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龄联想起,刚刚检查的时候,看见了他的黑眼圈。
其实还是很累,也没什么安全感的吧。
“你还记得林星阑吗,就是我大哥。”林千山说:“小时候,哥哥是我的偶像。他很厉害,学什么都很快,大家都说他是天才。我记事时,大概只有两三岁,就经常参加爸妈给哥哥办的庆祝宴会。”
说这话时,林千山的手微微颤抖。
“后来我长大了,很多事发生变化。那时候我不知道,原来在生我之前,爸爸保证过,家里只会往事业方向培养一个孩子,我只是养来陪爸妈解闷的。”
祝龄拧眉,似乎能感受到那种痛苦。生下来就被戒备的孩子。怪不得林星阑会说,你出生就是唯一的错误。
林千山道:“我刚出生时,有请人为我算命。先生说,我天性好动,命中无权,不适合继承家业。”
祝龄不知该作何感想。林家权力极大,根系又深,往往这样的家族更加信任玄学。从小就被打上废物标签养大,没有人对他有过期望,会不会很难过呢。
林千山看出他情绪不对,安抚道:“别难过。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先生事后受过哥哥的好处。”
林千山半是调侃半是感叹:“哥哥早慧。”
早慧到那么小就用尽各种办法扼杀未来的竞争者,不管是出生时的测命,还是偷偷杀死林千山养过的东西,又或者不间断的言语打压,精神控制,直到最后扣上罪名逐出林家,都是为了把弟弟变成没威胁的废物。
可即便这样,林千山还是优秀过他。
弟弟再长大些,他就很少在竞争中赢了,就连答应只把弟弟当宠物玩伴的父母,也渐渐偏了心,只顾着培养弟弟。
导火索是那枚徽章戒指,象征着继承权。
虽然表面上说,是当玩具送的,其实谁都知道背后的含义。
“所以我不想要他们的家业,不想要遗产,甚至我连家人也不在乎了。”
林千山的声音很平静,但握住祝龄的手那么用力,几乎爆出青筋:“我只想留住我在意的东西。我每次想起他,眼里都出现那么多死去的生命,我每天都很愧疚。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是个威胁。我不想再放过他了。
“我总是想起那段愚蠢的日子,以为人生无趣,世界枯燥。可是还好有你,我不能失去你。”林千山停下脚步,将祝龄拥入怀中。
祝龄反抱他,无声安抚。
林千山抱得很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有时候我简直想把你关起来。关到地下室,藏进阁楼,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你,这样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不会有危险,也没有别的苍蝇围着你转。”
祝龄被抱住,就没办法用手语,也没办法打字了。
他猜林千山可能就是不想让他回应,害怕被拒绝,更怕被说变态、控制欲太强。
可其实不会的。
林千山松开了他,他认真地说:“可以。可以把我关起来,不管是地下室,还是阁楼,或者别的地方。只要能让你好受一点。但如果你愿意,我也能陪你一起承担,我会很勇敢,不退缩。我永远选择你。”
在搬来别墅前就说过,但是被祝龄划去了的“地下室py”,现在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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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啵啵!下面几章有完全自愿的情趣式地下室py,不虐,整体还是搞涩涩
第58章
父亲病危,林千山去医院探望。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十四岁开始吗?他的爸爸一直在医院,少有身体健康的时候,偶尔回家,也只是躲在幕后,听林星阑回报家里的近况。
没有人会在他面前提起林千山,久而久之 他也不再提起。
被认回之后,他也没有看望林钟英的资格,理由是怕林千山把父亲气坏。
林千山赶到医院,进了单人病房,把果篮放到一旁。
这里采光不错,太阳很暖,林钟英睡着了。他的身体已经很干瘦,仿佛下一秒就要枯竭而死。
儿子来了,对他来说跟一粒灰尘到来并无不同。他动了动眼皮,但无力睁开,林千山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
病房很空旷,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扫,林千山配合着抬脚,搬椅子,尽量不发出声音。日头偏西,林父终于醒来。
他看见林千山似乎很惊讶,先是想了想,后来才慢悠悠地问:“千山吗?”他牙齿掉了几颗,因此发音不清晰了。
林千山走到他跟前,道:“是我,爸爸,我来看你了。”
“哦……”林钟英想了好久,才问:“千山,读大学了吗?”
林千山颇有耐心:“读了。在美国读的,学的美术。”
林钟英点点头,沉默几秒后说:“你哥哥,我说过让他照顾你。”
“我知道这不是您的错。”林千山扶他起来,用枕头垫高一些,让他靠得舒服点。
林钟英又是点头,然而这次,他颤巍巍伸手,似乎想摸一摸林千山。
林千山凑过去给摸。不过林钟英只是搭着他的肩膀:“我不希望你们兄弟相残。”
林千山不语。是否相残早已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是林星阑。林星阑不愿意好好收场,而他也恰巧不想就这么原谅。只有他把林星阑逼到绝路,才有资格决定是否放下。
林钟英叹息道:“都是我和你妈的错。”
“为什么?”林千山语气倏忽尖锐:“难道你们也觉得我不该出生?”
林父一怔,没再讲话。
林千山道:“我不后悔活着,更不想死。您总说让我放下,可我问您,难道当年害您的是我吗?”
“不。”林父有些失落:“星阑他不懂事,可我已经要死了,没力气跟他计较了。如果我死了,你们就能好好的,这也未尝不可。”
林千山懈去防备似的,同样有些悲伤,问:“我也想不到,哥哥竟然会为了陷害我,把您害成这副模样。您恨他吗?”
“……恨啊。”林钟英又叹息:“谁想到会养出个不孝子,可毕竟也是我的儿子。”
谈话戛然而止,林千山关好录音笔,出了医院,开车往郊区走。
这处房产不在他名下,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这还有套房子。这里位置很偏,但也很宽阔,偌大的别墅中空无一人,林千山也没想在这里找人,径直走向地下室。
推开地下室沉重的门,内里是柔和的灯光,还有一张小床,随处可见的铁栏杆,各种奇怪的道具和鞭子。
这里没有窗户,好在不闷也不潮湿,长时间居住也不会太难受。
这里不算大,床被隔在栏杆之后,前面还挂着一层薄纱帘。栏杆外有锁,很严实,里头的人是出不来的,只能乖乖做囚犯。
同样,外面想伤害他的人也进不去。
撩开纱帘,就能见到只穿睡衣,躺在小床上安稳沉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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