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2章
“大哥，快跑！”
伏特加喊完这句话，守在门口的保安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追着伏特加拼命地跑。
纱耶香回头看热闹，忍了忍还是没有克制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时，纱耶香已经回到了银行大厅，她一边排队办理存款手续，一边抬头和朗姆闲聊：“保安大叔，你看这个歹徒也太蠢了叭。和这种笨蛋一起抢劫银行，歹徒的同伙多半也是个倒霉的笨蛋。”
“哈哈哈，"朗姆也跟着一起大笑，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这些歹徒也太笨了。”
朗姆在心里破口大骂，表面上却还要笑着活下去。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就是伏特加的笨蛋倒霉同伙……不对，琴酒那个家伙才是伏特加的同伙。另一边，伏特加边跑边掏车钥匙，却被后方的保安追上按倒在地。
伏特加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手里的车钥匙不翼而飞。他连忙摸索着周围的草丛，眼神一凝，立刻找到了一串车钥匙。
一一不妙！纱耶香看到这一幕，终于想起了什么，表情不禁骤然一变。
对此一无所知的伏特加，飞快地伸手捡起钥匙，觉得手感不对，下意识按了一下钥匙扣的标志。紧接着，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停车场的方向传来。地面剧烈震动，银行大门口口了数秒，轰然坍塌。四处崩裂着碎石，空中荡起一阵阵灰沙，引起四周一片尖叫。伏特加……”
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钥匙扣炸弹按钮，伏特加站在爆。炸引起的风沙之中凌乱。
黑色保时捷车内，琴酒试图扣动扳机的手指一顿。哪里来的炸弹？
装置炸弹的罪魁祸首，朗姆掏了掏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朗姆”
好家伙，刚才摔倒的时候，居然弄丢了炸弹控制器？！居然这么巧又被伏特加捡到了！居然还被他按下了！
趁着所有人都被爆.炸声镇住的空隙，伏特加慌乱地赶到保时捷车门旁边。
“琴酒大哥！"伏特加拍了拍帽檐上的灰，边钻进车里边说，“任务完成了。我们控制了银行暖气供应链，将炸弹藏在供暖设备，然后运进金库里。就在刚才，我用无线信号定位了供暖设备的芯片，确定它已经配置在金库，接下来只要引爆.炸弹，就能炸毁整个金库，但是……伏特加喘了一口气，面色溃败。
“不知怎么回事，我刚走出来，停车场那边也发生爆。炸了！”
琴酒沉吟片刻，阴沉地开口说：“不，任务失败了。”伏特加大惊失色：“为什么？！”
“保险柜已经被转移出金库，"琴酒两指掐灭烟头，朝伏特加伸出手掌，“将钥匙扣交给我。”
“啊？钥匙扣？"伏特加愣了愣，下意识交出钥匙扣，然后看见琴酒推开车门走下车。
琴酒把钥匙扣拿在手里反复观察，嗤笑一声：“伏特加，拿着储物箱的备用钥匙，开车离开这里。”“琴酒大哥？"伏特加疑惑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你要去哪里？”
琴酒眯起眼睛，抬眸扫视着一片狼藉的爆.炸现场。“去找朗姆那个老糊涂。”
琴酒见过这种装在钥匙扣上的炸弹控制器，是朗姆曾经用过的工具。
以朗姆的计算机水平，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银行内大部分系统，只除了安全级别最高的金库。能够促使他动用炸弹，朗姆的目标必然也是金库。
由于受到炸弹的影响，银行正门坍塌，琴酒无法直接进入。他走到隔壁楼层二楼，从阳台跳过去，打破救援窗口，经过消防楼梯通道再走进银行内部。
内部的房间一片漆黑。
琴酒闭目回想。
首先，爆.炸发生之前，有人按下警报器，触发了防盗系统，银行外部的门窗启动防盗栅，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接着发生爆.炸之后，银行供电系统受到打击，灯光全部熄灭，一瞬间，整个空间仿佛提前进入黑夜。两眼左右扫视，琴酒谨慎地在走廊上快速移动，没有发出一丝动静。
忽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琴酒停下来，冰冷的绿色眸光一沉，举起手檐，熟练地装上消音器。
窄小的空间，脚步声几乎要被掩埋在黑暗之中。接着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而后一一
“放下武器！举起手！”
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喝令道。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琴酒的眉梢微动，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利索地转动檐口，扣住扳机。
咔哒！子弹击中了一堵墙面。
琴酒迅速转身看过去。
一件外套挂在墙上。被子弹击中，外套落到地上，露出了原本被盖住的炸弹倒计时的红色灯光。…是陷阱！琴酒抬起眼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开始平静地环视周围，寻找掩体。
炸弹倒计时的红色灯光不停地跳动着。
距离爆.炸还剩六秒！
五秒！
四秒……
琴酒推开一道门，闪身躲进房间。
关上门的这个瞬间，琴酒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与此同时，炸弹的倒计时本该归零，预想中的爆.炸声却迟迟没有响起。
琴酒试图转动门柄推门出去。
门却纹丝不动。
琴酒挑着眉头，眼底凝聚着一团亢奋的火花，已然被挑起胜负欲。
一一果然如此，这边也是一个陷阱。
对方设置了连环套，就算刚才识破假炸弹，之后也有另一套陷阱在等着，根本无法摆脱……敌方的手法很利索，不过，这个陷阱有一个弱点，那就是……
琴酒单手按住面前这扇门，双眼闪烁着犀利的光芒，用着笃定的语气说道。
“一一这扇木制门不能防住子弹。”
这么说着的同时，琴酒压住檐口，避开门锁，对准其下方位置，果断地扣动扳机。
门的另一面，纱耶香打开了电子锁，给这道门上锁。突然间，一颗子弹倏地从门板里钻出来，击中了纱耶香的腹部。
“………鸣!"纱耶香踉跄着后退半步。
一一好痛！
纱耶香猛地吸了一口气，连忙扶墙稳住身躯。琴酒果然是最敏锐的猛兽。
当纱耶香察觉到琴酒打破救援窗口的动静，心中的警觉瞬间提到最高。不能放任他持檐自由行动，但时间有限，纱耶香匆忙地准备了这个陷阱作为应对。这道电子门锁自带电源，不受断电影响，连续三次输入错误密码会彻底锁死。在这个过程中，只要琴酒反应过来，纱耶香自身就有被击中的风险。
不过，为了困住他，轻微的受伤是在所难免。纱耶香咬紧牙关，忍着痛，手指颤抖着在电子锁输入密码，直到看见屏幕显示【系统已锁定】，她才松了一口气，托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额头冒着汗水，从眼角流过脸颊，纱耶香低头呼出一口浊气，扶着墙壁，顺着走道一直往前。
黑暗中，纱耶香摸到一道铁门。
门口闪着绿灯显示（紧急逃生门）。纱耶香勉强地笑了一下，推开门走进去。
门再次关闭。
纱耶香身躯前倾，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本来就看不清什么，而今视野逐渐模糊起来，眼前反而浮现一缕白光……
就在这时，仿佛有无形之手扼住了心脏，纱耶香突然心口一梗，不自主地颤抖着手指。
正是因为在黑暗中视线受到限制，身上的任何痛苦都被放大。伤口如同被灼烧一般地开始发烫刺痛，然而，流淌的血液确实止住了。
侧躺在地，纱耶香将身体蜷缩成一团，抱住自己。她感到内脏止不住地痛性痉挛，伴随着伤口迅速地自主修复…不到五分钟，伤口已经完全愈合。
“这就是组织的研究……”
纱耶香颤动着苍白的嘴唇，发出自己都无法听见的声音。
“通过消耗生命力，获得短时间愈合伤口的能………消耗生命力是一种无法琢磨的说法。
然而，依靠这股力量呼吸，纱耶香明显地感受到生命力的形状，感受到生命力从自己的身上抽离。就像血液流失那样，生命力化作一股流水，从血肉之中被抽走，有形的躯体失去支撑，仿佛要在空中融化……
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纱耶香的思绪却忍不住走神。“糟了……子弹被留在刚才的走廊里了。”纱耶香单手撑着身躯，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低头打量着自己。
幸好，外套是黑色风衣，即使沾满血污也不会被察觉。纱耶香摸到衣服一片濡湿。
就算什么都看不清，纱耶香也能想象出来，腹部有许多旧刀伤留下的疤痕，是那些研究员用手术刀留下的痕迹，现在，那里又增加一道檐伤疤痕。
虽说纱耶香仗着自愈能力强，才敢接下这一颗子弹，却没想到檐伤造成的痛楚，比刀伤更加剧烈。子弹发射产生高速旋转，人体中弹，那是被电钻搅烂血肉、磨穿骨髓的酷刑.……
纱耶香深呼吸一口气，仍提不起勇气返回现场。一一算啦，之后再找个时间偷偷拿回来……只要在警方发现子弹之前捡回来就行。
子弹是危险的凶器，警方发现这样的证据，必然会检测上面残留的血液和人体组织碎片。如果警方通过检验这颗子弹，偶然得知受害者是纱耶香，进而发现她的伤口愈合速度异常……
脑中不停地涌现各种想法，纱耶香内心一震，猛地抬起脑袋，一道模糊的念头瞬间变得清晰。
“说起来，冈本先生被害事件的子弹还没有找到、不对一一”
同一时间，楼梯上传来一阵清晰而稳重的脚步声，打断了纱耶香的思绪。
“请不用担心，纱耶香小姐……两颗子弹，已经被我找到了哦。”
一道声音在楼道里回响。
纱耶香转头看向楼层上方，迟疑地询问。
………津岛君？”
津岛修治背着双手，不紧不慢地从楼梯走下来，停在纱耶香的面前。他的身影模糊，稍微垂着头，仍是一道脆弱得仿佛要被风吹散的形象。
在彼此看不清面容的暗处，纱耶香抬眸，和津岛修治交换着目光。
纱耶香想了想，直接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以琴酒同样的方式进来，"津岛修治边回答边在她面前蹲下，“你在十分钟之前触发了警报系统，一般情况下，警队早已赶到现场。如果此时我在银行外部，就会错过窃取保险柜的时机。”
“然而，"纱耶香用着微弱的声音，平静地指出了现状，“警视厅机动队至今没有入场……
“或许……"津岛修治眸光一顿，“他们正在迷路？”这么说着的同时，津岛修治将一颗子弹放在纱耶香的手里，这是打伤她的子弹。
“明明是因为你做了坏事，"纱耶香收起子弹，眼睫轻微地振动，话锋一转，“一切的想法和行为都是有迹可循的，就算是津岛君你也不会例外呢。”
“这么说的话，“津岛修治眨了眨眼睛，“我不否认，确实如此，所以？”
“我听安室先生提过，"纱耶香攀着墙，缓缓站起，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冈本先生被害的事件中，你在酒店楼下的树底试图自缢。”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津岛修治上前伸出援手，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啊、那是因为，我无意中发现了一根心仪的树枝嘛。”
“这就是我说的有迹可循。"纱耶香毫不客气地抓住他的手，稳住了脚步。
“你是指？"津岛修治露出疑惑的表情。
纱耶香轻哼一声，语气中稍微恢复了精神，不紧不慢地解剖着津岛修治的行动。
“就算是追求死亡的念头，也不会凭空产生……他们是受到周围的影响，看见深邃的湍流就会被吸引，站在高处就忍不住跳跃……我进而想到，你为什么选择自缢？树枝长在高处，下方还有绿叶遮挡，你会在什么情况下看到它、从而引发内心的想法？你爬到树上，仔细地观察周围……接下来，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一”
“你在寻找杀死冈本先生的子弹。”
津岛修治以沉默作为回应，好整以暇地听着纱耶香说话。
“冈本先生试图让凶手背罪，目的是为了摆脱组织，因此他的手檐来源不可能是组织，而是警视厅内部的合作伙伴。常磐荣策被捕，冈本先生产生摆脱常磐的念头，联系警视厅某人获得手檐。你借机掌握了手榆来源的证据，然后从命案现场取走关键的凶器子弹……我推测，这颗子弹是证据链的关键一环，譬如说，警视厅某人无意中将指纹留在子弹上一一在你的有意操纵之下。”
纱耶香放开对方的手掌，继续说下去。
“也就是说，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冈本先生的合作伙伴，那个警视厅内部的某人……由此看来，这个人所处的地位，应该比我想象中更高。随后，你继续制造证据链，要挟对方听从命令，否则就曝光他的罪证……是这样吗？”“符合情理。“津岛修治歪了下脑袋，“只有一点说不通。子弹击穿受害者、从窗口飞到楼下是巧合事件，这也在我的计划之内吗？”
“津岛君……事到如今，你还在说什么呢？"纱耶香收回视线，往楼梯方向往下看，“我可从来不认为你是笨蛋哦…只要给冈本先生打电话，并声称"信号不好'，对方就会走到阳台打开窗。接下来，利用桌椅位置、灯光层次，摆布冈本先生和凶手的站位，根据两人的方位、动作和身高，计算子弹的角度……”
纱耶香停顿一下，带着无奈的笑意，再次开口说道。“这是什么很难解的数学题吗？”
现在的形势已经变得非常明朗。纱耶香将组织成员困在原地，是为了等待警队入场将他们全部抓获。她所做的这些，都是基于警队是友方这一前提，但是，如果情况正好相反……
“事已至此，"纱耶香轻声叹息，转而提出疑问，“你可以告诉我，拿到书页之后打算做什么吗？”“什么都不做，"津岛修治摇了摇头，温和地回视着她，“我先前有说过，我和【书）之间，可以引发某种异能特异点，确切来说，我可以继承其他世界中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我通过收集书页继承记忆，从而寻找关于【书】的情报。”
“那要不这样，"纱耶香试图扳回局势，有意用着轻快的口吻提议道，“我先借书页给你用两天，你继承完记忆之后再还给我？”
“不……纱耶香小姐，“津岛修治低头闷笑一声，“你已经赢了一半，过犹不及，这样拖延时间，算是作弊哦？”“什么？"纱耶香下意识反驳，目光流露着迷惘的神色，“我没有必要拖延时间呀？”
“不是你？“津岛修治一愣，眯起眼睛，“那么到底是谁
津岛修治突然收声。
紧接着，外面的走廊上传来剧烈的撞门声。这是琴酒制造的动静，他终于从被锁住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糟了……琴酒出来了。“纱耶香和津岛修治同时叹道。这话刚说完，两人动作一顿，接着，不约而同地把脸转过来，看向对方。
纱耶香托着下巴，以审视的目光望过去，津岛修治耸了耸肩膀，回以苦恼的眼神。
与此同时，琴酒的脚步声逐渐朝着这边靠近。两人顾不上聊天，迅速转身踏上楼梯，静悄悄地往上走一一大门砰然一响，琴酒用力地踢开了门。
琴酒站在原地，目光冷峻地审视着周围，半响，他收回视线，迈步朝着楼下走去。琴酒的首要目标仍是完成组织的任务，和敌人玩追踪游戏都要排在后面。同一时间，纱耶香和津岛修治从楼道的窗口钻出去，已先琴酒一步来到下面楼层。
楼梯斜面划开了层次落差，将空间分隔成两边。纱耶香和津岛修治转身进入储物间，只差一秒，琴酒快步经过门外。双方几乎是擦身而过。
纱耶香探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琴酒的目标也在某个保险柜。”
“纱耶香小姐，"津岛修治夸张地叹了口气，不愠不火地抱怨道，“你拖延时间的目的达到了。”“稍等一下？“纱耶香睁大眼睛，举手发出质问，“难道不是你将琴酒叫过来这里，然后算计伏特加按下炸弹控制器吗？”
………过于抬举我了，“津岛修治扶了一下额头，颇为苦恼地说，“琴酒只会将整座银行炸上天，与我的目的产生冲突……倒是纱耶香小姐，难道这不是你的最后一步计划吗？万一被我找到书页，就引导琴酒去销毁保险柜…“这怎么可能做得到？我也没办法掌握琴酒的行踪啊？！”
“但是，你明明知道琴酒的保时捷型号和车牌？”“我都炸过这辆保时捷了！谁能想到他缝缝补补的又把车拿出来开！”
“啊、这个说法也未免太凄凉了吧……
纱耶香”
津岛修治”
两人没有讨论出结果，沉默地对视了片刻，内心同时发出疑问。
一一到底是谁把琴酒引到这里的？
就在这时，津岛修治的口袋中，手机发出嗡嗡振动声响。
津岛修治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抿了抿薄唇：难道…
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一阵语调轻快的招呼声。『嗨一一？认赌服输，是这样吗？』
和津岛修治几乎是同样的声音。
“哒宰先生？！“纱耶香一脸惊讶地看过去，困惑着说，“你为什么会知道津岛君的联系方式？”津岛修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副'不详预兆变成了现实'的表情。
电话那边，太宰治的声音流露着一丝笑意。『纱耶香酱，好久不见？唔………获得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难题，他在明面上挂职于常磐财阀，那么，只要联系上常磐财阀的员工，接下来只需要些许的语言试探。』“………真厉害，"纱耶香抖了抖眉梢，表情有些微妙，“就算隔着世界壁，也不耽误你搞事情，是吗？”『我有克制哦，不然他的联系方式这会已经出现在小小额信贷广告上了。」
纱耶香无语：“…这算什么，制造异世界失信人员？”『嗯嗯，失信原因就这么写，′超前消费蟹肉罐头’一一如何？』
“然后，"津岛修治皱着眉，开口打断两人的谈话，“你将琴酒引过来这里，究竞有什么目的？”太宰治立刻换了个态度，语气变得有些散漫。『听起来，你似乎想说是我在挑唆琴酒做这些坏事……这话我可不爱听呢。这位琴酒先生原本就得到任务，计划炸毁某家银行。我所做的事情，仅仅是改变了任务内容中的时间和地点。』
津岛修治冷着脸：“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太宰治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下去。
『目的吗？根据反馈回来的情报，此事此刻，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一」
刻意停顿了片刻，太宰治最后断言道。
『销毁那张书页。』
而津岛修治甚至没有耐心听他说完，立刻迈步跑动起来，转眼便消失在房间外的走廊尽头。
纱耶香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估算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才拿出手机拨打给太宰治。
对面立刻接通了电话。
『纱耶香酱，还有什么需要补充吗？』
“哒宰先生，”纱耶香顿了顿，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书页销毁了，我们的交流并没有受到影响吗？”『现在看来的话，确实如此哦？』
“……"纱耶香冷不防地噎了一下，半响，才慢吞吞地说，“哒宰先生，你事先并不知道结果吗？”电话那端的太宰治叹了口气，断言中蕴含着一丝动摇。『不，我对事情的结果有几个推测。然而，达成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味着是好事。』
纱耶香垂着眼帘，疑惑重重地盯着手机屏幕：“那么，既然要销毁书页，不如将它转交给津岛君，不可以吗？毕竟这是我们一开始的约定……”
『软？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
………我和他有某种相似之处，"纱耶香犹豫了片刻，补充道，“就像我诞生于实验室，是因为人们渴望永生的野心，津岛君诞生于【书），只因为我的无心之言……不等纱耶香说完，太宰治以劝慰般的口吻发出告诫。『纱耶香酱你一定被骗了，那个家伙特别擅长装可怜。』
“有什么关系嘛，"纱耶香眨了眨红色眼眸，为他辩解道，“严格来说，津岛君只是个不到两个月大的孩子，正是爱装可怜的年纪！”
太宰治冷不防呛了一下，才小声地开口解释。……不行哦，关于此事并没有这么简单。他想要通过书页继承记忆，是为了寻找【书）的本体，然而……绝对不能让他找到一一不，应该这么说，在解决那个毁灭性的规则之前，必须阻止任何人找到那本【书）的存在才行一一』冰
必须找到那本【书】才行！
抱着这样迫切的想法，津岛修治一刻不停，快速地迈着步伐往前走。
到达仓库的门前，津岛修治随意地瞥了一下，门锁显然已遭到了破坏。津岛修治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一片漆黑，里面摆放着数千个保险柜，柜门上有编号。津岛修治转动着鸢眸，推算着编号数字，视线急切地掠过柜门，飞快搜寻着编号，几秒钟过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角落的其中一个保险柜上。
津岛修治抬起右手，指端顺着领带将领带夹卸下，直截了当地朝着目标走过去。
身后传来轻风一般细微的动静。
津岛修治眸光闪动。
下一个瞬间，冰冷的檐管抵住了津岛修治的太阳穴。津岛修治不以为然，晃了晃脑袋，反而朝着檐口的方向靠过去，抬起左手反击过去。
持榆者无声冷笑，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黑暗之中，一切都显得特别安静。
子弹没有射出，持榆者不由得愣了一下。转眼之间，津岛修治也举起了手檐，对准他的头颅。
场面僵持了片刻。
“琴酒，"津岛修治平静地称呼着对方的代号，表情略显得遗憾，“我本以为，你最终能给予我梦寐以求的死亡，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琴酒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他转动手檐，卸下弹匣一看，一枚领带夹卡在里面，子弹无法弹出。不去深思领带夹出现在弹匣里的原因，琴酒对此习以为常，抬眸看向对方，板着脸甩出一句质问话语：“津岛修治，你为什么出现这里？”
“任务相关，"津岛修治边敷衍着，边伸手去打开一个保险柜，“详情可以问朗姆。”
“朗姆，"琴酒从牙缝里挤出这个称呼，嘴角往下拉扯，“也罢要……你迟了一步，里面的东西已被我烧毁了。”津岛修治关上柜门，面上不带一丝表情，侧脸看着他：“你可以稍后向朗姆解释。”
“呵，我的解释可以稍后，"琴酒带着毫无温度的笑容，阴恻恻地说，“你必须当场给我解释清楚。”津岛修治歪着脑袋：“你是指？”
“我之前在楼上打伤了一个人，"琴酒斜着眼望向门外，单刀直入地说，“根据血液痕迹，这个人躲藏在紧急逃生楼道……也就是你过来这边的方向。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你身上的血腥味是从哪里来的？”
琴酒再次抬起榆口，对准了津岛修治的额头。“还是说……津岛修治，你故意放走了某个被我打伤的人。”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质疑与不满的语气，目光如利刃一般刺向津岛修治。
津岛修治缓缓抬头，不带感情地稍微挑起嘴角。“没错…是我故意放走了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