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实摇头。
女孩很铁不成钢:“他们是人贩子,专门抓小孩卖给别人。你不会也是他们来的吧?”
“他们说我是捡来的。”
女孩一副“你看吧”的模样:“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走,去找自己的父母。我爸爸一定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的!”
他被女孩可爱坏了,伸手捏捏对方肉嘟嘟的小脸:“好。”
“巴爪捏偶脸。”(不准捏我脸)女孩抗议,等他放开手才自我介绍,“霞霞,我叫霞霞,你叫什么?”
“小杂种,他们都叫我小杂种。”
“难听死了。换一个!”庄冉霞愁眉苦脸,“叫什么好呢?”她看到自己衣服上的珠子,有了主意,“以后叫你阿珠吧。”
“阿珠,阿珠。”他高兴的重复自己的名字,“我叫阿珠!”
起好名字,两人商量逃跑计划。
可五岁和十岁的孩子能想出什么周密的计划,不过是趁晚上所有人睡着后偷溜出去罢了。
小孩子没有那么好的体质,他们走了一夜,也没有走多远,轻而易举地被醒来发现他们不见的人贩子抓追上了。
“跑,别回头,我去拦住他们。”他咬牙说道。
女孩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没有挪步:“不要,要走一起走!”
“拿着,它等于我,只要它没事,我就不会有事!”他把从出生起就在身上的玉佩递给女孩。
“好,我等你!”女孩握紧玉佩,跌跌撞撞地跑走了,他则迎面走向人贩子。
“杂种,看我不打死你!”一群成人对他拳打脚踢,发泄怒气。
“警察,举起手,不许动!”昏迷前,他隐约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再醒来,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床边坐着两个陌生人。
“孩子,太好了,你醒了。”女士拉住他的手。
他绷紧身体,警惕的看着对方。他们是一伙的吗?那个妹妹……怎么样了?
“放轻松,你已经安全了,那些人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另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人摸了摸他的头,目光中是他不明白的感情,但他感到心中暖暖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个人问道。
“阿珠。”
“你还记得你父母吗?”
他摇头:“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对方又递给他一个东西,那是刻着“云”字,绣着龙纹的木牌。
“这是从他们身上发现的,是你的东西,你有印象吗?”
他还是摇头。
女士见状,拉着男人出去了。他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又进来了。
“庄女士想收养你,做你的妈妈,可以吗?”
他望着眼前的女士,想到那双和霞霞一样温暖的手,轻轻点头,呼唤道:“妈妈。”
轻微的声音被庄女士听到,她激动地搂住他,动作轻柔:“乖孩子。”
水珠落在他的额头,又流到他的嘴唇。他抿唇,她哭了,是不是不喜欢他?他抹掉庄女士的眼泪:“如果不喜欢,我可以一个人。”
女人忍住眼底的湿意,解释道:“妈妈不是伤心,妈妈是高兴你能接受妈妈。”说着,她似乎镇定了一些,“我和警官推测,云是你的姓,所以以后叫你云竹好吗?”
“阿珠。”
“好,小名叫阿珠,好吗?”
“小名?”
“每个人都有大名和小名。大名所有人都能叫,小名只有亲近的人可以叫。所以你大名叫云竹,小名叫阿珠,好吗?”
眼前闪过女孩的笑容,他们是亲近的人吧?想到女孩叫他“阿珠”的模样,他点头。
就这样,他成为了庄家的养子,并协助警方找到许多被拐卖的孩子。只是,里面没有养父母的女儿,也没有他遇到的那个女孩。仿佛,那天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后来的很多年,他尝试寻找霞霞,寻找亲生父母。只是,没有任何消息。
第一次遇到庄冉霞时,他也没在意,毕竟,名字里带“霞”的女孩有很多,但每一个都不是他要到的人。他已经不敢奢求了。
只是没想到,庄冉霞就是霞霞,他们的缘分,早已在十多年前注定。
把庄冉霞放到床上,他用目光描摹着眼前人的脸庞。
“哥哥?”午时,庄冉霞悠悠转醒,“你一直没有休息?”
“想看你,霞霞。”他语气缱绻,包含了许多时光。
庄冉霞吐吐舌头:“照顾我的同时也要注意休息,阿珠。”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你变化也太大了。说回来,还要谢谢你救我一命。”
“明明是因为你,我才认识了更广阔的世界。”云竹反驳道,“如果不是我带你走,你会多出十八年的时光和爸妈在一起。”
庄冉霞笑着摇头,靠在云竹身上,拿出玉佩,说起她当年的经历。
当时她乖乖听云竹的话,一直跑一直跑,直到体力不支晕倒在路边。刚好被路过的师傅捡到,带回道观。
她醒来后,什么都忘记了。
师父问她叫什么,她回答霞霞。师父强调大名,她想了半天才说出“庄冉霞”三个字。
师父又去抢她的玉佩,她死死护住,对师父凶道:“阿珠。”
无奈之下,师父收留她,教她读书写字,供她上学。某次意外,她激活了阴阳眼。至此,师父正式收她为徒。
“师父临终前告诉我,他当年捡回我一是看我可怜,而是我手中的玉佩是师姑的贴身之物,他以为我和师姑有什么关系。”讲到这里,庄冉霞坐直身子,面色严肃,“玉佩、龙纹、师姑、云书彦……你和师姑一定有关系,说不定还和皇室有关系。”
云竹强按着庄冉霞躺下,语气不由得严肃几分:“你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哥哥,我不是瓷娃娃,你看。”庄冉霞本意想向云竹证明自比他想象中的厉害,却无意间发现她能动用灵力。
她眨眨眼,奇怪,副作用怎么消失了?
趁她呆愣之时,云竹拍拍她的头,无奈道:“乖,好好休息,也给我一点缓冲时间。”
“哦,好,哥哥,你也好好休息。”庄冉霞缩进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