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无论对于攻方还是守方都是如此,攻方集中大量人手,辛辛苦苦打造数量繁多、种类齐全的攻城器械,蚁附攻城,而守方则使用密集的箭矢、檑石木炮瓶灰金汁,把爬梯的敌人给打下来,就象秋风扫落叶,又或者是下饺子一般掉落。
不时浇下一坛坛火油,把梯子给点着,烧成一个大火炬。
士兵们遭受各种各样的“魔法攻击”:被火烧死、石头砸死、(粪)水浸死、石灰扬眼等等,还有箭伤、刀伤等物理攻击。
好不容易爬到城上,大家短兵相接,能上到城墙上的攻方人数一般不多,他们遭遇到多人围攻。
敌我双方的神经绷紧,看谁支持不住,就是身死道消的结果。
所以攻城战,能不打就不打,换作是先前,吕家军绝对不会这样的硬拼,这是亏本生意。
残酷的攻城战打了半个月,吕家军死伤过二万人,但军队人数不减反增,加强到每军五万人,有二个军,吕文德原本有六万人,现十万之众,声势浩大地围困淮安城,围得象铁桶一般。
吕家军人数增加自然少不得蒲总督的支持,按军制,总督作为地方大员,掌握人员钱粮的安排,吕家军倒下多少,他给补充多少,同时增加兵力给吕文德,还有钱粮军资输送是源源不断,绝不含糊!
一句话,你只要专心要仗,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从后方到前线的路上,运输物资的车辆、人员络绎不绝,蒲总督调动了郭明亮一个军部队充当护粮队,他们把前来破交的鞑子游骑兵给赶跑了。
这么一来,吕家军攻城器械充足,部队上上下下,吃饱饭,顿顿有肉吃,天天喝着奶茶上阵,奶茶比酒还好,既提神醒脑也补充体力,大家精神百倍,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北宋宋神宗来了个五路攻西夏,鄜延路经略安抚使沈括在他的着作《梦溪笔谈》里对此战役夫的搬运数据有详细记载,一个役夫可挑运粮食六斗,而六斗粮食可供应两人往返九日的路程。意思就是一个运粮的役夫可以支撑一个士兵离开粮草仓储地,向西夏境内推进九天。
极限情况就是役夫行进九日,吃掉1.5斗粮。然后给前线士兵最多留下十八天的食物3斗粮,因为役夫自己返回的九日还需再吃掉1.5斗粮。而士兵也没有继续前进的能力,不原地等待他们就无法接收役夫的下一轮补给,也无法保障撤退时有足够食用的粮食。
这就是后勤给军队划定的推进终止线,要突破这个终止线有三个方法,一是增加役夫数量,多个役夫保障一名士兵。二是在后勤基地和前线之间增加后勤中继点,通过分段运输的方式将后勤基地向前推。三是以战养战,在敌境内获取粮食。
但前两个方法在增大“终止距离”的同时也会大幅度提高后勤运输消耗,对于已举全国之力的北宋来说并不现实。第三个方法,由于宋夏之间地域的荒瘠而等同于无。
那么现在就是一个数学题了,二十到二十五万民夫能支撑三十五万宋军向前推进几日?就算民夫按大数二十五万算,最终也就七天。当时宋军一日行军距离最多四十里,也就是说宋军的推进极限是离开仓储地前进三百里左右。
现在是明朝,运输状态无大改变,明军的推进极限比宋军稳好一些,从高邮军(高邮市)到淮安城距离二百里地,正处于明军的补给圈内,加上护送部队给力,鞑子破交失败,致使前线吕家军的物资供应无匮,让吕文德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吕文德私底下对吕文焕道:“MA了个巴子的,劳资想不尽全力都不行啊!”
南朝富裕,物资充足,一旦把力量向外施展是相当的可怕。
而且离边境线不远,物资能够供应上来,远一些的话就难说了。
并力攻打,猛烈的攻势下淮安城渐渐支持不住,城墙破损,多处失守,双方就在城墙头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
吕家军鼓噪奋勇,打北门的官兵首先登上城墙,吕家军的大旗迎风招展!
主将吕师望高兴得很,准备把部队开进城去时,他的笑容消失了。
吕家军大旗被掷了下来,城墙上的官兵被蜂拥而来的鞑子汉军给杀死,有的人被迫从十米高的城墙上跳下来!
跳下来还有一条生路,下面有自家躺尸兄弟的尸体做缓冲,顶多骨折。
不跳肯定死,绝望的敌人狗急跳墙,以命换命,
在张弘略的统率下,鞑子汉军相当顽强,吕家军数度攻上城头,都被他组织的反冲锋给打了下去。
吕师望不死心,再次组织强攻,其攻城力度强于东西南三门,与守军展开了极为激烈的攻防战。
他的部队以集团冲锋形式向前突进,任何敢退者斩,即谁上到城墙,要不战死,要不胜利,顶不住敌人攻击跳下来逃生的,当场斩首示众。
战斗得非常的残酷,北门军队有进无退,守军也不能退,一退就城池失守,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就用手上的兵器见真章,以人命来填!
北门城墙下的尸体堆积,鲜血把城墙都给染红了,狰狞无比。
淮安城受攻,守城物资飞一般地消耗掉,城内房屋已经被拆了大半,拆除得出的石头、砖块、木头甚至瓦片,被紧急运到城墙上,见到吕家军来攻城,就拼命地往下丢,以阻止他们登城。
尽量削弱吕家军的进攻态势,不然,一旦他们登上城墙,大家来刀对刀枪对枪时,吕家军死战不退,守军以命换命,把他们消灭在城头上,才可以保住城池。
不过张弘略的兵少,他支持不了多久,他的颓势显而易见:吕家军登城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被消灭的时间越来越长。
攻城形势一片大好,然而攻城战到了二十天之后的清晨时光,还睡在床上的吕文德被外面的喧哗声吵醒,不对!他一个激灵,光着脚跳起来,跑到帐外一看,顿时他的心给揪紧了。
北门处烟柱高高升起,声音喧哗,那是儿子吕师望、师夔的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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