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越气势汹汹地找到庄一鸣时, 两人刚交换完好友位,正在闲聊。
“我跟你说芋萱老师。”庄一鸣的语气夸张,“托你的福, 我加了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个射手的好友,后来还和他打了几把游戏!他的技术是真牛, 我这昵称给他才合适!”
当初庄一鸣注册游戏时想不到好名字, 干脆就叫“看我狂C全场”。
“不过你这个朋友话不多。”庄一鸣又说, “也不喜欢开语音,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真名。”
庄一鸣只看了前两期的《亲爱的妈妈》,进组之后就没时间再追综艺,还不知道最近一期的飞行嘉宾是谁。
宁芋萱:“他叫段梓曜, 是个职业电竞选手。”
庄一鸣惊呼:“段梓曜?OCG的中单?怪不得这么牛!芋萱老师你好人脉啊!”
宁时越走到两人的身后,首先钻入耳朵的就是“段梓曜”三个字。
雪上加霜。
宁时越毫不留情地用力拍了一下庄一鸣的肩膀, 没好气道:“搞什么呢?”
宁芋萱和庄一鸣同时转过身来。
庄一鸣看见来人,呵呵笑道:“时越哥,生日快乐啊!我和芋萱老师交换了个游戏好友位。这不是之前没好意思发送好友申请嘛, 这次遇到了, 我就顺便加一个。”
称呼礼貌, 理由正当。
宁时越的脸色好转了一点。
宁芋萱笑眯眯地看着宁时越:“怎么过来啦这位寿星?接受完大家的祝福了?”
宁时越哼了一声:“嗯。”
庄一鸣的目光在宁芋萱和宁时越之间转了一圈,识趣地开口:“那你们姐弟俩先聊着, 我去别地儿看看!”
为宁时越庆祝生日的地方是一个搭好的外景。
今天剧组好不容易放假, 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三三两两地吃着蛋糕闲聊。
剧组里众人都知道宁时越对妈妈和姐姐的重视, 见宁时越在和宁芋萱讲话, 都知趣地不来打扰他和家人相处。
宁时越看了看四周:“你没和妈在一起?”
宁芋萱笑道:“大家都围着宁大艺术家要签名呢, 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对于想在演员这条道路上走得更远的艺人来说, 宁菲的成就绝对是大家梦寐以求的, 是当之无愧的演员们的偶像。
这次有机会,大家都想多和她交流。
“你呢?”宁芋萱问,“不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过来找我做什么?”
宁时越心想,还不是因为庄一鸣那家伙。
“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宁时越问。
宁芋萱眉心微动,故意道:“你不都听见了?在聊段梓曜。”
宁时越瞬间皱眉。
宁芋萱得逞地笑起来:“宁时越,你真该照照镜子,一提段梓曜你的脸都快皱成一团了。你有那么讨厌他吗?难道说,你真信了网友瞎组的CP呀?”
宁时越不假思索:“我当然没信!那家伙比我还小三岁,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们两个有戏!”
“那是为什么?”宁芋萱眯了眯眼睛,“还是说,你被收买了,现在成了某人的间谍?”
宁时越再次否认:“没有!什么间谍不间谍的,完全是污蔑。”
宁芋萱:“那你干嘛替谢执砚打听我的喜好?”
宁时越下意识道:“那是因为……”
说到一半才察觉出不对来。
“不是……”宁时越略显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我没替他打听,是我自己想问。”
宁芋萱给他了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
宁时越挣扎失败,只好承认:“好吧……我的确是替执砚哥问的。”
宁芋萱有些好奇:“是他找你帮忙?他怎么和你说的?”
宁时越纠结了一秒,索性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要不你自己看吧。”
宁芋萱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算你识相。”
她打开微信,找到宁时越和谢执砚的聊天记录。
谢执砚:【时越,在忙吗?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宁时越:【没问题执砚哥,你尽管问,我肯定知无不言!】
谢执砚:【你觉得你姐姐她会喜欢什么样的告白方式?】
宁时越:【告白?我姐她好像不喜欢告白,据我所知,从小到大凡是向她表白的男生全都被拒绝了。】
宁时越:【不过执砚哥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问问她!】
谢执砚:【那就多谢了。】
谢执砚:【不用告诉她是我想问。】
宁时越:【没问题,我懂!包在我身上!】
宁芋萱看得想笑。
没想到谢执砚居然认认真真地去和宁时越请教,看时间,是她提出要“正式表白”之后的第二天早上。
那天谢执砚听了她的要求之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去向宁时越取经。
宁芋萱把手机扔回给宁时越:“还说没当间谍?”
宁时越接住手机,咳嗽一声:“我就是帮执砚哥问你个问题嘛,哪有那么夸张,哎你别——”
宁芋萱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给谢执砚发语音:“有些人自己想不出来怎么制造惊喜,居然请外援,真是狡诈。不过你的诡计失败了,外援已经被我当场抓到,人赃并获。”
宁时越阻止不及,只能面如死灰地看着宁芋萱。
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说好的要替执砚哥打探消息,还说好的替他保密,结果哪项任务都没完成。
都怪宁芋萱太了解自己,让自己根本没有发挥的空间。
宁芋萱发语音吐槽完谢执砚,正准备把手机收起来。
对面突然打过来了语音电话。
宁芋萱犹豫了一秒,接了。
“喂?”宁芋萱问,“怎么啦?诡计被我发现,只好打电话和我解释?”
宁时越在旁边看着宁芋萱接起电话,迟疑了片刻,没挪动脚步。
执砚哥不会怪他吧?
当初和执砚哥打包票说包在自己身上,结果才一天时间就彻底暴露。
谢执砚带着淡淡笑意的嗓音在宁芋萱耳边响起:“不是想解释。”
宁芋萱:“那你打电话来是为什么?”
男人字句清晰,语气温柔:“因为想你。”
宁芋萱:“……”
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让她差点没拿稳手机,心下跟着轻轻一颤。
宁芋萱无声地吐出一口气,接着目光微顿,眉头蹙起——
宁时越这家伙怎么还傻站在这里?
不仅没有回避的意思,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
宁时越是担心谢执砚通过宁芋萱兴师问罪,他站在这边好第一时间解释:他真不是故意的。
见宁芋萱看向自己,宁时越以为谢执砚是在电话里提到了自己。
宁时越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执砚哥在问我?
宁芋萱:“……”
要不宁时越这家伙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呢。
不开窍又不识趣,能谈上恋爱就怪了!
她和宁时越站在片场的角落,剧组的人都在附近不远处,想另找个僻静的地方也不好找。
宁芋萱这边半天没回话,手机里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昨天不是问我你不在的时候,会不会想你?”谢执砚的声音低沉好听,“再回答你一次。”
宁芋萱:“……嗯。”
难得谢执砚在电话里这么温情。
但她现在实在没办法心无旁骛地听他说情话。
谢执砚:“在想什么?”
宁芋萱瞥了一眼还傻傻看着自己的宁时越:“什么都没想。”
见宁芋萱的语气不佳,宁时越小心地开口:“怎么了?执砚哥还是怪我了?”
宁时越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不过他们这个角落很安静,谢执砚还是听到了。
结合宁芋萱的反应,不难猜到那边是什么情况。
谢执砚:“……”
他问:“时越在你旁边?”
宁芋萱:“对,我和你找的外援在一起呢,先不和你说了,拜拜。”
见她挂断电话,宁时越还在担忧自己在谢执砚心里的形象:“怎么了,执砚哥说了什么,他是不是觉得我很不靠谱?”
宁芋萱翻了个白眼:“对,非常不靠谱,特别不靠谱。”
宁时越终于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宁芋萱离开北城的第一个晚上,她的男朋友打来电话,或许,可能……他们两个是想单独说些悄悄话?
宁时越的脸色变了,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宁芋萱觑宁时越一眼,不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宁时越:“……我现在就走。”
宁芋萱拉住宁时越:“行了,我电话都挂了,你走哪去?再说……”
她好笑地看着宁时越:“看在你今天过生日的份上,我就不说你了。”
宁时越心虚地转移话题:“你吃蛋糕不?我帮你拿一块过来。”
刚到片场的时候宁芋萱才吃过晚饭,肚子还是饱的,于是就没吃剧组准备的蛋糕。
现在歇了一小会儿,胃里又腾出点地方来。
“行。”宁芋萱说,“我要带草莓的。”
难得的将功补过的机会,宁时越立刻跑去桌子那边切了一块蛋糕,连带着一次性盘子一起拿过来给宁芋萱。
“给。”宁时越把盘子递过去,“你要的蛋糕,上面有两颗草莓。”
宁芋萱接过蛋糕,尝了一口。
味道不错,奶油香醇,夹心的水果也很好吃。
宁芋萱一边享用着蛋糕,一边随口问宁时越:“这些天在剧组待得怎么样,累不累?”
宁时越没出声。
宁芋萱将一颗草莓送进嘴里,没得到回答,莫名其妙地看宁时越一眼:“怎么不说话?”
宁时越:“……”
这还是宁芋萱第一次问他“累不累”。
记忆中,她还从来没这么关心过自己。
这些天宁时越和剧组的同事们都相处得不错,导演张泰严厉但也很专业,合作的演员们也都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人。
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部古装剧,他又是全组戏份最重的男一号,身体和精神上的压力都非常大。
再加上夜晚难免比白天更加多愁善感,今天又是他的生日。
宁时越发现,自己的眼眶竟然不争气地开始发酸。
意识到这一点后,宁时越赶紧背过身去。
宁芋萱吃了一大口奶油,然后就看到宁时越转身背对着自己,脑袋还低着。
像一只犯了错误的小狗。
宁芋萱有些好笑,绕到宁时越正前面:“干嘛,问到你的心坎里了?这些天在剧组太辛苦,累到哭了?”
宁时越猛地抬起头:“我才不会累到哭!”
宁芋萱眨了眨睫毛:“那就是听到我关心你,被你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姐姐感动哭了?”
宁时越:“……”
被她这么一打岔,心里还是感动的,眼泪是流不出来了。
宁时越嘀咕:“没见过你这么喜欢夸自己的人。”
宁芋萱弯起唇角:“行啦,看你都快哭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都说了没哭……”宁时越嘟囔着,“什么好消息?”
宁芋萱:“咱们的表演艺术家宁菲老师,可能要恋爱了。”
宁时越的表情定格住:“……什么?”
宁芋萱:“我知道你听见了。”
宁时越:“和谁?”
宁芋萱:“金露奖双料影帝,梁济怀梁老师,你听说过没?”
宁时越:“……”
他当然听过,梁济怀在业内取得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读书时的表演课上老师经常用梁济怀的表演片段给他们这些学生作为示例演示。
宁芋萱补充:“今早就是梁老师送我和妈去的机场。不过梁老师应该还只是在追咱妈,妈还没同意,两个人正在接触的过程中。”
宁时越憋了半晌没说话,此刻终于“哦”了一声。
宁芋萱:“怎么样,你有什么想法?”
宁时越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宁芋萱又说:“如果你反对的话,我替妈驳回了。”
宁时越:“……谁说我要反对了?”
这回轮到宁芋萱惊讶:“那你支持妈和梁老师在一起?”
宁时越:“我也没说支持。”
宁芋萱抱着胳膊看宁时越。
宁时越轻哼了一声:“我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行吗?”
说实话,一开始听宁芋萱说母亲可能要恋爱了,宁时越的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挺别扭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母亲都是独身一人。
不过他也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至于连这种事情都接受不了。
母亲如果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肯定不会反对。
说话间,宁菲终于从剧组的“粉丝”中脱身。
“萱萱,小越。”宁菲走过来,“你们两个怎么躲在这个角落?”
宁芋萱眨眨眼:“没什么,随便聊聊。”
“对了。”宁芋萱意有所指地看了宁时越一眼,“那件事,我刚才已经和宁时越说了。”
宁菲微怔,随即明白过来女儿指的是什么。
女儿之前就说要帮她和儿子说自己与梁济怀的事情,只是宁菲没想到会这么快,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宁时越看似不怎么喜欢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宁菲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其实心思也很细腻,不比女儿想得少。
“小越……”宁菲看向宁时越。
宁时越抢白:“妈,你别把我当小孩看。宁芋萱都能理解你,我当然也能。”
宁芋萱默默地白了宁时越一眼,忍住没拆他的台。
宁菲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点头:“谢谢你,小越。”
宁时越别过脑袋:“没什么。”
明天剧组还要正常开工,这个简易的生日派对持续到了晚上九点。
众人陆续离开片场回酒店。
导演张泰过来找到宁时越一家人。
“宁老师。”张泰的年纪比宁菲轻一些,两人没合作过,不过以前就见过几次面。
之前张泰已经和宁菲打过招呼,这次过来主要是找宁芋萱。
宁菲带着宁时越去旁边聊,留给宁芋萱和张泰几分钟单独说话的时间。
“芋萱,我没记错名字吧?”张泰笑呵呵道,“小宁……啊不,时越在片场经常提起你这个姐姐,还总和我夸你漂亮呢,今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这话一听就是客套,宁芋萱知道宁时越肯定不会在剧组这么夸自己。
宁芋萱微笑着和张泰握手:“张导你好。”
张泰笑着点头:“听你妈妈说,你们这两天白天都会过来片场?”
宁芋萱:“对。”
这次来江城主要是探宁时越的班,她们没安排太多旅游的行程。
江城的夏天闷热得很,白天也不适合在外面逛太久,傍晚之后再去热门的景点看看就足够了。
“哦哦,是这样的。”张泰笑得慈祥,“我这里有一个角色,你有没有兴趣客串一下?”
见宁芋萱要开口,张泰赶忙又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是这样的。这个角色只有一场戏,几句台词,不会花费你太多时间的。你的外形非常符合这个角色,我非常希望芋萱你能友情出演一下。”
宁芋萱原本是想拒绝,听导演这么说又有些好奇:“什么角色?”
张泰呵呵一笑:“男一……哦,就是时越那个角色的仇人,一个外表妖艳实则蛇蝎心肠的女人。”
……
乘车回酒店的路上,宁时越对张泰找宁芋萱单独说话的事情既好奇又耿耿于怀:“张导和你说了什么?还要把我支开。”
宁芋萱:“没什么啊,他就说你在片场经常夸我漂亮又温柔,和我客套了一下。”
宁时越:“……”
他怎么还是不太信呢。
到了酒店,三个人一起乘电梯上楼。
宁时越的房间和组里大多数男演员一样,都在三层。
宁芋萱和宁菲的房间是酒店最好的套间,在八层。
宁时越先下了电梯以后,宁芋萱和宁菲也拿着房卡回了房间。
“妈,你先用浴室吧。”宁芋萱说,“你洗完我再洗。”
母亲习惯早睡,之前录节目时也都是宁菲先用洗手间。
宁菲应下了,去浴室卸妆洗澡。
母亲只要出门都会将自己收拾得十分精致,加上每晚都要洗头发、吹干、护肤,一整套流程下来起码要半个钟头。
宁芋萱换了睡裙,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拿出手机打发时间。
手机里有几条未读信息,有一条来自谢执砚。
谢执砚:【休息了吗?】
宁芋萱滚到床的最中间,趴着打字:【还没,刚到酒店。】
谢执砚:【环境如何?】
宁芋萱和宁菲入住的是酒店的家庭套房,有一间大卧室和一个半露天的阳台。
想了想,宁芋萱拿着手机走到阳台,把阳台门关上。
她拨通过去一个语言电话。
两秒钟之后,电话接通。
谢执砚:“萱萱?”
宁芋萱扬了扬唇角:“不是说想我吗?我大发善心,给你打个电话。”
谢执砚:“这回就你一个人?”
宁芋萱:“我妈去洗漱了,应该要半个多小时,我现在人在阳台,关了门给你打电话。”
顿了顿,她问:“你呢?”
谢执砚:“在家,刚结束工作不久。”
电话安静了几秒。
宁芋萱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忽然就想起几个小时前,谢执砚那句令她猝不及防的“想你”。
很想再听一遍。
宁芋萱抿了抿唇:“那你现在,在想什么?”
手机那头的男人似乎是洞穿了她的想法,不但没有回答她,还沉沉地笑了起来。
宁芋萱:“……谢执砚!”
在她略显恼羞成怒的语气中,男人终于止了笑。
谢执砚:“想你。”
缱绻之外,带了那么一点点的无奈。
就像是故意为了满足她。
将近十点钟,江城闷热的空气总算是有了一丝的凉意。
宁芋萱在微风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烫。
“哦。”宁芋萱说,“我知道了。”
谢执砚:“就这样?”
宁芋萱:“是啊,就这样。”
他还指望她回什么?
就算知道,她也不说。
谁让他刚才的那句想她说得那么不干脆。
谢执砚不知是不是妥协了,沉默了几秒过后,他问她:“江城的天气如何?”
宁芋萱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望,看着天上的月亮回他:“白天很热。不过晚上还好,我穿着裙子在露台上,风吹着很凉快。”
谢执砚:“什么样的裙子?”
宁芋萱一怔。
她没想到谢执砚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总觉得不像是他的作风。
宁芋萱想问他,今天是不是又喝了酒。
转念一想,收回到了嘴边的话。
宁芋萱看着身上的睡裙,慢悠悠地开口:“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条普通的吊带睡裙。浅紫色,小V领,领口是半透明的纱,纱上有玫瑰刺绣。还有一枚蝴蝶结,正好卡在胸口最中间那里……”
她低着头,漫不经心,又事无巨细地把身上的裙子描述了一遍。
语毕,宁芋萱问他:“怎么样,想象出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