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宣宗听了姬彦这话,不知怎地,突然打断,且怒道:“肃亲王,你莫要拿皇六爷来压我,难道他的弟子就可以在皇宫肆意妄为,打伤宫廷宿卫?”
姬彦见安宣宗提到神霄观皇六爷,也就是姬元子之时突然神情不悦。
便想到一个传闻,去年姬元子进宫见过安宣宗,要安宣宗协助彻查澄县苏横公鱼一案,这事涉及苏辉进献的灵珍横公鱼,被安宣宗拒绝,还把横公鱼一案压下,双方闹得不愉快。
姬彦一时没想到这一点,知道自己在安宣宗面前提了皇六爷,惹了他不快,正欲再次开口为姬秦开脱。
这时安宣宗先开口道:“姬秦目无君上,暴力打伤宫廷宿卫,虽是皇族子弟,但也不可不罚,但念其年少,押往“静姬院”禁足半年以示惩戒。”
姬彦听了安宣宗这一番对姬秦的处置,苦笑不已,这圣皇真是小心眼,自知姬秦没有偷窃帝王髓的可能后,还是要借机惩罚他一下,大概是奈何不得皇六爷姬元子,想拿他的徒弟出点气吧。
“静姬院”是惩罚皇族子弟犯错的一个地方,虽是限制了一点自由,但住在那里面倒也不会受苦,那里食宿无忧,各种典籍应有尽有,是给一些犯错又罪不致死的皇族族人幽禁之地。
姬彦见安宣宗脸色不悦,也不想再惹恼这性情变得逾发古怪的安宣宗,让姬秦去“静姬院”呆个半年,就当是收心养性好了,便谢恩过后退了出去。
苏府,被姬彦踩断了手臂的苏煌,已经打上了绑带,这时他正单手拿着一根皮鞭,满脸潮红,身下是一被束缚的丫鬟,只听他狂吼道:“啊,我抽死你,抽死你……贱人。”
初时那丫鬟还会扭曲挣扎,被塞紧的口中会发出唔唔求饶声,但随着苏煌不停的抽打,渐渐的血肉模糊,便没了声息。
可怜这名丫鬟,刚刚只是上的茶水烫了一点,便被急火攻心的苏煌活活打死泄气。
苏煌见这丫鬟没了气息,怒气也发泄了一些,便觉没了意思,冲屋外叫道:“来人!”
门外两个仆从听得喊声,忙从外面进来,低头待命,苏煌一指地下那丫鬟,道:“愣着干啥,还不扔出去处理了那俩仆从熟练的从地下架起起死去的丫鬟出了房门,苏煌在屋内连转几圈,叫道,“王迁,给我滚进来。”
屋外出来一位白脸消瘦的男子,四旬样子,一副书生模样,正是苏煌收拢的智囊属下王迁。
王迁本是一寒门读书人,想要在神都永安来一展才华,谁想却是进投无门,后来便投到苏煌这纨绔名下做了个狗头军师的角色。
苏煌一脚踢在王迁腰间,威胁道:“王迁,你得给我想个办法,让我弄死那姬秦,要不然,你也别活了王迁心中一阵哀怨,心想这个爆发户主子,平常高兴时,对这些属下倒也是实在大方,银钱给的足足的,自己跟着他也享受了不少,倒也不亏。
可苏煌打小顺风顺水惯了,他要对付的那仇家姬秦,都让肃亲王亲自出面了,现在苏煌竟还不想放过他,真不知是什么脑子,现在苏家可以说是全懒安宣圣皇罩着才有今天,但眼看圣皇老迈,怕是苏家难有好下场,看来得想个办法从这苏府脱身而去。
但王迁现在又不得不想个让苏煌满意的办法,要不然这苏煌真有可能弄死自己。
王迁眼珠转动,问道:“苏二爷,听说姬秦被押往静姬院,皇上诏令可有经手苏相。”
苏煌道:“圣皇对我兄长甚是信任,不是重要国朝大事,基本上都是由我兄长结断,姬氏皇族子弟有百万,处置一个姬秦,对于圣皇来说,自然只是小事一桩。”
王迁又是问道:“那苏二爷,你跟刑部大理寺的几位公子也是熟络的吧?”
苏煌道:“狗日的王迁,问这么多做甚,我和他们闲暇之余,常常一起在勾栏听曲,自是熟络的。”
王迁嘴角勾起,笑道:“我有个办法,就是需要刑部上下小小的配合一下,那“静姬院”和“静州狱”话音相差不大,要是有人不小心听错了,或者弄错了……”
苏煌一听到静州狱这名字,来了兴趣,快问道:“快,你且给我仔细说来…”
对于这个让人闻风色变的“静州狱”,苏煌自是了解的,传闻那静州狱位于泱江河中一个三川交汇间的一座小岛,上面关押的,全是乾元帝国一些凶名昭著的罪犯,其中不泛有许多还是玄修。
原来王迁想到的办法,就是在苏右相的诏令文书下发中,让天牢签押时把“静姬院”改成“静州狱”,中途自然也要熟人打点,只不过是要花些银钱而已,诏书从苏右相手中下发的过程中,便从中调换地名,短时间内也没人特意查证,便不会有人发现。
天牢内,姬吉看到姬秦时而清醒,能喊出自己名字,又是时而迷糊的样子,好似变了个人,总感觉怪怪的,便问姬乐道:“乐大哥,秦哥儿被那什么雷神之锥击中,一直都这般模样,可该如何是好。”
其实姬乐也是对那雷神之锥有些不了解,只得安慰姬吉道:“怕是被那夷人番子的圣物伤了神魂,姬秦被圣皇下令押往“静姬院”,传闻那里只是偏僻,并无太多人身自由限制,而且环境清幽,在那里呆上半年,当能慢慢静养回来吧。”
姬吉对于姬秦押往“静姬院”,还是有些担心,可连肃亲王都无法违抗圣皇诏令,只得无奈作罢。
第二日一早,便有两个解差来到姬秦的牢房前,其中一手中拿着签押文书,晃了晃后便收入怀中,然后说道:“我是刑部衙役胡二伙同衙役胡小牛,受命押解罪犯姬秦,前往静州狱姬吉和姬乐两人倒是没有听出有何不妥,那“静州狱”和“静姬院”只相差一个字,且“静姬院”也算是一座幽禁皇族子弟的牢狱,叫“静姬狱”也不为过。他们心中也万万没想到,有人会想到地名同音从而更改监狱来做手脚。
那两个解差衙役一老一少,面容有三分相似,是一对叔侄,年长者胡二,有四旬左右年纪,少年衙役胡小牛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
两个差解领了姬秦出了天牢房,见姬吉和姬乐在跟姬秦道别,那个年少衙役在年长衙役耳边小声道:“叔,我觉得这次差事有些奇怪呀,押解“静州狱“”的都不是重大要犯吗,不都得重装精甲兵卫押送,怎么这次这位押往静州狱的要犯,会轮到我们押解?这人还是皇族子弟,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穷凶恶极之辈呀。”
中年衙役胡二听了侄儿的话,低声道:“你快莫要多话,我们只是照章办事,记住了,就是押解路途中,你也不得和这名犯人说话。你不是看中咱家对门那药材铺子黄掌柜的女儿吗?等这趟差事回来了,我就给你去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