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藤原苍介在觉察自己那颗球抛出的高度没有达到理想状态时,他的第一反应是诧异。
明明应当是熟练度已经拉满的发球,为何现在还能发挥失误。
果然他的发球技术还能继续精进?!
做好完全的补救措施,可那枚排球被他实实在在发出以后,藤原苍介潜意识里便知晓,这球一定会被接下。
他向教练做过担保,会在三颗球内终结本局比赛。
担心队友们过于相信自己的他,第一次在比赛场上大吼:“请做好防守的准备!”
幸好,前辈们的防御与进攻同样值得信赖。
音驹成功以25:23拿下该局的胜利,突围八强。
只要在明日的四强赛中取得优胜,他们便可以顺利以东京代表队的身份,参与IH全国大赛。
……但是,这一切与自己设想中的模样,有些出入。
最后一分应当是他拿下的——至少99%的游戏中,带领队友们于关键时刻取得胜利的,都是游戏主角。
藤原苍介忘怀不了在自己奋力起跳后,孤爪研磨只瞥了他一眼便将排球传给黑尾铁朗时,他心底闪过那一瞬的错愕。
他相信研磨的判断,更相信黑尾学长的实力。
他们更是用实际情况证明了,他们的配合拥有拿下最后一球的能力。
可当他站到孤爪研磨身侧、对方询问他是否在意为何那一球没能传给他时,藤原苍介这才察觉到自己其实是不满的。
不满他的实力,居然不能成为孤爪研磨在赛场上的首选。
“还不动筷吗?”
芝山优生已经接连吃完三碟鳗鱼寿司,将盘子垒在一起。
藤原苍介这才回过神:“抱歉。”
他从餐桌上摆满的寿司中,寻找到自己点的玉子烧寿司,将其塞入口中。
鲜甜的鸡蛋配合上软糯的白米饭,幸福得他情不自禁眼睛亮了起来。
芝山优生这才问道:“苍介,你很在意研磨前辈那一球没有传给你吗?”
“……你们都看出来了?”
“因为你的表情真的骗不了人啊。”
用筷子尾部抵住藤原苍介的嘴角,将其上拉一点高度。
看着这个似笑非笑的滑稽表情,芝山优生乐了:“好歹在赢了比赛以后笑一笑吧,你知道在你下场以后户美学园那边气成什么样了吗?”
赢了比赛却那么淡然,除了气到发誓要在春高找回场面的户美学园,观众们都在赞叹。
“负伤归来后连同队友一并拿下胜利,音驹高校今年势不可挡啊。”
“音驹以前也是强校啊,前两年才落寞的……不出意外今年的代表队就是井闼山和音驹了吧?”
“差不多吧,我在后排都听到记者发言,说可以提前写关于全国大赛东京代表队的报道了。”
藤原苍介更是经此一战,彻底成名。
芝山优生很难感同身受:“最后那一球(),大家都行动起来了吧?看上去更像是同步进攻哦。
每位球员都可能是诱饵?(),也可能是真正的进攻手,用以迷惑对手的防御……很常见的进攻手法吧。”
五个人都在准备发起进攻,如果都纠结为什么没选择自己,这个队伍迟早得散。
藤原苍介放下筷子,诚恳道:“因为我没有做过备选方案。”
“……哈?”芝山优生一时间无法理解。
藤原苍介便解释一番:“从小到大,我从来不是备用的那一个。”
身处于藤原分家,即便没有本家强大的家族资源,藤原苍介依然是精英教育下诞生的。
个人礼节无可挑剔,行为处事也可圈可点。
综合来说,藤原苍介并不是一个会在外树敌的刺头形象。
大多时候,人们会将“好学生”“乖巧”“温和”等正面标签贴在他身上。
这也代表了藤原苍介自有记忆以来,都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
能让他感到挫败感的,从来都只有学习,但也绝对不是会被人念叨的水平。
也正是因为这些经历,让藤原苍介坚信自己手持“游戏主角”的剧本,会一路顺风顺水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
这一刻,他的观点得到了动摇:“其实我现在的排球水平很一般吧……”
毕竟养成类游戏,并不是刚换地图主角就天下无敌的,依然有提升的时间与空间。
没准他的冠军在第三年的春高上呢。
不单单是芝山优生,连他们身后坐着的“大胃王比拼小分队”,都抬起那一张张懵逼的脸。
“藤原苍介你终于是疯了吗!你到底在不满什么?!”
“天哪,我都不敢相信你这张脸配上你的实力,到时候出线全国大赛时的采访,杂志编辑会给你留多大的版面……”
“猛虎学长你这么说完,我感觉我更气愤了啊!”
“池面帅哥就不要天天操心自己打球厉不厉害的事了啊,帅气才是真的!特别是你苍介,全场的目光都被你吸引过去了,还嫌弃自己不够显眼不够厉害吗?!”
藤原苍介无辜地眨着眼睛:“没这么夸张吧。”
一号场那边才是神仙打架,座位都占满了。
“这还叫没有吗?!开局连拿五分,最后关键时刻‘负伤上场’,我觉得都是教练把你惯坏了!”
直井学遥遥地喊了一声:“谁在背后喊教练呢,当我面来说啊!”
山本猛虎缩了缩脖子,却也只压低了音量:“听我一句劝,苍介。”
“你还是个一年生,未来有得是大展拳脚的机会呢。你如果作为一年生都完美到无懈可击,那我们做前辈的总不能坐台下给你应援吧?”
设想了一下山本猛虎穿上应援服为自己加油纳威的模样,藤原苍介坏笑了一下。
“好像这样也不是不行。”
“你这小鬼——”
() “看,这不就调理成功了。”孤爪研磨塞下最后一口寿司。
黑尾铁朗望着眼前鸡飞狗跳的场面,也是满脸无奈:“山本猛虎怎么和一年生这么熟,这算是一种天赋吧。”
虽然有时候太能惹事,但也确实很容易调动周围人的情绪。
晚上住宿选在了东京体育馆附近。
当音驹众人拎着行李赶到时,正好和枭谷众人撞个正着。
只是地区赛而已,大部分学校都会选择比赛结束后让成员各自回家。
偶有某些种子学校,为了确保次日比赛不出状况,或许会选择就近找一家旅店住宿。
音驹位于东京都,距离东京来回有一段距离。
为了减少车程浪费的时间,他们协商过不论晋级与否,都在周围住宿,真要失败了大不了第二日当个观众便是。
枭谷大抵也是这个想法,两队不谋而合。
眼下撞在一起,一队失望而归,一队已经胜券在握,本该是稍有些尴尬的场面。
结果木兔光太郎上前两步,和黑尾铁朗用力地握手,拉近各自的距离。
“兄弟,明天我就去替你们应援!务必要带着我们的份一起,顺利出线全国大赛啊!”
“啊,这是当然。”黑尾铁朗也是应着。
赤苇京治和孤爪研磨搭话:“真巧,居然选了同一家旅店。可惜这里没有排球,不然还能再打一场。”
“……这就不需要了。”孤爪研磨表情古怪地拧巴了一下。
虽然今天只打了一场比赛,但是和户美学园对战算不上多么愉快,孤爪研磨现在只想躺在床上舒舒服服打电玩然后入睡。
藤原苍介正和灰羽列夫等人商量先去澡堂泡澡,防止人员密集。
刚要从叙旧的前辈们身旁路过,木兔光太郎一下子抓住他。
“明明隔了整个排球场,我身旁都有人在为你应援啊藤原!”
木兔光太郎炸呼呼地喊着:“真是了不得,我离场后也找了个位置观战,听说你发球连拿五分后拉伤下场了?后续居然还上场继续发球,这也太胡来了吧!”
“感谢木兔前辈的关心,但是只是胃疼了一下,吃过药就好了。”
藤原苍介继续维持自己那套说辞,缓缓道:“现在回想起来,最后的决定确实有些突兀了,但是很幸运的是得到了学长和教练的支持,再度上场了。”
“真好啊,被全然信任的样子。”木兔光太郎感慨着。
赤苇京治忽然插嘴:“木兔学长,大家也都很相信你,所以才会在你说要冷静的时候……”
“这种事情就不用提了啊!”
“态度反应很大啊,”黑尾铁朗来了兴致,“你们那边结束比我们早,没看到比赛情况。怎么,和井闼山对打被碾压了?”
木兔光太郎:“用碾压这个词就侮辱人了啊——是他们各方面都过于强大了,根本找不到什么漏洞,比起去年更为难缠。”
以至于他中途再度陷入“沮丧模式”,又被赤苇用传球“霸凌”了。
“抽到这个位置可真差劲,你们若是和井闼山对上了,绝对和我们一个下场!”
黑尾铁朗:“那不好意思,我们队里有无敌小红手。”
“……可恶啊!赤苇,你不也是‘赤’嘛!下次抽签让你上场,看看你的手气如何!”
“木兔学长,虽然有‘手红’这个说法,但是藤原苍介和‘红’也是沾不上边啊。”
话题又一次和自己无关了。
藤原苍介便后退着逐渐和他们拉开距离。
转身的那一刻,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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