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亲了。
是嘴唇贴着嘴唇, 十分纯情的亲法。
阮朝闭上了眼睛,心里默念着口诀。
感受到体内的灵力像是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样,不停地涌向丹田。
很快就完全充满了。
……好涨。
鬓间的发丝黏湿了汗水, 湿哒哒地沾在瓷白的脸侧, 他被刺激得眼尾都红了一小片,抓着少年衣襟的指尖也在不停地颤抖。
阮朝实在受不住了,他轻喘了一口气, 向后退开了一点, 打算缓一缓再继续。
他腿软得厉害,全靠少年的手臂撑着才没有倒下去,说话的时候也染上了微软的鼻音。
“等…等会再亲。”
楚星澜没有回话。
他垂着眼睫, 看不出神情。
像是个不会反抗的人偶娃娃,乖乖地任他施为。
阮朝调动体内的灵力,在灵脉中运行了一个大周天, 他感觉自己又上升了一个境界,再亲一会,说不定就能一举跨越到筑基大圆满。
阮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修炼如此简单过。
只是和拥有纯阳之体的楚星澜亲了一会, 就远超过他十几年来所积累的总和。
炉鼎的身份让他在修行的道路上举步维艰的同时,也给他悄无声息地指出了一条捷径。
如果可以的话, 他也想像楚星澜,想像修真界所有普普通通的修士一样,按部就班地修炼,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而不是受制于炉鼎的体质,无论多么努力, 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但人总不能既要, 又要, 还要,最重要的还是要学会知足。
他能够在绝境之处峰回路转,转向了另外一种可能,阮朝已经很知足了。
安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紊乱的呼吸声。
……不止是他一个人的。
另一道呼吸声并不比阮朝平稳多少……楚星澜也远不像他所表现的那样淡定。
或许是阮朝用来平复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清冽的男声。
语气明明没有什么起伏,阮朝却莫名从中听出了些许催促的意味。
他说:“……还要等多久。”
阮朝抬起水润润的眼眸,瞥了他一眼:“快了,再等一会。”
楚星澜躲开了他的视线,嗯了一声。
将灵力完美地压缩在丹田底部,灵脉似乎也较之前拓宽了几分,阮朝神清气爽,像是在炎热的夏天吃了一大碗甜甜的碎冰,他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嫌弃楚星澜长得太高,他若是想亲到准确的位置,每次都要将脚垫起来。
没多一会,他就腿酸得不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这一次,他让楚星澜坐在椅子上。
然后他长腿一迈,坐在了楚星澜的腿上。
即使隔着布料,也可以感受到少年腿部紧实的肌肉肌理。
有些硬。
然后,变得更硬了。
阮朝在阮家娇养了好几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软的,他被楚星澜的肌肉硌得腿疼。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让自己能够坐的舒服一点。
楚星澜似乎也没想到阮朝会直接坐在他身上,身体绷得很紧。
这完全超过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少年红着脸,抿着唇道:“朝朝,这样……不行。”
阮朝毫不在意:“有什么不行的,亲都亲过了,还计较这些。”
楚星澜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刻入骨子里的规矩占了上风:“……真的不行。”
阮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翻了个白眼,耍无赖地说:“那你把我推下去吧。”
“只要你舍得推我。”
两人僵持了一会。
最后还是楚星澜妥协了。
阮朝握住他的手掌扣在了自己的腰间,让他抱住自己的腰身,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
“明明是你在占便宜,我才是吃亏的那一个,你倒表现出不乐意来了,三番两次地推拒我……好像是我强迫你似的。”
他抬起手臂,圈住了少年的脖颈,在他的耳边轻轻吐出了一口气,有些不高兴地问。
“你跟我说,到底是你自己愿意的,还是我在强迫你。”
楚星澜:“……是我自己愿意的。”
“这不就对了吗。”
阮朝的眼睛弯成了新月的弧度,很开心地在楚星澜的脸上印上了一个轻飘飘的吻。
他的口脂已经晕开了大半。
在少年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鲜明的唇印。
阮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悄默默地伸出手指,仔细地擦了擦。
嗯……
没有擦掉。
反倒晕染地更开了一些。
清冷如玉的少年仙人,被这一枚糜丽的吻痕拉入了凡尘中。
染上了世间的颜色。
眸底浅浅的一缕淡金,似乎也在情欲的浸染下,变成了浓郁的暗金色。
阮朝在他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不算很清晰。
他的睫毛小幅度地轻颤了颤,偏过头又亲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短暂接触后又再次分离。
“楚星澜。”阮朝这次没有叫哥哥,而是连名带姓地称呼他的名字,他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嘴巴,意有所指地说,“我涂的口脂是甜的,你不想尝一尝吗?”
这一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楚星澜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一向清冷的表情,第一次充满了侵略性和进攻欲。
像是完完全全变了个一样。
少年倏然轻笑了一下:“好,那我尝尝。”
他单手揽住了阮朝的腰身,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脑袋,用力压向了自己。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软嫩的唇瓣被人用力啃咬,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牙印,小小的唇珠也被人吸吮住了,舔得又红又肿也根本舍不得放开。
少年冷清清的气息,顺着唇缝不停地往里挤。
很快他便抵开了齿关,唇齿间也染上了独属于对方的气息。
眼前忽然绽开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和数不清的黯淡光点,阮朝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四面八方的灵气不停地向他涌过来,挤进了他的身体。
他像是一个吸水的海绵,不自觉地开始膨胀。
灵脉似乎都被撑到了极致,又在濒临极限时再度拓宽,然后更多的灵气又涌了进来,循环往复……
修为再次节节攀升。
精纯的灵力在丹田中凝聚在一起,慢慢凝结成了一颗小巧的金丹。
别人结丹都需要历经千辛万苦,千难万阻,还要特意选择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场合进行突破,稍有不慎就会境界跌落,需要再次沉淀许久,才能重新结丹。
而阮朝和人亲着亲着,就在不知不觉间到达了金丹期,顺利地要命。
……
不知过去了多久,阮朝终于被放开了。
他软软地倒在了楚星澜的怀里,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唇上的口脂也全都被人吃干净,只嘴角边边还余下了一点。
楚星澜低下头,舔了一下他的唇角,将最后那点口脂也全都吃进了嘴里。
他像是一位品尝了珍馐美味的食客,在用餐结束后,还要认真地点评:“确实很甜。”
阮朝:“………”
楚星澜:“……还亲吗?”
阮朝立刻捂着嘴巴摇头:“不亲了不亲了不亲了。”
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太超过了。
一方面是他被人亲得又酥又软,唇齿间的缱绻旖旎,让他的脊背都在不自觉地轻微颤栗,大脑也变得一片空白,全程都喘不上来气,差一点点就要窒息了。
一方面是他的丹田中不停地涌入灵气,即使他有意识地将灵气压缩成精纯的灵力,但还是来不及……丹田很快便被撑得又涨又满,似乎下一瞬就会满溢出来。
两者结合在一起,刺激得阮朝不停地流眼泪,现在睫毛还湿哒哒地黏在一起,彰显着他刚才哭得有多惨。
阮朝靠在楚星澜的胸膛上,轻喘着气。
他的头发乱得不成样子,玉簪歪歪斜斜的插在发髻中间,似乎马上就要掉下来,原本平整的裙摆此刻变得皱皱巴巴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巴又红又肿……一副被欺负得狠了的小可怜模样。
楚星澜像是安抚小猫一样,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动作舒缓又轻柔。
或许是累极了,阮朝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怀中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睡梦中他似乎感觉到,额头上落下像是羽毛一样的柔软。
带着些宠溺和珍惜的意味停留了许久。
……
自那天之后,阮朝就会时不时地向楚星澜索要亲亲。
一场亲吻,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
少年也从最开始的温柔小心,逐渐变得凶猛热烈起来。
刚碰到他的嘴唇,便熟练地抵着他的牙齿,迫不及待地探进了湿软的口腔中。
像是最勇猛的战士一样攻池掠地。
阮朝坚持不了多久,便被敌军打得缴械投降,束手就擒,最后只能乖乖地张开嘴巴,任他去吮吸红软的舌尖,去舔里面最细嫩敏感的软肉。
阮朝每被亲一次,都会被吓得躲好几天。
然后下一回,又像是只记吃不记打的小乌龟,悄悄摸摸地从壳里探出脑袋。
细白的手指抓住了楚星澜的衣袖,抬起浅色的漂亮眼瞳,直直地看向他。
往往这个时候,他刚刚吐出一个我字,就会被少年捧着脸,亲得不知今夕何夕了。
又一次的亲密接触结束。
阮朝闭着眼睛,认真地梳理体内有些杂乱的灵力,等到它们变得安分,能够自行运转之后,才轻松地舒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腰间似乎坠了什么东西。
他抬起眼看过去。
是一枚精致的玉佩。
准确来说是半块玉佩,颜色碧绿清透,上面还绘制着奇怪的纹路。
阮朝以为这又是楚星澜从哪里搜集来的法宝。
但他将灵力探进去,并没有发现法阵的存在,证明它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饰品。
他忍不住地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是我们楚家人要传给妻子的东西,见它如见我。”
阮朝:“………”
这半块轻巧的玉佩瞬间就有了千斤重。
“本来是打算成亲那天再给你的,但我等不及。”
楚星澜将玉佩牢牢地挂在了阮朝的腰间,彷佛在他身上打下了自己的标记。
他的腰间也挂着半块同样的玉佩,两者合在一起,便是一整块。
阮朝用手指小心地碰了碰玉佩,触手温凉细腻,一摸便知道是那种不可多得的好玉。
他难得表现出了些许无措:“阮家全被一场大火烧干净了,我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
他现在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无一不精无一贵,然而这些东西全都是楚星澜送给他的。
他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穷鬼,储物袋里掏不出一颗属于自己的灵石。
“怎么会。”楚星澜捏了捏他的脸,“你不是把自己送给我了吗?”
“这便是世间最难能可贵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