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不解的眼光中,徐讷亭率先鼓起了掌,一阵掌声过后,身旁的吴会长右手接回了话筒,左手放在武识逸背后,示意他先不要离开:
“非常动人的语言,但是这还不是结束。我还有一个重大的消息要在这里宣布,和罗德罗斯军工达成合作后的第一艘塔式舰将是一艘超千米的鹰级塔式舰,而这艘塔式舰的预备舰长,就是站在我身旁的这位道昌英雄。”
在震天的掌声中,武识逸强压着自己的惊叹,在人群中寻找着徐讷亭,她和他同样有着异常惊讶的表情,并不断的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消息。
在几十秒的停留合影之后,老人抱了抱武识逸,在他身边耳语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做你认为对更多人好的事。”
很快讲台的高光暗了下来,别墅里进入了自由活动的社交时间,武识逸知道现在的自己不那么适应这样的场合,走到别墅靠湖一侧的阳台,看着平静的湖面在晚风中发着呆,很快徐讷亭也走出来,站在她旁边:
“我喜欢你刚刚的演讲,那是《肖申克救赎》对吗?所以你是怎么选择的?”她手肘架在白岩窗台上,手腕轻轻的倾泻倒掉了杯中的酒。
“我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别人替我做的。”
“舰长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我还没有想过,我只是觉得有太多人比我更值得站在这里,我只是运气好活下来了。”
“但是现在你或许有能力让自己目睹过的悲剧不会再一次上演。”徐讷亭看着他,碧色的眼眸反射着湖面的微光。
“我怀疑我的能力或许只会让更多的人因为我的错误而死。就连严视之那样经验丰富的舰长都无法避免科尔塔诺号的坠毁。”
“所以意味着现在的道昌需要改变,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只会让新的塔式舰再次沦为斗争的工具。”徐讷亭靠过来了些,“我父亲死之后我也和你同样的迷茫,但是后来我觉得不能无辜的人因为我们的不知所措,毕竟我们已经站在这里了,站在这样的位置。我们在富丽堂皇中的每一次犹豫,都会有人挣扎在露宿街头的痛苦中,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
“你想让我怎么做?”
“难民的回迁工作已经开始,但是来的路上你也看见了,无家可归的人还有很多,恢复了三分之一的失地,谁应该先回去?按照原住民的原则,怎么在一片废墟中重建城市的经济体系,如果有选择的让一部分人先回去,整个社会都会引发动荡,所以事实上,回迁工作的进展实质上非常缓慢。”
“所以说最好的办法是最快的再派出塔式舰,全部收复失地。”武识逸叹了一口气,”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有借用其他移民公司塔式舰的可能性吗?“
徐讷亭转身看着身后谈笑风生的人们,无奈的摇摇头:“你们杀掉的敌人将被带回来做身份比对,这意味着道昌可能会对相关的公司进行制裁,封锁,甚至引发又一次的移民公司战争,现在的局势大概很难用租用的手段解决。”
“所以现在最大可能的方法就是利用下一艘塔式舰回到以前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
“我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从前,但是你现在确实有能力可以做得更多。”她看着武识逸的眼睛,“吴会长把你推到这个位置自然是他的利益考量,他想将这样的英雄,这个鼓舞人心的消息和自己绑定在一起。但是这个位置也赋予了你去做的更多的能力。”
武识逸的脑海中浮现着别墅里那些热情的陌生人的声音与笑脸,他避开徐讷亭的目光,看着天空,金色的特安拓乐迪与淡绿色的青棠星交相辉映:“这些人,他们不会认可我的,我和他们,甚至和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据我所知,新闻社社长的位置你也是被推上去的,对吗?”
“我的社员都不在了。”
“我知道,很抱歉提到了这件事情。但是那时候的我很羡慕你,每个月16号我都看着你路过我们宿舍楼下,把猫粮放在我告诉你的地方,我知道你是新闻社社长,我很羡慕你管理着一个大社团,每次或是打着字或是接着电话,那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忙碌的生活,那时候我几乎所有的时间就在寝室里学习,我想象着你的生活一定很丰富,体验了很多我未曾体验的东西。”
“现在回想起来,或许当时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忙碌。”
“但是你确实做的很好,不是吗?至少我很喜欢校报,我相信很多人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谢谢你。”
“不论你今后做什么,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为什么?你不必和我绑定在一起的。”武识逸有些惊讶,他第一次看向了身旁的徐讷亭,她的头轻轻靠在武识逸手臂上:
“当你在台上唯一提到的名字是我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觉得我们绑定在一起了。”
“那我岂不是委屈你了?”武识逸看着身边的女孩开着玩笑,这是这个晚上第一次真心的笑出来。
“放心吧,没有一个女孩子能拒绝徒手拆装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