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富贵的眼，这尚书家的小公子这两天能够在皇上面前已经算是很不错的表现了。
从未出过家门，没有掺和过着关乎朝廷斗争。
在自己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正当这样想着，刘富贵恹恹的垂着眼，睨着对方，等待着回答。
“呵。”
面前的青年一声轻笑打乱了刘富贵的想法。
那是不同于在皇上面前的柔和乖顺，今日的青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神，神采奕奕，看的更是吸睛和耀眼。
莫珂垂下眸子，嘴角挂着不太真诚的乖笑：“不了。”
“有什么事情，刘总管一人做就已经可以了。我可不想日后被同伴背叛。”
刘总管面色一寒，声音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珂：“没意思。”
莫珂现在是懒得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自己刚来这个地方啥也不懂，拿了暴君宠爱牌，还要时刻提防着不要被寇辞杀了。
他又不会这些宫里的东西，何必掺和。
一般电视剧里面和皇帝身边红太监掺和的人，莫珂就没有看到过有好下场的人。
电视剧里的，应该不会错。
这么想着，莫珂认真看着刘富贵：“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
“慢着。”刘富贵面色一僵，“根据奴家最近对皇上的观察，皇上只有对你一个人的记忆力产生的错误的认知，对你以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所以奴家以为，跟你有关系吧。”
莫珂一愣：“只有我？”
这有点东西啊。
刘富贵看着莫珂愿意攀谈，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也忍不住放缓：“是。目前只有你。皇上连那天上午昏睡时候的文书内容都记得，没有任何偏差。”
寇辞是那天下午晕过去的。
醒来之后就“神志不清”的对莫珂的身份产生了错误的认知，大家记以为神智不清了。
刘富贵跟在寇辞的身边最是明白。最近还有不少人想要打探打探皇上神智不清的情况，结果被寇辞发现意图之后，直接拉了两个人赐死。
这才算是安分了下来。
可现在的问题出在莫珂的身上。
刘富贵带着些许诱哄的语气：“西凉国不可无君，周围国家都对西凉国虎视眈眈，是惧怕皇上的威名才不敢来犯。为了千万平民，你帮我稳住皇上。待到皇上恢复之时，我保你平安。”
莫珂挑眉：“你怎么保我平安？”
寇辞要杀人，还能有人拦得住？
莫珂光是想起第一次见面，寇辞冷漠的对待李侍郎，就觉得浑身不寒而栗。
不过再想想那绝世容颜，好像就感觉整个人就又被融化了。
“假死。”刘富贵没详谈这个话，只是继续说着：“你最近能摸得清皇上对你的印象，甚至是喜好吗？我可以帮你。”
最近莫珂和寇辞的相处，刘富贵都看在眼里。
莫珂犹豫了一下。
刘富贵又道：“左相也会在朝廷多多关照莫尚书的。”
莫珂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刘富贵：“我信你。”
刘富贵虚虚的捏了一把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那真是谢过莫公子了。”
刘富贵算是发现了，这莫珂不好说话也不难说话，你好好说，他还是愿意听的。
莫珂点点头：“那我就走了。”
这场交易里，莫珂不需要什么协议。但凭借现在寇辞对自己的喜爱，那就是最大的砝码。
莫珂尽量不让这喜爱度掉下去，就算是捏住了一切。
莫珂知道的道理，刘富贵自然也是明白的。
两人点点头，刘富贵往门口那边走，走到一半之后脚步顿住。
莫珂抬眸，便听见了一句话。
“这几日莫家小姑娘会寻个理由来看望你，皇上应当会同意。”
-
刘富贵的信息是真的。
莫姝来的时候，莫珂还坐着嗑瓜子，一边看着青石统计那些赏赐，指挥着安排着。
就听到继续凄厉的一声惨叫。
“兄长！！”
莫珂惊的一下子咬到舌头，面容扭曲的丢了手上一把的瓜子，捂着嘴来到了门口。
面前站着的是个个子矮矮的小姑娘，两边发髻包扎的紧紧的，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灵气，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女，生怕他出了什么问题。
原身是尚书之子，尚书莫沉语与发妻恩爱，没有纳妾，这段感情为市井传颂并赞美。
那莫珂是唯一一个儿子，却不是独生子。
莫珂有个妹妹，叫莫姝，今年才七岁，比莫珂小了十岁。
这莫姝生下来之后，莫珂都已经懂事了，已经回疼人了，因此莫姝算是在万千宠爱里长大的。
记忆里的莫姝跟莫珂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莫珂还是很期待和莫姝的相处的。
看到面前的小丫头，莫珂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表示什么，左侧就冲出来一个蓝色的人影，快到几乎看不清。
下一秒，青石就出现在面前小豆丁的身边，眼里含着热泪：“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
莫姝看了青石顿时扁起小包子嘴，委屈的不行。
莫珂：“...”
他们是姐弟吧。
我就不该在车里，该在车底！
青石将人接进屋子里，摆了一桌的糕点和零食。动作熟练的给安排妥当了才回到莫珂的身边。
莫珂拉过青石的胳膊，摁倒旁边椅子上：“一起坐下叙叙旧吧。”
这俩亲兄妹，让他们分离，倒是让莫珂觉得自己不近人情的感觉。
这下尚书三人组才算是聚在一起。
莫姝大大大眼睛含着雾，吃了一个桃花酥之后立马又满心欢喜，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甜笑。
莫姝伸手又是一个：“兄长，这个好好吃啊！”
莫珂叹口气止住她的手：“小贝贝，爹娘的情况怎么样？”
接受了这个身体就应该接受这个身体的一切。
莫珂自从来到这里，还没见过这个身体的父母呢，关心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听到某个词汇，莫姝手一僵，手上的桃花酥掉在桌子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掉在莫珂的脚边。
红绳扎起的两个发包低下去，小小的身子穿着齐襟小襦裙，神仙颤巍巍的抖动着。
莫珂只觉得看着着抖的一下下心都要碎掉了。
“贝贝，你...”
还没说完，小丸子跳下凳子，像是一个小弹珠一样冲进莫珂的怀里。
只听到小奶音颤的不成样子：“兄长...爹爹...爹爹和娘亲都生病了，怎么办啊，爹爹不要姝儿呆着家里，他不知道现在兄长的情况，就让姝儿看看你。”
莫姝打了个奶嗝，继续：“你都不知道...门口的侍卫真的好凶......学堂的人还笑话我。我，我都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啊，怎么突然就...呜呜”
兴许是太过于悲伤，以至于莫姝说话都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平时家里爹爹娘亲面前，莫姝只能假装懂事，现在到安心的兄长面前，就一股脑把所有的委屈都说给他听。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莫珂抱着怀里的小豆丁，看着她奶白的小脸哭的发红，眼睛更像是兔子一样，特别是还一边哭一边打嗝，身子一颤一颤的。
这一幕看的人心都化了。
一旁的青石看到小小姐这样委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还是十分坚强的不让它流下。
莫珂搂着莫姝的背，小声轻巧的拍着，一下下的，仿佛在安抚着人心。
过了很久一会儿莫姝才算是平息了情绪，抽噎着抬起头看着莫珂。
莫珂捏起一块桃花酥放她面前：“吃一个吗？”
小朋友还是要哄。
莫姝伸出藕臂接过桃花酥，十分委屈的扁起嘴巴，用着鼻音说：“姝儿要两个，不对，吃好几个！”
莫珂见状放松了眉头，还好能哄得好，小姑娘只要别什么事情都给压在心底，愿意说出来就行。
想着从那几句话里面提取出来的信息量，莫珂悄悄招来青石，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青石起身走开，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同时手里还拎着笔墨和几张纸。
-
尚书府。
莫沉语面色苍白，朝着嬷嬷抬了下手：“姝儿回来了吗？”
嬷嬷回答：“小姐已经到门口了。”
话音刚落，莫沉语就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就是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憨态可掬的小丫头小步子跑着过来，笑容灿烂的扑倒莫沉语的床前。
莫姝：“见过爹爹！爹爹姝儿看到兄长了！”
莫沉语眼睛一亮：“怎么样？”
莫姝小手从袖子里掏着什么东西：“兄长白白胖胖的...找到了！”
从袖子里掏出来两张纸，莫姝献宝似的送到莫沉语面前：“这是兄长让姝儿交给爹爹的！他说爹爹看了就好了。”
莫沉语接过，无奈的说：“好，姝儿先坐好，小心点。”
紧接着打开那张纸，莫沉语越是往下看，眼睛就越是亮，最后竟然笑了起来。
“好！好！好！”
莫姝很是疑惑：“这里面写着什么？”
“写了爹可以以左相靠拢。而我在宫里吃穿不愁，现在也是挂名而已，皇上又不会动我。”莫珂拿起杯子饮了一口，看向青石：“懂了吗？”
“算是懂了。”青石点点头。
就此时，新来的侍女上前送来翠绿色的牌子。
侍女道：“青石总管，皇上翻牌子了，今晚来长寿宫侍寝。”
青石：“？？？？”
莫珂：“！！！”
作者有话要说：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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