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如今也算是二流顶峰的高手,却依然无法躲避无崖子的随手一击。
更不用说现在的无崖子还是残废状态。
“练武来不得半点马虎,就你现在的三脚猫功夫,遇到丁春秋,死路一条。”
“你的武功非勤学苦练而成,根基不稳,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先扎一个时辰马步。”
方正被打击的够呛,老老实实的按照无崖子要求扎马步。
打完收工,方正便在宋秋筠的服侍下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水。
骑马走在路上,一向寡言少语的苗人凤忽然开口道:“老大,我想跟你一起练武。”
?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家伙居然主动跟我说话了。
“给我一个理由。”
方正随口问道。
苗人凤显然已经思考了许久,稍加犹豫,便说道:“以前我坐井观天,小瞧了天下英雄,这段日子跟着大人见识了不少高手,才发觉自己的实力不堪一击,我想如果自己再不提高,恐怕就无法跟上大人的脚步。”
苗人凤很少说这么多话,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方正骑在马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男人,觉得自己真是忽略了身边的这些人。
作为他们的领导者,居然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下属的想法,真是失误。
“好,等晚上我回去跟师父说,让他老人家收你做个记名弟子。”
苗人凤闻言,稍稍有些失望。
方正看出他的失落,不由笑道:“知足吧,我师父可是无崖子啊,放眼世界,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你能得他指点,偷着乐吧。”
说完,方正轻轻一夹马腹,加速朝前奔去。
进了北镇抚司,沈炼就找上了门。
“三弟,听说你把北斋给抓回来了?”
“呵,二哥消息够灵通的,听谁说的?”
方正是半夜送的人,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可见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这个号称大明最保密的地方,也是四处漏风。
“哎呀,你就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了,二哥求你个事,让我见一见北斋。”
沈炼没有什么爱好,一是女人,二是字画。
作为一个退伍老兵,他肯定是有什么战后心理创伤,没动不动杀人就已经烧高香了。
方正有些无奈,难道这就是宿命的安排?
可杨妙玄那娘们不是好人啊,她已经被信王洗脑了,除非亲耳听到信王要做掉她,否则这个蠢女人就是信王的铁粉。
让她和沈炼见面,搞不好今晚上沈炼就能劫狱。
“二哥,不是兄弟不想帮忙,实在是这个杨妙玄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等下了班,我跟你细说。”
方正思忖再三,觉得还是不能让他跟大幂幂见面。
宿命的安排不是闹着玩的,既然故事线已经被自己打乱,何不一乱到底。
反正诏狱这边是自己负责,沈炼没有自己的牌子,绝对进不去。
得到否定回答的沈炼,悻悻的离开了。
方正看着沈炼略显落寞的背影,,暗道:沈炼,不是兄弟不帮你,实在是你的为人,兄弟信不过啊。
……
信王府。
陆文昭在书房外面急的团团转,师妹丁白缨被抓的消息,他也是今天早晨才知道。
作为北镇抚司的查缉千户,他确实有权到诏狱的VIP房间见她,可是他没有鲁莽行事。
他是战场老兵,又浸淫官场多年,深知其中的盘根错节,行事更是如履薄冰。
更不用说他已经在明面上把魏忠贤给得罪了,此时千万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魏忠贤也不是吃素的。
王承恩从书房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陆文昭说道:“陆大人,主子让你进去。”
进了书房,陆文昭躬身行礼,身子弯了半天,也没有得到朱由检的一句话。
他偷偷歪着头,用眼角看向坐在书案后边的朱由检。
“废物!废物!”
朱由检忽然发作,书案上的笔墨纸砚照着陆文昭就砸了过来。
陆文昭实力强劲,作为三流顶峰高手,他有一百种方法躲避,但是他没有动,任由这些东西砸在自己身上。
上好的青州红丝砚将他的眼角擦掉一块油皮,血丝渗了出来。
陆文昭倒也硬气,硬是一声没吭。
朱由检今天早上的心情糟糕极了。
北斋、丁白缨全军覆没,一早上又得到了哥哥苏醒的消息,他觉得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如今的朱由检,年方十六,却已经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抬头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二十六岁。
当年他因为年纪小,没有被杨涟他们看上,推举了他的哥哥朱由校坐上皇位。
朱由检五岁的时候,就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父亲下令杖杀,这个童年阴影,伴随了他的成长。
幼年的朱由检被交由李选侍抚养,后来李选侍怀孕,他又被送给李庄妃抚养,堪称流浪的童年。
可想而知,失去了父亲、母亲的疼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这种环境长大的朱由检是多么的渴望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恨自己的父亲,恨抢走皇位的哥哥朱由校,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这一点可以从他登基后的所作所为看出来,除了杀人还是杀人,稍有人惹他不快,就等着人头落地。
他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心,因为他仇恨这个世界。
他没有帮手,唯一的几个拥趸还是看中了他的身份。
他们将宝压在朱由检的身上,妄图获得从龙之功。
这一点朱由检心里很明白,他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能设计袭击朱由校。
只可惜功败垂成,先是被神侯府的诸葛正我搅局。
眼看天启一病不起,又不知道从哪冒出个魏忠贤的外甥,救活了天启。
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明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偏偏横生枝节。
“陆文昭,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那几个人给我闭嘴!”
陆文昭心里一惊,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王爷,北斋是您的,这个,呃——”
“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北斋,南斋的,她敢写诗嘲讽魏公公,那就让她永远的留在诏狱里面。至于另一个,我想,你应该知道厉害,如果她把你给供出来,哼!”
朱由检此时满脑子都是哥哥苏醒的消息。
身为皇弟,他必须立刻、马上进宫问安,还要备上一份厚礼。
朱由检从陆文昭身旁经过,大袖一甩,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