远,便是岩缝的尽头,沈如珩缓缓停下了脚步。
“我的天,这真是仙境啊!”胖猫紧赶两步,来到沈如珩身边。
巨大的山谷旁是秀丽的山峰,几道纤美的瀑布如玉带般悬挂。精灵们的宫殿依山而建,精美的建筑在星空下闪闪发光。
宫殿之下,一棵巨大的神树,树枝几乎延伸出半个山谷,小巧玲珑的精灵村落散落在如茵绿草之上,与自然融为一体。
而两人眼前,一座石桥飞架于岩缝与精灵村落之间,桥面洁白无瑕,闪着近乎圣洁的光。
沈如珩踏上石桥,胖猫赶紧跟上,却见白光一闪,自己又回到了几秒钟之前的位置。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精灵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拦在胖猫身前。
剑尖寒光闪烁,直指他的咽喉。
那其实是一个幻影,精灵一言不发,直直地看着胖猫。
“爸爸……”胖猫试探着后退一步,精灵幻影却如同被磁石吸引,再次压近,这一次,剑尖又贴近了不少。
胖猫极了,一矮身绕过精灵的宝剑,就想往桥面上冲:“怎么回事啊爸爸?”
已经走上桥面的沈如珩没有转身,声音却严肃:“胖猫,你要跟着我,就必须听话。”
“哎呀妈呀!”
躲过后方带着风声呼啸而来的一剑,胖猫一咬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串珍珠项链,高高举在头顶上:“行行行,还给你们总可以了吧!”
精灵恢复了先前剑指咽喉的姿势,却丝毫不为所动,依然直直盯着他。
“啧,还真是赶尽杀绝啊!”胖猫恨恨地跺了跺脚,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顶小皇冠、一把镶嵌了碧玉的水壶,一个纯金的剑鞘、三只戒指、五对耳环……
最后,他从靴子底下抠出了五枚金币,桥头堆了零零碎碎一大堆。
高大精灵终于侧了侧身,胖猫一个箭步冲上桥面,赶上了沈如珩。
“这些精灵也太小气了,”他气喘吁吁地抱怨,“那山洞就那么敞着,不就是让人拿东西的么?”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人!”前方的桥头,又出现了那个高大精灵的身影,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幻影,而是实体。
精灵哼了一声:“果然人以类聚,你的同伴怎么都这个德性?”
沈如珩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你们故意把财物放在那里,不就是期待着那种事情的发生么?拉克莱斯?”
“钓鱼执法,故意引导他人作恶,又跳出来强加审判,你们精灵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他施施然走下石桥。
“所以你当年,就给了我们不一样的答案?”那位被称作拉克莱斯的精灵笑了起来,“不过说实话,那一架真是打得酣畅淋漓,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场?”
沈如珩横了他一眼:“你忘了你躺了三个月?”
“你不也躺了半年?”拉克莱斯憨厚地笑了,“你这次来是干什么?有什么好消息?”
沈如珩失笑:“也就只有你,觉得我带来的是好消息。”
“哈哈哈,”精灵的笑声爽朗,“我闲不住啊!”
两人走在前方,胖猫又忍不住凑了上去:“爸爸~您当年没交财宝,跟他们打了啊?”
他一脸崇敬:“您不是说,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动?还说这是两条生存法则中的一条?诶,还有一条是什么?”
沈如珩轻轻一顿,和高大精灵对视一眼。
“还有一条法则,所有世界通用:谁实力强,谁说了算!”
“爸爸!”霄霄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小崽现在已经骑上了一匹小马驹,在特制的小马鞍上坐得稳稳的,打老远见到了沈如珩,便大声叫了起来。
“哟呵,”拉克莱斯惊讶地转头看了看沈如珩,“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文静,说话做事都跟以前不一样,原来是有崽了!”
他的目光在沈如珩身上扫了扫,特意绕着他的腰和臀多看了两眼:“这崽……你生的?”
沈如珩瞪人:“你生一个我看看?”
“可以啊!”没想到,高大的精灵一拍手,“咱们精灵真的有让男人生孩子的法子,你要吗?”
他微微弯腰,贴近青年的耳朵,可嗓门还是那么大:“你要是想要个亲生的,就把你老公带上去找阿丽斯,让她给你们个方子,包管能行,我听说还能指定生男生女。你想给这小崽添个弟弟,还是妹妹?”
沈如珩十分无语地看着精灵,霄霄却已经奔到了两人身前。
“爸爸!”小马驹还没停稳,霄霄已经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飞扑到沈如珩怀里。
大眼睛里闪着点点碎光,小崽的声音有小小的委屈:“爸爸,我要有妹妹了吗?”
“这都什么啊……”沈如珩只觉得脸上一阵燥热,忙揉了揉小崽的小卷毛,“别听他们瞎说,爸爸只有霄霄一个宝贝。”
霄霄窝在沈如珩怀里,拿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似乎还在尽力地思考着:“其实……也不要紧,但是霄霄不想要妹妹,爸爸给我生个姐姐就可以了。”
他回头看了眼赶过来的精灵姐弟:“那个姐姐那样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