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律子接到了光莲上人的电话, 非常惊愕。
“什么?杰在你那实习?”
夏油杰要在法会里奋笔疾书写骗钱策划,瑛纪要在别院给禅院甚尔收拾烂摊子,怎么可能有空回家?
作为称职的狗腿子, 光莲上人当然要为老板解决后顾之忧。
“是的, 他说去京都看到了别的寺庙举行了一些活动, 有了不少启发,想来我这里实习。”
他张口扯谎,“孩子长大了,想要自己接触社会,与其让他在外面乱来,不如到我这里学一学,他还不让我告诉你, 小孩子的自尊心嘛,你最好假装自己不知道。”
夏油律子惊了:“啊?可这还在过年呢, 就算要实习也没必要……”
这也太卷了吧?
光莲上人:“也许在京都受到了刺激?”
夏油律子想到五条悟, 恍然大悟, 她以为长子去京都后被同学的家世激发了竞争之心, 不甘心落在同学身后, 想要提升自己了。
“可能吧, 杰有个同学是庙二代, 之前还说要请我们全家去清水寺住几天, 真是吓住我了。”
“天啊, 清水寺可是京都大寺,根本不是咱们能比的, 他的同学真厉害啊。”
光莲上人啧啧不已, 五条悟居然请夏油杰住清水寺, 可见他们的友谊比真金还真啊!
夏油律子又感谢光莲上人:“真是麻烦您了, 要不我也提前回岗?”
光莲上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唔,也行,新年是咱们业务繁忙期,我将你的休假调整到二月或者三月,怎么样?”
夏油律子连声道:“好的,没问题。”
瑛纪确定自己不需要晚上回家应付亲哥后,连忙熬夜忙碌了一晚上和一个白天,总算将禅院甚尔捞回来的东西全都处理完毕。
他疲惫地通知禅院甚尔:“你可以滚回来了。”
然后瑛纪回家睡觉休息了。
这边瑛纪搞定后,禅院甚尔将最后一件私人物品烧成灰,转头换了衣物和打扮,假装普通人,坐着大巴车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他甚至还在公路收费站上看到了时刻盯控来往车辆的、明显是御三家内部行动人员的咒术师,禅院甚尔嗤笑了一声,只当没看见。
御三家这群人眼高于顶,他们只会关注普通人身上的咒力,只有咒力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禅院甚尔全身没有一丝咒力,在这些人的视觉里反而被屏蔽了。
除非那些人亲自上车检查,肉眼看到禅院甚尔,才会意识到车里还有个没有咒力的人,否则没人能发现禅院甚尔的踪迹。
车子在收费站停了一会,又慢慢启动,穿过收费站,驶向东京。
禅院甚尔在车子上睡了一觉,晚上八点,他拎着背包下了车,就像是个乡下壮汉来东京讨生活的外地人,走进了灯红酒绿的牛郎街区。
禅院甚尔找了相熟的店子打了三天零工,给众多女士当贴心垃圾桶,确定身后真的没有小尾巴,才无声无息地从牛郎店离开,联系瑛纪并前往别院。
瑛纪早就等着禅院甚尔了。
在家里看着小惠那张脸来气,又不能去法会,做研究吧……看到那些高端材料和咒法,内衣大盗这个名头就从脑袋里冒了出来。
瑛纪这股子火气憋了一周,今日总算有机会发泄出来了。
禅院甚尔刚一脚迈入别院,还没关上门,迎面就听到咔嚓声,他悚然一惊,是扣动扳机的声音!
禅院甚尔几乎本能地下压身体,随即就地一滚,避开了紧随其后的攻击。
瑛纪扛着许久没用的大狙,咬牙笑道:“新年快乐,要来玩吃鸡游戏吗?”
禅院甚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瑛纪生气了,可现在瑛纪算是他的老板,老板要求陪玩,他一个员工能说什么?
“可以啊,但被我打了,不要哭着找妈妈哦!”
“彼此彼此!”
……
瑛纪很久没和禅院甚尔交手了,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四五年,当时还是矮萝卜头的瑛纪长高了,在咒力加持下,他的体术总算能看了。
但对比天与暴君的禅院甚尔,瑛纪的体术还有很多空隙,他狙了两枪,禅院甚尔就再没给过瑛纪开枪的机会,直接贴身缠过来,对着瑛纪一顿暴力输出。
刚开始瑛纪防御地很艰难,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瑛纪的身体像是一把觉醒的武器,反击的力度、躲避的时机、身体对战机的反应……各种指标不断上浮,从最初的不熟练变成了老辣强悍。
禅院甚尔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
他一直以为瑛纪擅长使用咒具,后来觉得瑛纪是式神使,但现在看来……这小子是全能啊!
“很漂亮的体术嘛,以前怎么没见你用?”
并非是单纯的练习和学习能有的水准,更像是在逐步找回过去的感觉。
瑛纪一拳头捶到禅院甚尔的后腰,恶狠狠地说:“以前没人让我用体术!”
禅院甚尔大笑:“那我还该骄傲吗?”
他一挺腰,竟单凭腰力强行卸去了瑛纪的拳力,抬起一脚,猛地去踹瑛纪的前胸。
禅院甚尔以为自己的速度够快了,瑛纪却还能做到更快,甚至在如此快速的攻防中轻描淡写的变招。
只见瑛纪收回一只手挡在胸前,抵住了禅院甚尔的飞踹后,另一只手死死抓住禅院甚尔的脚踝,他用力一拉一扬,再用力往下砸!
噗通!
禅院甚尔整个人被瑛纪捶进了青石板面上,凹出了一个标准的人型。
瑛纪得理不饶人,抓着禅院甚尔的脚踝又砸了两次。
禅院甚尔单手撑地,猛地弯曲身体靠近瑛纪,另一只脚飞踹瑛纪的小臂。
瑛纪吃痛松开了禅院甚尔的脚踝,禅院甚尔一个鹞子翻身,重新站在瑛纪面前,他歪了歪脖子,舒展了一下胸肌,就从连续砸地的暴击中恢复了。
瑛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仿佛无事发生的禅院甚尔:“你的身体太变态了吧?”
然而禅院甚尔并不喜欢自己的血脉和身体特质,他只是确认一样问:“还打吗?不打了?你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治疗了?”
瑛纪:“……”
不知道为什么,瑛纪更气了。
打也气,不打也气,禅院甚尔真的好过分啊!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内衣大盗的名号很丢人?”
“为什么要将这种事扣在自己身上?又不是我干的。”
瑛纪:???
对上禅院甚尔理直气壮的表情,瑛纪是真的惊了。
大哥你这颠倒黑白和厚脸皮的功力实在是……
瑛纪一时间竟没有继续战斗的力气了,他只能道:“……来给我干活!”
禅院甚尔:“好勒。”
瑛纪搬来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处理各种咒物,禅院甚尔拿了个锤子,按照瑛纪的要求帮忙砸材料。
“你没有暴露行踪吧?没有留下任何可能被追索身份的可能?”
“放心,我将尾巴都处理好了。”
禅院甚尔看上去懒洋洋的,像是中场休息的超大雄狮,眯着眼睛,遮掩了一切杀戮的光。
他拎着锤子将一盒珠子砸成粉末,递给瑛纪后才说:“禅院家内部有相关训练,我说过,各家内部都有类似的部队,只不过他们身上有咒力,办事时需要带很多相关咒具,还得提前做好反占卜、反追踪的准备,很繁琐。”
禅院甚尔并不喜欢回忆禅院家的生活,可如果当初那些糟糕的人生能拯救葵生,他不介意和瑛纪多聊聊这个。
“我没有术式,连一丝咒力都没有,禅院家将我当做废物,我……我最初是不甘的。”
他又将好几根特殊骨头砸成碎屑,再一点点碾成粉末,“那些家伙有咒力有术式又如何?全都不是我一击之敌,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瑛纪调配着药水,将禅院甚尔鼓捣好的骨粉倒入瓷钵里,他听得入神:“然后呢?你打遍禅院无敌手了吗?”
“……那没有意义。”禅院甚尔神色平静地说:“禅院家族训,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就算我很强又如何?在禅院家,我不是人。”
瑛纪惊了,他不可思议地说:“禅院家有病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此前他每次提禅院家,禅院甚尔的态度都那么奇怪。
“禅院家所有没术式的族人都会加入躯俱留,我没有术式和咒力,但最初也去躯俱留接受了训练,因为我想看看我的极限在哪里,我想……”
想要试着证明一些什么,虽然后来证明他完全在浪费时间。
“所以我好歹也算接受了全部躯俱留的培训,也知道一些咒术师的基本常识,但再深入的,比如咒法研究这些,我就不懂了。”
禅院甚尔又拿起一个方形的咒物,用力一敲,坚如磐石的咒物直接裂成了八瓣,浓郁的诅咒之力冒出来,但禅院甚尔大咧咧地直接上手捏爆了。
瑛纪立刻释放咒法,将这股咒力转化为精纯的自然气息,引入了瓷钵的药液里,开始细致编织咒力特性。
“我还有个大哥,父亲传下来的咒法都在他那,所以以后如果小惠要当咒术师,你多教教他吧。”
儿子小惠有十种影法术这样的术式,必然逃不开咒术界的黑暗,但禅院甚尔也不想让儿子回禅院,还不如塞给顶头上司。
这也是瑛纪说收养小惠时,禅院甚尔完全没异议的原因之一。
未来所有盯上十种影法术的人会第一时间看到瑛纪,想到万莲法会,而不是他和他老婆,完美!
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