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上,仿佛以前那个为非作歹的小丫头又回来了。
“徐又焉,我饿了。”
以前徐荼读高中的时候也会这样,学习学累了,就总会跑到他的门口去敲门,等到他皱着眉头出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句话。
那时候徐又焉顾虑她还在成长期,总是变着花样带她去吃些滋补的私厨。
后来吃的倦了,徐荼就会巴巴着一双大眼,噘着嘴问,“四哥,我想吃小馄饨和麻辣串。”
所以再后来,徐又焉就练就了一手的好厨艺。
阿姨包好的馄饨冻在冰箱里,各类的炸物被分门别类的放置在冷藏柜,徐又焉会一边嫌她麻烦,一边为她做一顿宵夜。
现在,人站在门口,把大围巾缠在脖子上,一双眼睛乌亮,“四哥,陪我去吃小馄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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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是孙载怡提供给她的,在离融园不算太远的三中门口,向里拐的巷子里,有逃避城管追寻的炸串摊。
徐荼四年没有回过,徐又焉自然也不是个会在大街上闲逛的主。
两个人把车停在了临近的位置,按照孙载怡给的定位找了起来。
只不过老城区的巷口实在是多,每一个长得都大差不差,徐荼只绕了几个就把自己绕的晕头转向,摸着肚子咕噜咕噜的,越发饿了起来。
人饿急了眼,脾气就明显的不太好,当下想给孙载怡打个电话痛骂她一顿,却被徐又焉伸手拎起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走吧,给你换个地方。”说完,还拍了一下徐荼的后脑勺,就径直向车的位置走去。
徐荼眼看着他已经大步向前,只得小跑着跟在后面,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上哪里能知道吃垃圾食品的地方,肯定还是要去吃私厨。”
徐又焉那么个嘴刁眼尖生生遗传了爷爷那股子矫情劲的人,别说是路边摊,只怕是去吃个麦当劳,他都会皱着眉头觉得过油。
只不过他今晚只穿了件焦糖驼色的系扣针织上衣,套了件灰棕色的小羊皮夹克,加了小羊羔绒的面料,是难得休闲的打扮。
跟他今晚开的那辆库里南意外的契合。
徐又焉车子一拐,直接驶入了市中心。
车就停在了可存数字的门口。
两个人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在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夹杂在一排的奢侈品专门中间,有一个偌大的黑色门面,上面只写了个“S”,看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店。
徐荼跟着走了进去,多少带了点紧张,拿着手机就给孙载怡发了个定位。
大耳朵图图:【这是哪?】
载歌载舞:【这是付坤的店啊,我刚才还想说,你要是跟徐先生那种大佬一起吃宵夜的话,可千万别去什么路边摊,S专供小馄饨和炸串。】
是以等到徐荼走进去,被奢华喧闹的气氛炒得皱着眉的时候,就看到一头红发宛如火鸡似的人冲了出来。
在寒冷的冬日里,竟然穿了条花短裤。
“哎呦,我的宝贝小图,好多年不见,想不想哥哥。”
付坤那骚气到让人以为是太监转世的声音,当真是永生难忘。
可人还未等靠近徐荼,就被一只手指直接顶了出去。
付坤对上徐又焉的眼神,瞬时蔫了一半,老老实实停了下来。
嘿嘿一笑,这才搓了手,“小图,我可是把你等来了,我这店的主营招牌就是洋酒配炸串,主打一个反差萌。”
“当年还是四哥跟我说你好这口,务必让我精益求精,把这门手艺学好。”
徐荼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立刻偏头去看徐又焉。
甜甜的笑着来了句,“谢谢四哥。”
第九章
付坤是徐又焉的发小。
徐荼刚刚跟着他回到海城时,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他。
人看着没个正型,却是最仗义的主。
只不过到底是个纨绔子弟,玩的都是些高调奢靡的东西。
付家的主业都交给他大哥付鹏来打理,每年几个亿的分红扔给他,他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把这些钱花掉。
这酒吧便是其一,既然开在了海城最繁华的地段,自然也是一顶一的销金窟。
最高层是六层的顶级包间,保密系数之高,是不少政要和艺人最喜欢来的地方。
舞池已经满了人,打碟区据说是个小有名气的rapper,在微博上有近百万的粉丝。
因而今天来的人更多。
眼看着付坤要把自己往楼上领,徐荼立刻摇了摇手。
“二楼那个小包就不错,我就来吃个串,又不干别的,一会儿还要回家,我不讲究。”
付坤立刻拽了拽徐荼的袖子,低声说道:“你不介意你哥可介意,你让徐又焉在小包,还不够他伸开腿的。”
“没事,信我。”徐荼说着,就要往楼上走,却又被付坤一把薅了回来,“姑奶奶,这多吵啊,六楼安静。”
却没想到惯来最是讲究的徐又焉竟然坐到了吧台前的长脚椅上,长腿落地,一只抵在了椅子的脚踩处,双手抱着怀,毫不在意的说道:“那就在这吧,省事。”
这话说完,付坤的脸都快白了。
徐又焉和徐荼两个刚刚只是在这站了一会,已经频频有人向这里看来,不发生点什么还好,若要有人哪个不长眼的上来冒犯一句,他这场子,今晚只怕是开到头了。
付坤搓着手,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徐荼一乐,手一撑,也跳到了长椅上,“付坤,你墨迹什么,这不是你的风格啊,给我来两瓶酒。”
付坤这一刻简直想给她跪下。
“祖宗,您要喝酒别来我这喝,一会儿喝大了,四哥不宰了我。”
“那哪能啊,四哥多温柔,是不是?”这话说着,徐荼转眸就看向了徐又焉。
眸子里是水漾的光,被幽暗环境中的五彩射灯映着,像猫。
徐荼很少会有这样刻意撒娇的模样。
以前是少女的天真,爽利烂漫,周身透着诚挚,后来便是距离感的沉稳,说话做事把自己端起几分,生怕与他过密似的。
可今晚太不一样,这般放肆亲密,口无遮拦,绝不是她。
徐又焉既然好奇她到底想做些什么,也就纵着她胡闹,当下敛着神情点了头,“拿吧。”
付坤这里不缺好酒,徐又焉又不缺钱,两个人凑在一起,便是把付坤压箱底的宝贝掏了个空。
徐荼空口喝了半瓶红酒,觉得不太过瘾,又让吧台前那个好看的有点像Pare的少年给她调了杯名字酸气的酒。
葬年华。
听着就适合十八岁刚刚毕业,最喜欢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男少女们。
味道倒是有些复杂。
苦调打底,还混合着酸甜的梅子汁和辣嘴的威士忌。
再来一口孜然味的炸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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