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的?”
“连个宫殿都要和皇祖母计较?”
小太后眼观鼻鼻观心,不掺和祖孙二人的谈话。
“你父皇头七未到,你就要把他老子娘赶出慈安殿?”
祁峟满不在乎地端起茶杯,品了口上好的白马毛尖,道:“祖宗规矩,慈安殿是皇帝母亲的住所。”
“您是父皇的母亲,太后是孤名义上的母亲。”
“您若是久居慈安殿,那太后一直住椒房殿?”
“这也太违背祖制了吧。”
太皇太后:……
你随便一个宫殿,不就能打发走那个女人了吗?
太皇太后掀了杯盖,准备喝口茶压压惊。
不想祁峟语不惊人死不休。
还不等她气喘匀,又道:“父皇薨逝,皇祖母您伤了身子,太后仁孝,舍身替皇祖母您分担庶务。”
“皇祖母您万万全了这片孝心才是。”
太皇太后信手摔了杯子,浓妆重彩的脸上终于变了脸色,“是皇帝的意思?还是太后的意思?”
“回皇祖母的话,自然是孤的意思。”
祁峟满不在乎。
“哀家老了,你就要骑在哀家的脖子上,作威作福吗?”
“你父皇泉下有知,会报复你的。”
第4章 宫廷变故
“报复?”
祁峟不屑地笑了笑。
“孤是父皇的儿子,是父皇钦定的继承人。”
“纵使孤有再多不是。”
“纵使孤手段残忍,背负性命无数。”
“哪怕孤自灭满门。”
“父皇依旧会选择立我为太子”
“因为他知道,只有孤,也唯有孤,能挽救大祁朝数百年的基业!”
“他担不起亡国的骂名。”
“他怯懦、愚蠢。”
“他愧对天下人。”
“他无颜见列祖列宗。”
“但是没关系,他选择了我。”
“孤会亲自纠正,他一切的、所有的错误。”
话音一转,祁峟掏出骨哨,轻轻一吹,披坚执锐、身着重装铠甲的禁军来回走动的声音便窸窸窣窣地响起。
遍布宫殿各处。
小太后缩着身子,默默降低存在感。
太皇太后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太监,一个接一个,被全副武装的兵士们捂住了嘴巴,强行拖了下去。
偌大的宫殿,一时竟无人出声。
祁峟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尴尬。
“皇祖母久居深宫,想必很是孤单寂寞吧。孙儿孝顺,特意抽调了太子府的禁军前来陪您养老。往后余生,每一个日日夜夜,这些年轻的儿郎们,都会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伺候您,守护您。”
“不用谢我,孝顺长辈,是天经地义的事。”
“也不用谢他们,为太皇太后服务,是他们天大的荣幸。”
“你……”
“你敢囚禁我!”
太皇太后声音苍老,鼻腔震动,发出有气无力的嘶吼。
从容优雅一辈子的女人,眼下却妆容紊乱,朱钗松垮,歪了位置。
“皇祖母,是时候让出权力了。”
“从宫权开始,到政权、军权……”
“来日方长,孤有的是时间。”
“这天下,这无上权柄,终归是孤一人的。”
“届时,孤希望您,亲手献上权杖,以示臣服。”
“呵呵。”
“做梦。”
太皇太后声音沙哑,神态却依然倨傲如初。
祖孙二人,一脉相承的权欲熏心。
“太后,进内室亲取凤印吧。”
祁峟淡淡道。
小太后还未从巨大的宫廷变故中缓过神来。
上一秒,太皇太后还是那个站在帝国顶尖的女人,军队的经费甚至可以是她生辰的经费;大小政令皆自慈安殿出,先帝只是个盖章的傀儡;慈安殿一句话,椒房殿的皇后、未央殿的皇贵妃、重华殿的贵妃,便只能饮恨而死。
下一秒,太皇太后亲身诠释“落地的凤凰,猪狗不如”。
“怎么,太后还等着,孤亲自将凤印交至你手吗?”
“不敢。”
小太后这才从混沌错愕中回神,慌忙吩咐近身伺候的宫人去慈安殿搜宫。
“禀太后娘娘,凤印在此。”
祁峟一个眼神,便有禁军统领将凤印从慈安殿梳妆台中取出,敬重无比地双手奉上。
“有劳。”
小太后壮着胆子,无视太皇太后“你敢”的嘶吼,小心翼翼地捧过凤印,扭头对祁峟道:
“陛下恩德,本宫心领。”
“本宫必然,不负陛下重托。”
祁峟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声,“客气。”
便接着道:
“你可一定要让老人家,好好活着。”
生不如死的活着。
祁峟怨毒地吞下最后一口茶,看向太皇太后的眼神,犹如沾染了巨毒的花斑蛇,血腥而残忍,犹如探查死物。
祁峟老神在在地一挥衣袖,慢条斯理地从宽大的广袖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绢布,居高临下地站起身子,俯视太皇太后苍老的脸,澄澈的黑眸与沾满权欲的雾蒙蒙的眼睛刹那交锋。
凌厉而锐气的眼倏然一笑,阴恻恻的。
“这是父皇的传位圣旨。”
“前朝后宫,一切事由,太子祁峟,自行决断。”
太皇太后颤栗的喉咙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话。
慈安殿伺候在侧的宫女太监全被祁峟换成了自己的人。
这些人,没一个人听太皇太后杜氏的差遣。
她们的主子,从来都只是祁峟。
“呵。”祁峟顽劣而残忍地捡起一块瓷器碎片,饶有兴趣地来回把玩,更是恶趣味十足地走到太皇太后身前,俯下身子,审视太皇太后因为惊惧而暴起的眼珠,和完全扭曲的脸。
“孙儿的母后,临死前,也是如此的狼狈吧。”
“孙儿保证,您只会比她更惨。”
少年人挺拔的身姿投下漆黑的阴影,巨大的黑暗将太皇太后瘦小的身躯完全笼罩。
祁峟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提起碎片。
放在老人家脆弱的脖颈上,轻轻一划,稍微带点力度,便蹭出一粒粒细小的血珠。
强烈的恐惧和害怕,以及生死关头求生的本能让太皇太后从喉咙深处发出声声咆哮。
怨毒的咒骂,声调模糊,听不清。
优雅从容一辈子的老妪垂死挣扎。
“祁峟你不得好死。”
“哀家要废了你。”
祁峟浑然没有挨骂的不爽与羞恼,只戏谑道:“孤竟不知,皇祖母您有废立皇帝的权力。”
“只是孤却不能如您所愿。”
“可惜了。”
祁峟遗憾地摇了摇脑袋。
小太后看祁峟的眼神早已从一开始的慈爱平和,变成了震惊与恐惧。
“陛下您将太皇太后囚禁,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