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宏日嘴上答应的好好的, 但是等晚上和范媛媛共处一室等时候,还是没忍住发了脾气。
范媛媛也不是个善茬,就直接闹了起来,说要是他们家不想过日子的话, 那就都别过了, 她连夜去革委会告状。
她和赵宏日的这笔账是真的不太好扯清楚, 但若是真的闹大了,即便有赵延军这个退伍军人的身份,那也不可能轻易平息的了。
更何况赵三爷一心念着家里,是真舍不得这唯一的孙子出事儿,而赵延军他们也有所顾忌。
所以在对上发疯的范媛媛的时候, 自然就先弱了声势。
赵三爷当晚又满院子追着赵宏日打,赵延军和舒兰也私下里把赵宏日再教训了一顿, 叫他就算再不情愿也先忍着。
赵宏日说:“我就是气她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结果话音才落, 就又被赵延军扇了一巴掌,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把持不住, 你能找得了她的道。”
赵宏日捂着脸不敢反驳。
舒兰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别再惹事生非。”
“不错!”赵延军接茬, “更何况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睡了就睡了, 又不吃亏,你要是再闹,我直接打断你的腿!”
赵宏日彻底萎靡了, 也低下脑袋应下。
“那我们之前的计划怎么办?”过了会儿, 赵宏日还是开了口询问。
他真是过够了眼下的日子, 他也迫切地想要留开这个落后又贫穷的鬼地方。
赵宏日捂着脸说:“从小你们就告诉我我不是中国人,是日本人,你们也常和我说日本有多好,你们告诉我那里的街道宽阔平整,随处可见各种汽车,每个人的生活都很富足,就连这里最繁华的北京上海都比不了那里随便一个小城市……可都二十多年了,我也只听你们说过,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更没有过上那样的日子,凭什么?”
“我也是日本人,我也该过上那样的好日子,我不想再过现在这样出门要介绍信,买什么都要用票,每天累死累活赚的三瓜俩枣都不够日常吃喝,还要成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而且日本那么多人,凭什么就非要我们一家在这里隐姓埋名、胆战心惊的潜伏着,凭什么他们都能每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却要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还什么都得不到,这不公平……”
“况且我们都在这里过了二十多年了,难不成要我们在这里过一辈子吗?那还不如直接当中国人好了,反而还不用担惊受怕了……”
赵宏日的抱怨将赵延军和舒兰的脸色刺激的很难看。
他们之所以生出了二心,就是因为在这里潜伏的时间太久了,且这些年真的过的非常的差,甚至一度让他们以为自己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乐意听到赵宏日这样抱怨。
“闭嘴!”两人几乎前后差不多开口打断赵宏日。
赵宏日又下意识捂住脸,但见两人没有动手打他,才重新缓缓站直。
赵延军的脸还是绷着,但舒兰当初就不算自愿来这里的,所以对于自己的背叛倒是接受良好。
她主动开口的打破沉默道:“祝成蹊那里的计划既然失败了就算了,当初想要设计她也是想借用她还有她那个开货车的二姐夫来掩人耳目,但现在她既然又接手了这么一大笔订单,到明年春天送货的时候必然需要一大批车,这里面自然就有漏子可以钻。况且这么大的量,祝成蹊肯定也要亲自压货,我们那时候出手也不迟,反而危险性也比现在低很多。“
“如今又下了雪,柞树林那边不会再有人进进出出,反而是最安全的,至少这几个月内应该都没事,所以最近你就算再不情愿也继续给我忍着,安生一点,别再让村里人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家了,静等着明年他们送货的时候。”
赵宏日这才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舒兰就把赵宏日打发走,然后看着赵延军说:“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明年是一定要走的,我也过够了这里的生活,你要是还想和那边联系你就继续发电报,如果那边给的时间是在祝成蹊他们送货前,我可以最后再帮你一次,完成这个任务,如果时间是在他们送货之后,那对不起了,你自己玩儿吧,我们就不奉陪了。”
赵延军依旧阴沉着一张脸,好一会儿后,他才嘲讽似的开口道:“你还真把他当你亲儿子了?”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也不可能再有后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的身份,我就是她亲妈。”舒兰浑不在意地说完,才又以同样的口吻嘲讽还击,“你不也年年给他编鲤鱼。”
赵延军沉默,舒兰也懒得再搭理他,径直走了。
黑夜将这三人的小秘密掩盖住,暂时没有人知道。
但是赵宏日和范媛媛在结婚当日就闹事儿的事情还是传到了村子里面。
他们一家如今本就是村里最热闹的场所,每天来来往往做草编的人不间断。
赵宏日和范媛媛的事情又是全村的话题中心,就连好些小屁孩现在聊天都要装出一番大人的模样点评一下他们,所以即便喜宴都过了,村里面的人还总不由自主滴关注这赵宏日和范媛媛的情况。
当然也没少了一些自以为热心的人时不时地对着赵宏日他们劝说一些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别再让你爹娘,尤其是赵三爷操心之类的话。
范媛媛既然都嫁到了村里面来了,所以村里面的人在看她的时候就天然改换了视角,不再以看待知青的眼光看她,而是开始把她当成至少半个村里人来看待。
因此,她那里也没少有人说一些这样那样的让她好好过日子的话。
范媛媛虽然觉得烦,但也知道她的名声不好,至少面上没有再闹一些事情出来。
就这样,这俩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 ,倒真是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渐渐缓和起来。
村里面的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他们契而不舍劝说都结果,还纷纷高兴的不行。
甚至村里的话题也逐渐演变成了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没用,年轻人成天说那些情情爱爱的还是因为他们不懂事,没长大,只要他们结了婚,这人自然就会慢慢变好了。
一时间,就连赵宏日和范媛媛的名声都好了不少。
好像结婚是什么神仙法术或者灵丹妙药一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能用结婚来解决,救人于水火。
祝成蹊对这种说法嗤笑,但是村里面的人却很是相信不说,甚至还借此没少私下里教育家里面的孩子,还直接引发了接下来的相亲和结婚的高潮。
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祝成蹊竟然连续参加了三场喜宴。
甚至听说后面还有不少。
以至于祝成蹊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从相亲到结婚,快到一周或者半个月直接搞定,慢一点的也都把婚期定在了过年前后,也就是明年开春化冻之前,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能接受得了的。
饶是她明白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是正常的,但每一回看见那些人喜气洋洋的场面,祝成蹊都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要不是她不参加婚宴不合适,她早就不想参加了。
就在这种几乎过个几天就有人家敲锣打鼓办喜事的热闹氛围下,公社那边由林川发话,将叶知意和魏迎光给放了。
监督队那边对一直没能找到叶知意和魏迎光的证据这件事耿耿于怀,所以即便答应放人,但也没忘记先教训警告他们一番,并说:“别以为我们没找到证据就能证明你们是无辜的,你们无不无辜你们清楚,我们心里也清楚,我们之后会一直盯着你们,你们也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迎胜村,哪儿也不能去。”
叶知意和魏迎光都被关了快俩月了。
面对这些人都情绪也从一开始的紧张、害怕到最后变成了麻木。
两人也不吭声,等监督队的训斥完后,才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里面赶。
另一边监督队的队长找到林川汇报了这件事,还问道:“书记,他们俩能在我们的审问下坚持这么久,明显问题很大,真放了啊?”
林川道:“你有证据吗?”
监督队长卡壳了。
顿了会儿后,才说:“我会一直盯着他们,我就不信找不出来之前那批草编到底去了哪儿!”
林川随口敷衍两句,就把监督队长打发走了。
另一边。
叶知意和魏迎光总算深一脚浅一脚地抱着胳膊回到了村里,并且第一时间引发了全村的关注和注意力。
知青点也几乎在一瞬间涌入了很多人看热闹。
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其中最多的就是嫌弃他们俩怎么又给放回来了,而不是和孙二花一样被送到西河沟区改造。
其中,孙二花的家人也过来了。
之前,孙二花一人抗下了所有的事情,倒是没有连累到她的家里人,但是也叫他们一家子如今在村里面的日子越发的不好过了。
现如今见到同样搞草编挖墙脚的叶知意和魏迎光被放回来,这一家子更是气的不行,直接冲着周立新质问了起来。
周立新虽然早就知道林川会把叶知意和魏迎光放回来这件事,但是因为之前一直没动静,所以就想着或许还有转机,但谁能想到他最近忙忙叨叨的都忘了这件事都时候,这俩人就这么措不及防地回来了。
他还郁闷着呢。
周立新就没好气地冲着质问他的人说:“你们跟我吵吵把火的想干啥啊?那人又不是我放的,是公社那边放的,那没找到证据,自然就放人了,难不成要一直把他们关在公社里面白吃白喝啊!”
“凭啥没有证据,他们就是搞草编挖墙脚了,就是他们和我娘做的生意,你们凭啥只抓我娘不抓他们!”
“因为你娘被抓了个现行,而他们只有你娘的举报,没有别的证据了,所以关不了。”周立新现在心情不好,就格外的暴躁,“还有,别以为孙二花一人把事儿给扛了就没事儿了,你们一家人要是还想在村里面好好过日子,就给我老实点!”
那几个人还是不服气。
虽然不敢再继续大呼小叫的,但是也没忘记继续争辩道:“又不止我娘一个人举报的,那个杨爱玲不也举报了吗?两个人都举报了,还不能定罪吗?”
“你说什么?谁还举报了?”一路上格外沉默的魏迎光骤然扭过头看向他们。
那几个人还对公社没抓魏迎光他们劳改一事耿耿于怀,所以就没好气瞪他一眼,“你聋了啊,当然是见天和你们混一起的杨知青了,难不成还有别的人叫杨爱玲吗?”
“原来是她举报的我!”魏迎光整个人开始冒火。
这段被关押的时光简直苦不堪言。
要不是因为他重生了,有后世的一些记忆,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等到将来改革开放就好了,他根本就坚持不下来。
这段时间里,他也没少去猜想到底是谁举报了他,他怀疑过很多人。
一开始,他觉得嫌疑最大的就是叶知意,可能是叶知意抵不住压力将他咬了出来,但后来因为审问的事又发现不是。
后来他又猜测可能是孟昭昭、张映雪这些和他有仇的。
当然祝成蹊这种总是给他使绊子的也没能落下。
他甚至还无数次思考过要是能回来的话,要怎么报仇。
结果没想到举报他的竟然是平日里根本没说上几句话,甚至他都看不上眼的杨爱玲。
“是你举报的我?”魏迎光在人群中搜寻一番,很快就找到了老知青堆里面的杨爱玲。
举报那件事杨爱玲自以为自己算计的很好,但自从魏迎光被抓后她就不间断被请去监督队配合调查,这事儿就瞒不住了。
更何况周立新他们也没有刻意瞒着。
杨爱玲后来见事情闹开后,就一直恐慌着,也天天祈祷魏迎光他俩一定要被送去劳改,再也别回来了。
但很显然,事与愿违。
在听到这俩人回村后,杨爱玲就知道要完,但还是没忍住从屋里面出来了。
但她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她一直害怕的场面就出现了。
她的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否认道:“我没有!”
“还敢说你没有!”程知同直接怒视着她,说:“就是她举报的,她是为了换方芳明年上大学后的那个工作名额才举报的。”
方芳也知道这事儿,这段时间也没少对着杨爱玲冷嘲热讽的。
毕竟所谓的大学名额在她看来真是没影儿的事儿,但是老师这份工作却是她实打实靠着自己得到的,就算她明年真的要去上大学,那也该是她主动把工作让出去,而不是被人这样心心念念的惦记不说,还算计上了。
这会儿,方芳也添薪加柴道:“就是你举报的。”
杨爱玲会害怕魏迎光他们,但并不怕方芳,顿时瞪了她一样。
不过也因此让她从之前的紧迫感中稍微抽离了出来。
毕竟她这段时间也是真的没少想要是魏迎光和叶知意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会怎样,她又要该如何应对。
所以对上魏迎光冒火的视线,她知道既然瞒不下去就不如索性承认了。
杨爱玲攥紧了拳头说:“是我举报的又怎么样?我说的就是事实,你们俩本来就在偷偷买卖草编,我又不是凭空捏造的假话。”
“你……”
魏迎光才开口,杨爱玲又说:“你们这种行为就是在挖社会主义墙角,本来就是违法犯罪,我举报怎么了?你难不成还想要对我动手吗?”
说完不等魏迎光他们反应过来,杨爱玲又直接冲着周立新说:“大队长,你不会看着他们打我吧?”
周立新烦魏迎光他们,但同样也不喜欢杨爱玲这种又能算计又蠢的,就没好气道:“你也少吵吵两句,没人能把你当哑巴。”
然后才看向魏迎光和叶知意说:“你们自己做了啥你们心里面清楚,从现在起,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村里面,别再给我私下里搞一些小算计,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但凡让我发现了什么,我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然后就不想管眼前这些让他多看一眼就觉得脑袋疼的人,朝着围观群众挥挥手,不耐地说:“行了,都散了,也没啥好看的。”
但如今天冷了,虽然村里面现如今还热闹的很,但是话题一直都围绕着谁谁谁家娶亲了或者嫁女儿了这样的话题上,真没什么劲爆的。
现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劲爆的,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没有人愿意离开。
尤其是孙二花的那几个孩子,在看见周立新人走后,又开始嚷嚷开了,追问魏迎光和叶知意到底耍了什么手段没被抓,非要他们给一个交代。
魏迎光还沉浸在杨爱玲举报了他的事情上面,甚至也因此想到了他的钱被偷了的事儿。
他之前也一直没忘记思考到底是谁偷了他的钱,也猜疑过很多人,但现在显然很明了了,就是杨爱玲。
要不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魏迎光哪有什么心思应付孙二花家那几个,就不耐烦道:“本来就和我们没关系,是你们自己私下里搞草编被发现了,现在竟然还想要赖在我们的头上,可惜我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们赖不上!”
“放你娘的屁!”孙二花家里的几个孩子立马骂开了,“你少抵赖,这事儿就是有你们的一份!要不是你们,我娘才不会被送去西河沟劳改!”
魏迎光现在只想找杨爱玲问清楚钱的事儿,见这些人一直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的,就说:“证据呢?你们有看见过我和孙二花做生意了吗?”
他一直以来都只和叶知意说过,没和孙二花接触,所以魏迎光丝毫不怕。
那几个人被堵了一下,但很快就指着一直没有吭声的叶知意说:“你没有但她有,你又被杨爱玲举报了,所以你们俩都参与了!”
“那你就去和叶知意对峙,你找我干什么!”魏迎光不耐烦了,抛下这一句后就继续死死盯着杨爱玲。
并且很快走到她面前,压低着声音问道:“我的钱就是你偷的对吧?”
杨爱玲敢承认举报是因为已经藏不住了,但这件事却不可能承认。
她一副气狠了点样子说:“你有病吧,谁偷你钱了!”
“你举报的我,那钱就是你偷的!”
杨爱玲就说:“我举报你和你的钱被偷存在什么联系吗?”
这些日子以来,她也没少被监督队的人明里暗里问这两者之间的关联,每一回她都胆颤心惊,心力交瘁。
现在,她干脆用从监督队那儿学来的这一招来制衡魏迎光说:“还是说你承认你丢的钱是你私下里买卖草编所得的了,所以你这是承认你挖社会主义墙角了是吧?”
“你……”魏迎光一下子就被掩盖里卡住了。
“说不出话了,还是不敢承认啊?”杨爱玲嘲讽道:“你要是非说我偷你钱也可以,那你就说清楚你到底丢了多少,你敢吗?”
魏迎光更是气急,拳头都攥紧了。
甚至恨不能一拳打死杨爱玲。
可他还记得被关的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
杨爱玲这时候又翻着白眼道:“我要是偷了你的钱,监督队早就查出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所以不管你丢了多少钱,也别想污蔑到我头上。”
“而且你们和孙二花私下买卖草编是事实,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弄走了那些草编,但是你们既然能弄走草编,藏点钱也轻而易举,我倒是觉得你们在贼喊捉贼呢!”
魏迎光之前倒是没想到过这一茬。
现在经杨爱玲这么一说,他顿时想到叶知意卖草编的手段也确实过于神奇了,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
况且他和叶知意的关系也不能说好,叶知意之前还亲眼目睹了他让何卫军甩了她的事情,该不会他的钱是叶知意偷的吧?
魏迎光怀疑的目光落在回来后就没有开口的叶知意身上。
叶知意还垂着脑袋,一直护着她的程知同就不乐意了,冲着魏迎光瞪眼睛,“你看什么看?别想把你丢钱的事儿赖在知意的头上!”
魏迎光之前还和程知同打过架,关系也不好,就说:“我说丢钱的事儿了吗?你一个假哥哥倒是护的紧,可惜她就是看不上你!”
“你胡说八道什么?”程知同被戳中痛点,暴怒。
魏迎光继续:“你心知肚明,我们也看得清楚,你不就是喜欢叶知意吗?要不然她一有点什么事儿,你能蹦那么高,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在乎?”
“可惜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没用,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让你再胡说八道!我打死你!”程知同被刺激的直接抡起了拳头,照着魏迎光的脑袋上就是一拳。
魏迎光本来和程知同就属于半斤八两。
现在两人一个被关了好久,一个在外面也心力交瘁的,所以动起手来还是半斤八两的状态。
你挠我一把,我踢你一下,看的周围的人津津有味的。
倒是之前一直像隐形人一样的叶知意趁着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俩人身上都时候,偷偷从人群中钻到杨爱玲的边上,趁着她离开的时候狠狠绊了她一脚。
杨爱玲跌倒在地,眨眼间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