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榕树的枝干洒落在大地上,聂浮星随意翻了本书在椅子上坐着。
他那张极度俊美的脸上因为此时阳光极好,也显得更加出挑。
江益纵然是陪他一起长大,此时此刻看着他,也还是有些恍惚。
聂浮星虽然不得侯府众人的喜欢,但是相貌却是一等一的出挑。
他生了双极为标准的桃花眼,睫毛长而浓密,是人就无法忽略他这张脸,说是天神容颜也不夸张。
分明是最张扬的年纪,聂浮星却素来爱穿些深色的衣裳。
看上去倒是颇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不过配合他侯府世子的身份,也无任何不妥之处。
江益开口问他:“公子,你要不要换个地方看书?”
聂浮星微微摇了摇头:“无妨。”
江益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没多久之后,聂浮星微微皱眉,江益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的情绪。
“今日府里大抵是有事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这么吵吵嚷嚷的。”
这样的吵闹,自然会影响聂浮星看书。
但是聂浮星怎么样,府里的其他人也不关心。
说到底,聂浮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府里的事。”聂浮星嘴角挑起一个玩味的笑,“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益见他如此冷漠,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聂浮星自己却觉得无所谓。
“总也不是一日之事。”
江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聂浮星说的是聂家人对他一向如此,还是如此大的动静,肯定不会一日竣工。
不过自己现在也不便多问。
他们家公子一向话少,性子也是极冷。
眼见就要落雪,江益开口问他:“公子,我们要进去吗?”
聂浮星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跟着他进去了。
只是可惜,屋内的温度并没有比外面好多少。
江益想要给他生些炭火,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闲世堂里的炭火都是去年剩的,眼下已然不能用了。”
聂浮星作出判断,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公子,您……”
江益欲言又止,他心里想说些什么,但是真的开口,他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带你去要。”聂浮星补充道,“顺便看看他们。”
江益一下子就有些惊讶,因为聂浮星并不是这样的人。
整个聂家没人待见他,明明是侯府唯一嫡子,却连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
但是他也从来没计较。
江益深知,聂浮星从来都不在乎身外之物。
真的要去争个公道,反倒是不符合他的性子。
江益隐约觉得,自家公子肯定是有别的事情想要做。
出了院子走了一小段路,江益和聂浮星就同时停下了。
他们已经找到了今日吵闹的原因。
侯府请了工匠重新修缮。
不过这自然没有聂浮星那家卧房。
也不只是他,除了在修的这间睡房,其余的地方似乎都无人在意。
“是谁被侯爷扔在这里?”聂浮星一下子起了兴致。
江益实话实说:“公子,我也不晓。”
聂浮星自然知道。
都被聂家人安排到了闲世堂了,必然也不是什么贵客。
闲世堂用现在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因为这边偏僻。
他这个聂家嫡长子、宣成侯世子,根本就没有被侯府的人重视过,当得着实有些憋屈。
聂浮星没把这是放在心上,而后转头便去找府上管家。
郑子聿见到聂浮星,便开口问道:“大公子怎么来了?”
聂浮星言简意赅:“炭火。”
他的眉目有些冷,眸子里却带了些不可忽略的凛然气场。
“大公子,闲世堂的炭火已然送过了,与其来质问我,倒是不如问问您院子里可有谁手脚不干净,对您那……”
他故意用了极度夸张的语调,聂浮星懒得听完。
“闭嘴。”
他看了看江益,而后又看了看郑子聿。
江益顿时了然。
“得罪了。”
一瞬之间,郑子聿便被江益钳制住。
“你跟我去见见侯爷。”
郑子聿顿时心中大惊。
宣成侯一向不爱管家事,但是聂浮星到底是他唯一的嫡子。
聂浮星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今日让最贴身伺候的江益动手,大抵是没打算轻轻放下。
几人很快就到了宣成侯面前。
宣成侯上次见聂浮星还是今年中秋。
那日的聂浮星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今日再见这个儿子还是觉得有些不亲近。
“老大?”
“见过侯爷。”聂浮星客客气气行了个全礼。
旁边跪着的郑子聿浑身颤抖。
“这是发生了何事?”
聂浮星没说话,他默默给江益让了些位置。
江益倒是没添油加醋,只是从炭火开始讲起。
言尽多年聂浮星受到了的不满苛待。
这些话言毕,宣成侯脸色一下子也十分凝重。
他并未对聂浮星表过态。
不过就是不曾说过喜欢而已。
聂浮星到底是宣成侯的嫡长子,诗书骑射样样精通。
其他方面外人看不见,宣成侯自然也不会去管。
只是江益此时话说得十分直白,甚至带着讽刺的意思。
宣成侯不得不管。
他沉吟片刻,而后才缓声道:“这件事,本侯会处理。”
“多谢侯爷。”
说完这句话之后,聂浮星就直接转身了。
郑子聿依旧是在一旁,江益跟着聂浮星起身。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呸”了一声。
聂浮星并未在意。
多年来,他早就习惯了这样。
出了房门,聂浮星就长长舒了口气。
“公子,你刚才实在是太帅了。”
聂浮星:“哦?”
他记得自己也没说几句话。
江益说:“是我我早就忍不住说一堆了,你这种淡定的样子才最吓人!”
聂浮星轻轻笑了笑:“借势而已。”
江益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聂浮星笑了笑,他故做高深:“等会你就知道了。”
江益知道聂浮星足够聪明,今日把事情挑明了说。
大抵是有什么能保证赢的原因。
二人走的是来的时候的那条路,原先的工匠依旧在。
聂浮星和江益说:“这东风我借到了。”
江益依旧没明白。
聂浮星说:“这些匠人手艺都是个顶个的好。”
江益眨了眨眼,聂浮星笑了起来。
“猜得出来吗?”
江益连忙摇头:“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聂浮星拍了拍江益的肩膀。
“等着看吧。”
这是聂浮星第二次这么说。
江益虽然有些懵,还是点了点头。
聂浮星带他走到了匠人们旁边。
这些人自然能够知道聂浮星是侯府世子。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聂浮星的身上。
聂浮星开口道:“诸位继续便是,我随意看看。”
其他人也不知道聂浮星的心意到底如何,但是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收了府里人的银子,自然是要将事情办妥。
于是一切就按照原来的步骤进行。
江益看着这一幕,心里也不禁感叹。
他家公子到底还是是侯府的世子,在外人眼中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聂浮星的心思其实不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他不过是想看看,被宣成侯塞到自己这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聂浮星脸上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变化。
他似乎不是很好奇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还是要在这样的位置上坐着。
良久之后,聂浮星开口道:“我们走。”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江益立刻就动了身,而后给聂浮星盖上了一件披风。
聂浮星却忽然停了脚步。
众人不解地望向聂浮星,但是聂浮星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直接离开了。
就连江益,也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出来聂浮星的用意。
“公子。”江益问他,“您是为了什么留在院子里的?”
聂浮星笑着问他:“你不知道吗?”
江益摇了摇头。
聂浮星点了点头:“不知道就好。”
江益猜不出来,旁的工匠自然更猜不出来。
但是在此之后,聂浮星再也没和江益提过这件事。
亥时三刻,聂浮星起身往外走。
此时,江益已然睡熟,他的院子一向没人守。
没有人会知道聂浮星想要去做什么。
他走到了池子边上,而后目光便有些飘忽。
很明显,他有别的想要看之物
不多时,聂浮星就从怀里摸出来一个盒子。
这是今日他亲眼看着那人放进草丛深处的,在众人全部没注意到的时候,聂浮星才过去拿了起来。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小纸条。
这纸条,就是他来此的原因。
聂浮星不知道对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现身。
或者……根本就不需要现身。
他只需要在这儿静静等待即可。
聂浮星过来的时候,注意到了白日工人动工的那间厢房里面灯火通明,分明就是有人在。
这也就意味着,宣成侯安排进自己院中的人必然是已经住进去了。
给自己留下盒子,此刻又不愿意现身,显然并非君子所为。
聂浮星有不乐意等了,大有此刻转身离开的想法。
他将披风重系,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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