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怎么会……”魏皇后听见成太医的话连退几步, 被常和裕扶住,喊了一句:“娘娘小心。”
常和裕的声音将魏皇后的神思唤了回来,她勉强稳住了表情才没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只是脸色煞白,眼底一片茫然, 那老太监分明说大周无人能解此毒, 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太医解开了呢?
“母后。”瑞王上前搀扶住魏皇后另一边,心里也如打鼓一般忐忑, 眼瞧着就要成了,怎么就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坏了好事!
皇上醒来, 他们伪造遗诏一事, 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
“没事, 没事的。”魏皇后将瑞王的手攥得极紧, 生生掐出了一道红痕, 不知是在安抚瑞王还是宽慰自己,嘴里一直念叨着“没事”。
两人都不想进去,可由不得他们做主,拖拖拉拉到底还是进了内殿,其后妃嫔百官鱼贯而入。
这时,沈翊才有机会和闻姝说话:“待会离他们远点, 免得狗急跳墙。”
越到事成之时, 沈翊越不敢放松, 生怕临门一脚出了什么岔子。
“好。”闻姝颔首, 眼里有点兴奋, “今日会尘埃落定吗?”
沈翊握住她的手, 坚定地说:“会的。”
他们随着百官进入内殿, 高堂宝座上,顺安帝果然无恙地坐在那,只是气色瞧着有些虚弱,到底是遭了毒手才醒,他不再年轻,鬓角已生出了华发,身子也经不住多番折腾。
魏皇后和瑞王站在左前边,沈翊牵着闻姝特意站在了另一边,中间隔着诸多妃嫔朝臣,余光一寸也没离开过闻姝。
“参见皇上!”官员伏地叩拜。
“咳咳……”宝座上,顺安帝低着头咳嗽了一会,康德成忙递上帕子,给皇上顺着气。
再见到鲜活的顺安帝,尚弘等官员,柳贵妃等妃嫔都安定了下来,可魏皇后与瑞王却活像是见了鬼,如何都不敢信,顺安帝居然真的醒了!
顺安帝咳了好一会,将这口气咳顺了,才说:“都起来吧。”
“谢皇上。”魏皇后手脚发软,是被常和裕和瑞王搀扶起来才得以站稳。
瑞王给魏皇后使了个眼色,魏皇后连忙抢在别人开口之前说:“皇上总算醒了,臣妾担心坏了,皇上无恙臣妾便放心了。”
但顺安帝连看都没看魏皇后,而是对尚弘说:“尚卿也入宫了。”
魏皇后被无视,落了脸面,面上青红交加,手里的帕子都要被撕碎了。
尚弘是顺安帝提拔起来的心腹,自然晓得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往前一步拱手道:“微臣听闻皇上晕厥,心焦不已,皇后娘娘说太医院束手无策,幸而有成太医妙手回春,否则皇后娘娘就该请出皇上的遗诏了。”
一听“遗诏”二字,魏皇后彻底没站稳,身子一软,往下跌去,被瑞王半抱住,“母后。”
顺安帝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魏皇后,却没询问魏皇后怎么了,而是顺着尚弘的话往下说:“尚卿说的遗诏为何物?朕怎么不记得写过什么遗诏?”
一句话将魏皇后钉死,这下瑞王扶都扶不住,魏皇后跌倒在地,连瑞王都跪了下去,伪造圣旨,乃是欺君之罪,等同谋逆,必判死刑甚至牵连家族,诛九族也未尝不可!
尚弘语速极快,容不下旁人插嘴:“皇后娘娘拿出皇上遗诏,说要册立瑞王为储君,确为皇上字迹,且有皇上私印。”
尚弘一面说,一面指着常和裕手中捏着的“遗诏”,常和裕吓得二话不说,跪地膝行几步,双手高高举起“遗诏”。
康德成疾步从常和裕手中取回“遗诏”,在顺安帝跟前展开,顺安帝扫过一眼,气得额头青筋毕露。
不等顺安帝发作,魏皇后便哭道:“皇上恕罪,臣妾有罪,臣妾见您昏厥,太医一筹莫展,臣妾是为着边境将士与大周江山稳固,绝非意图谋逆,求皇上明鉴。”
“哼,”顺安帝一甩遗诏,那金黄色的圣旨便在台阶上滚了几圈,恰好落在魏皇后跟前,“朕昏厥不过两个时辰,你便将遗诏都写好了,皇后,准备的好生齐全啊!”
魏皇后:“皇上,您是大周的天,边境狼烟四起,一旦您出事的消息传到边境,臣妾只恐大周江山不稳,才出了这样糊涂的主意,但请您念在臣妾一心牵挂大周,求皇上宽恕臣妾。”
魏皇后只要咬死是为了大周,身为国母,在皇上病危时,本就有干预国事的权力,就算不上谋逆,便不能定她的死罪。
瑞王也明白过来魏皇后的打算,跟着说:“父皇,母后当真是为了大周江山百姓,且只是让儿臣代替父皇暂时监国,并非篡权夺位,父皇英明,定能明察秋毫。”
顺安帝哪信这番见鬼的说辞,“你们还真是心系天下,倒显得朕这个天子有些多余,不若这个皇位让给你们来坐,朕下堂罢了。”
“儿臣不敢。”瑞王以额触地,说话的嗓音都发着抖。
这本就是一场豪赌,没有万全的把握,现下看着,他们赌输了,可是还不想死。
魏皇后有她的说法,尚弘也有自己的坚持:“皇上,伪造圣旨乃是谋逆之罪,更何况牵涉立储,微臣以为,需得重罚!”
“不,皇上,臣妾没有谋逆,您相信臣妾,臣妾都是为了大周江山社稷着想,您不能冤枉臣妾啊!”魏皇后面色狰狞,不断高呼“冤枉”。
众人拧着眉头,觉得有些棘手,要是魏皇后不松口,还真有些难办。
这时,沈翊松开握着闻姝的手上前道:“皇后说伪造遗诏是为了大周着想,那么毒害皇上,也是为了大周江山吗?”
“什么?毒害皇上?”在场诸位脸色又变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
“咳咳,”顺安帝咳嗽不断,问:“燕王此话何意?”
“回父皇,”沈翊拱手道:“您突然晕厥,皇后立刻便拿着立瑞王为储君的遗诏出现,儿臣觉得事有蹊跷,便派人严查,在坤宁宫外捉住一个鬼鬼祟祟的老太监。”
说着,沈翊回头吩咐,“来人,将老太监带上来。”
当一个满头白发,颤颤巍巍的老太监被凌盛提溜上来,扔到御前时,魏皇后忽然发疯,大叫起来:“不,本宫不认识他,不认识,是燕王故意陷害本宫。”
“求皇上明察,定是燕王诬陷臣妾!是燕王想做储君,他想除掉臣妾和瑞王,这才陷害臣妾。”魏皇后看见老太监时,脑海中最后一根弦突然断了,嗓音尖利的令人皱眉,就好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闭嘴!”顺安帝怒斥,深不可测的黑眸瞪了魏皇后一眼。
魏皇后张了张嘴,还想再辨,却突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帝王威仪,就像是每个人头上的一把枷锁,刻进了骨子里,叫人不敢违拗。
顺安帝耳边安静了,这才不紧不慢地询问老太监:“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当差?”
老太监满头白发凌乱,低着头,不敢直视天颜,说话哆嗦:“奴婢贱名汪夏,原在冷宫当差。”
顺安帝继续问:“你可认识皇后?”
“认、认识,”汪夏连连点头,“奴婢祖上是巫医,会些制毒之法,意外被皇后娘娘晓得,便要奴婢为她所用,制作毒药,奴婢畏惧娘娘威势,不敢不从。”
“你胡说!”魏皇后眼神凶狠,好似想冲过去生撕了这个老太监。
“来人,摁住皇后,”顺安帝懒得给魏皇后脸面,“汪夏,你继续说,你给皇后制了多少毒药?”
有力气大的嬷嬷上前来辖制住魏皇后,使她动弹不得,汪夏才磕磕绊绊地说:“奴婢不记得了,最、最多的就是断生散,可使女子终生不孕或是小产,柳贵妃的龙胎小产便是服用了断生散的缘故。”
这话惊得众人面色大变,柳贵妃当即哭着跪地,“皇上,臣妾原本以为是自身无福,才没能保住龙胎,却不曾想是被皇后娘娘陷害,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啊!”
除了柳贵妃,还有不少半路小产,或是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却无故夭折的妃嫔也跪地哭诉,“求皇上为臣妾们讨个公道!”
顺安帝后宫妃嫔不少,却子嗣稀薄,至今只得三个皇子两个公主,其中一个皇子还是在外边长大的,若是在宫里,能不能长大可就不好说了。
“好啊,皇后,你好得很!”顺安帝早知后宫的猫腻,却碍于魏家的威势不得不再三隐忍,今日终于能说出来了,他怒气冲冲,“朕多年爱重,竟不知枕边人是个毒妇!”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魏皇后摇着头,死不承认。
顺安帝没搭理她:“汪夏,你继续说!”
汪夏的头低得更下了,“皇后娘娘昨日找到奴婢,要奴婢制一种无色无味,寻常大夫诊不出来的毒药,此毒物名为“沉眠”,服用后不消一个时辰,便会使人无故晕厥,瞧着像是睡着了,但不出半月,中毒之人便会在沉眠中无声无息逝去。”
顺安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魏皇后学的倒快,他给魏太后下毒,转头魏皇后就给他下毒,他怒道:“皇后,汪夏所说,你可认?”
魏皇后连连摇头,“臣妾冤枉,臣妾不认识他,都是诬陷!”
她好似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顺安帝就拿他没办法了。
“既然你不认识,那总有人认识,”顺安帝略偏了视线,看向常和裕,“你是皇后的心腹,你来说,汪夏所言是真是假?”
常和裕冷不丁被皇上的视线扫过,顿时浑身打起了抖,心口“扑通扑通”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若是说了实话,魏皇后定饶不了他,可他不说实话,皇上也饶不了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死。
顺安帝没这么多耐心,“来人,将常和裕拖下去严刑拷打,朕就不信他不开口。”
皇上一句“严刑拷打”,那就是白的也能变成黑的,立马有太监上前要把常和裕拉下去。
常和裕怕死,当即连连磕头:“皇上,奴婢招,奴婢认识他,汪夏所说句句属实,皇后娘娘指使奴婢买通了太医院给皇上煎药的太监,将毒下在了皇上的宁神汤中,奴婢有罪,求皇上降罪!”
魏皇后眼前一黑,连跪都跪不住,歪坐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难当头,即便是多年恩爱夫妻都可以互相置于死地,更何况一个太监。
“皇后还有什么话可说?”顺安帝脸色铁青,“朕待你不薄,魏家涉嫌通敌叛国,朕也没有夺了你的皇后之位,可你却贪心不足,谋杀天子,伙同瑞王,意欲谋逆篡位,该当死罪!”
魏皇后没办法狡辩,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燕王的视线之下,这才多久,燕王的势力却已盘根错节,连她都被燕王摆了一道。
十年前没能杀了沈翊,真是悔不当初!
棋差一着,满盘皆输,可她如何也想不到,那老太监分明说了此毒大周无人能解,为什么成太医能解毒?
魏皇后沉默了,瑞王却有话说,他膝行几步上前,磕了几个头,说:“父皇明鉴,此事都是母后一人所为,与儿臣无关呐!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谁都没有想到瑞王会说这样的话,就连魏皇后都被这句话惊得瞪大了眼珠子,回头看他,“瑞王,你……”
分明是瑞王主动提出要冒险一试,可现下事情败露,却推得干干净净,枉她和魏家为了瑞王多年费心筹谋,却养出了个白眼狼!
“众所周知,儿臣向来听母后的话,母后可别栽到儿臣头上,弑君谋逆之事,儿臣万万不敢做,求父皇明察!”瑞王着急忙慌地堵住魏皇后的话。
眼见着常和裕都招了,即便没有毒害皇上的事,可魏皇后害了这么多皇嗣妃嫔,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魏皇后必定要倒,事已至此,瑞王只能尽力保全自身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还是皇子一日,他就还有机会夺嫡。
瑞王这番话,自然没有人会相信,顺安帝又不是傻子,但询问了汪夏和常和裕后,还真没拿捏到瑞王切实的证据。
每回瑞王和魏皇后商议对策,都只有两人在场,魏皇后再吩咐下去,即便知道是瑞王和魏皇后一同决定的,可常和裕没有听见瑞王亲口说这样的话,而至于汪夏,根本就没和瑞王说过话,全是和魏皇后单方面来往,瑞王倒是摘得干干净净。
魏皇后从没想过瑞王竟是此等小人,啐了他一口,“若非本宫,你早就死八百回了,亏得本宫待你如亲子,本宫真是瞎了眼。”
魏皇后后知后觉,瑞王此人狼心狗肺,即便日后她助瑞王登上大位,只怕太后之位坐不了多久就会被瑞王弄死。
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
瑞王低着头,不敢看魏皇后的眼睛,蜷缩着的手心被汗水打湿,浑身微微发颤,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地道,可是在性命面前,所谓的道义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顺安帝懒得搭理他们之间的狗咬狗,只要魏家倒了,瑞王便翻不起浪花,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不愿下狠手,思忖片刻便道:“皇后失德,意欲谋逆,废除中宫头衔,收归金册金印,打入冷宫,终生不得出。”
碍于魏太后才去,魏皇后到底和魏太后有亲,顺安帝还是宽容了几分,不过打入冷宫,对于魏皇后而言,和死也没什么区别。
魏皇后对于这个结果没有半分反应,似乎已经死心了,瘫坐在地上,她额前的衔珠凤冠微微晃动,只是这顶凤冠已经不属于她了。
“至于瑞王,”顺安帝抿了抿唇角,下令道:“贬为郡王,圈禁瑞王府,瑞郡王及其家眷,无诏不得出。”
“谢父皇宽恕。”瑞王松了口气,比起魏皇后被废冷宫,他只是贬为郡王,已经算是皇上仁厚。
顺安帝又处置了常和裕、汪夏等几个魏皇后的心腹,吩咐把魏皇后和瑞王等人带下去。
魏皇后被嬷嬷架着双臂,才走到泰平殿门口,便听见顺安帝说:“魏家私通外敌一事,朕本想等太后丧仪过后再行处置,但事已至此,夜长梦多,尚弘,今日开始,便由你主审此案,大理寺、刑部陪同审理,尽快彻查,给朕一个交代。”
魏皇后闻言踢着腿挣扎起来,回头想要求情,却被嬷嬷一把捂住嘴,拖了下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尚弘早就等不及了,连忙应道:“微臣领旨,定不负皇上爱重,早日查清此事。”
“嗯,”顺安帝单手握拳,抵在唇间咳嗽了几声,才解了毒,又空坐了半晌,精神愈发不济了,他把手撑在膝上,有些虚弱地说:“朕身子不适,这段日子,就让燕王代朕监国,燕王素有贤名,此次燕王救驾有功,朕打算择日册立他为太子,也好替朕分忧。”
别说妃嫔和朝臣,就是闻姝沈翊都没有想到顺安帝居然会这么快提出要立沈翊为太子,这是不是太顺了一些?
但即便其中有阴谋,沈翊也只能接下这招,跪地谢恩:“谢父皇。”
闻姝也忙在他身侧跪下,四哥做了太子,她就是太子妃了?
顺安帝又吩咐了几句,便让众人散了,他由康德成扶着去了歇息,沈翊牵着闻姝出了泰平殿,顿时围上了一群人,纷纷恭贺:“燕王殿下成为储君,乃是实至名归,恭喜恭喜!”
沈翊点了点头,与他们寒暄了一番,借故要回慈和宫守灵,大家伙这才想起来,太后的丧仪还没过呢,皇亲国戚们又从泰平殿陆陆续续回到慈和宫。
闻姝和长公主说了会话,看着长公主乘坐轿撵出宫,才回到沈翊身边。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柳贵妃才带着温和的笑意上前,“提前恭贺太子,太子妃了。”
柳贵妃自小产后,就没有笑得这样开怀过,她押对了宝,当初赌上整个柳家的未来,投靠了燕王,如今皇上发了话,燕王成为太子,不过是时间问题。
魏皇后被废冷宫,她这个贵妃,就是后宫最大的主子,如何能不得意。
沈翊从容颔首:“贵妃客气,到底还未行册封之礼,不急着改口。”
柳贵妃笑道:“燕王谨慎,本宫甚为欣慰,那就等着皇上的圣旨再改口。”
“魏氏被打入冷宫,还请贵妃多多照拂。”沈翊牵上闻姝的手,略压低了嗓音。
柳贵妃瞧见两人这般亲昵,心中难免艳羡,“燕王放心,冷宫的冤魂多她一个不多。”
沈翊却摇头,“不,本王想请贵妃保住魏氏的性命,至于其他的,随贵妃做主。”
沈翊不是要杀了魏氏,而是要保魏氏,柳贵妃有些不解,但她也知道,魏氏是被众星捧月般长大的,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突然被废入冷宫,只怕活着要比死了还难受。
“好,本宫明白了。”柳贵妃应下,她也要赶去慈和宫,便先走了。
沈翊和闻姝走了另一条道,更清净一些,闻姝见没有旁人,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今日太凶险,可真是吓死我了。”
沈翊松开她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笑道:“多亏了你,姝儿当真是我的福妻。”
“你是不是早有准备?”闻姝歪头看他,成太医来的太及时了,还有那个老太监,闻姝都不知道。
“今早才知晓,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也没想到你竟能解此毒。”沈翊原本想着解不了毒无所谓,只要人证物证俱全,加上如今魏家就是秋后的蚂蚱,他还是有把握控制今日的局面,不过闻姝给顺安帝解毒,让事情更加顺利了一些。
沈翊低着头蹭了蹭闻姝的眉心,“多亏有你。”
闻姝扬唇浅笑,对于能发挥点作用还是很欣喜的,“兰嬷嬷教我的,能不能让那我见见那个老太监?我猜测他是灵兰族人。”
“好。”沈翊转头给凌盛打了个手势,吩咐凌盛去办,免得晚了叫人弄死了。
“四哥,你觉不觉得皇上立你为太子过于顺利了,”闻姝微微拧眉,“难道从前是我们错怪皇上了。”
方才看顺安帝的样子,好似迫不及待要立沈翊为储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天子一言,可就难以回转了。
沈翊摇了摇头:“不知,但我觉着有鬼。”
以沈翊对顺安帝的了解来看,这太反常。
“是陷阱也没关系。”闻姝挑了挑眉梢,信誓旦旦。
沈翊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你这么有信心?”
闻姝莞尔,眼里有些狡黠:“因为我只给皇上解了一半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