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名前来的人们络绎不绝,直到傍晚两人才收工。
“霞霞,我们做道士、做大夫的,不就是想要大家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吗?有些事,不需要做的太绝,给他一点教训,他自然会改好。”忙完了,顾锦才有时间教训师妹。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庄冉霞是真的想让那个大婶再吃点苦头。
“我不管什么天下苍生百姓,我只管你们,我只想让你们好好的!”庄冉霞气鼓鼓道,“这次你放跑了她,万一她又来找你麻烦怎么办?人就是这样死性不改的动物!”
想法不是一天能改变的。顾锦摸摸庄冉霞的头,决定慢慢教她。
庄冉霞横她一眼,她还没消气,怎么能随便摸头!却换来顾锦的一顿搓揉:“护短的虾虾最可爱啦!走,回家,姐给你做好吃的!”
庄冉霞撇过头,真是......没正行。
还没到家,庄冉霞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他用轻功过来,担忧地看着顾锦:“锦儿,听说有人找你麻烦,你没事吧?用不用我去教训她?”
“噗嗤。”顾锦笑倒在方诺晨身上。
方诺晨不解地看着她。
“昨天没发现,原来你们两个这么像啊。这叫什么?妹妹似姐夫?”
“我哥呢?”庄冉霞不想看恩爱狗秀恩爱,转移话题。
“他在做饭。”
“我去看看他。”庄冉霞逃离恩爱现场。还没有到厨房,香味已经顺着门缝飘出来。
闻起来酸酸甜甜,看样子是糖醋家族的菜。庄冉霞亮起双眼,悄悄推开门。
男人穿着里衣,一丝不苟地颠勺,严肃的像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文件,但又带着一些美感。
庄冉霞吞下口水,也不知是在馋菜,还是在欣赏人。回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云竹旁边了。
“哥,你还会做饭啊?”庄冉霞尝试打破沉默。
“和爸爸学的。他说,做不出好菜的男人找不到老婆。”云竹夹出一块肉递到庄冉霞嘴边,“没什么食材,凑活着做了一道糖醋里脊,尝尝。”
庄冉霞就着筷子咬一口,伸出大拇指比个赞:“好吃!”脸颊一鼓一鼓的,像只仓鼠,完全看不出之前凶人的样子。
云竹轻笑一声,开来爸爸还是说对了一半,美食哄人确实管用。他忍不住伸出手,在庄冉霞头顶轻柔两下:“有没有开心一点?”
“你下厨只是为了哄我?难道你也认为我做的不对?”庄冉霞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像藏起自己的温柔随时准备扎人的小兽。
云竹举起双手,目光满是无奈和宠溺:“你想怎么做都行,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红晕爬上脸颊。她只是心情不好,连带的想云竹几句。可他、他怎么能如此纵容她呢!庄冉霞心中一暖,明确意识到自己有家了。
“嗯。”她悄悄应道。
目光碰撞,温暖油然而生。
“好了,你们出去交流感情,姐要大展身手了。”
被赶走的两人面面相觑。
完了,被赶走了,怎么办?庄冉霞用眼神询问。
云竹的目光扫过门口:不如出去吹吹风。
庄冉霞点头。好,就这么干!
“哥哥。”庄冉霞叫了一声,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云竹偏过头注视着她。
对上如大海般包容的双眸,她平静下来,把话说完:“不知道为什么,师姑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已经去世了。”
她忍着眼中的湿意,继续往下说:“理智上,我知道师姑生前过得很好,有爱人,有家庭。但感情上,我接受不了,我不相信师父找了那么久的师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们一起,查出真相,为她报仇。”云竹安慰道,“我说过,有我在,你想做什么都行。”
庄冉霞破涕为笑:“你怎么突然霸总啊,害得我破功了。”
他们谈话的功夫,顾锦和方诺晨就配合着把剩下的菜做好了。怎么说呢,不愧是老夫老妻。
“庆祝我们姐妹团聚,干杯!”顾锦举杯。由于明天也要干活,几人都是以茶代酒。
“我也很高兴认识师姐,干杯!”
“干!”
喝了茶之后,众人纷纷动筷子。
“顾夫人。”吃的差不多,云竹斟酌着开口。
“叫什么夫人,跟霞霞一起叫我姐!”
“锦姐。”云竹当即开口,“你有厨艺又有医术,有没有想过开一间药膳馆?”
“不开。”顾锦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师姐,你别急,听我哥说两句再决定啊。”
顾锦抱臂看着云竹,大有“你说你的我不听”的架势。
“今日之事过后,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神医,并且和益生堂相互看不上。日后你们之间的竞争必然会更加激烈。可我们已经知道益生堂有底牌,哪天我和霞霞走了,他们在耍阴招。可就不好澄清了。
与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开药膳馆,收门徒。有神医之名却收费低廉,一定能吸引到很多人。而你可以多教门徒一些基础知识,让他们也能看些小痛小病了。
以至于建医馆的钱,我出。这样一来,既可以帮助到更多的人,又能带动整个阵子的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最开始毫不在意,但越听顾锦越觉得云竹说的有道理。
“我考虑考虑,三天内给你答复。”
“好。”
接下来的几天,云竹跟着方诺晨习武,庄冉霞跟着顾锦出诊。空闲时,顾锦则都在考虑云竹的提议。
她还有些犹豫,毕竟她跟师父学习的是道法。后来因为自己的原因才改学医术。如今她要是把医术传给他人,岂不是彻底断了师父的传承?
可有一件事,改变了她的想法。
这天,顾锦和庄冉霞在打扫祠堂。突然,庄冉霞的电话铃响了。
“霞霞,我们遇到一个病人,他身上有很重的阴气,我们带他回去。”云竹的声音传来。
“你们到哪了?”
“马上到家。”
挂断电话,顾锦去收拾厢房,庄冉霞来到门口,向远处眺望。不一会儿,两个高大的男人架着一个虚弱的病人缓步走来。
顾不上惊讶,庄冉霞带着二人来到厢房,让他们轻轻放下病患。此时,庄冉霞才有功夫询问当时的事情。
“我们是在益生堂门口遇到他的。”
经过几天的训练,云竹已经打下坚实的基础,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方诺晨便带着他外出。在路过益寿堂时,他们看到小厮将一位病人扔出。
他们和小厮打个照面。小厮指了指云竹二人,不怀好意道:“我们无能,你还不如跟着他们,他们家可是有神医,一定能治好你。”
闻言,男人挣扎着向两人爬去:“求求你,救我。”
在他即将碰到方诺晨时,云竹一把扶起他,却被烫了一下。
“是外溢的阴气。”云竹说,他就是看到了阴气才没让方诺晨直接碰他的,“而且……我总觉得他的症状有些不对,像鼠疫。”
听云竹说完,庄冉霞仔细观察病人。他面容苍白、眼窝下陷,颈部有一明显的凸起。阴气在他的体内游走,有时组成老鼠状,向众人露出挑衅的笑容。
确实不对劲,与其说是鼠疫,不如说是由阴气导致的“伪症状”。可这种本事,只有瘟鬼才有。
定了心神,庄冉霞沾了朱砂,在患者胸前画符,同时嘴里念念有词:“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旒,定慧青莲花上生神永安,急急如律令,破!”(源于网络,破地府咒)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老鼠惨叫一声消失。同时,患者的红肿消了,气色也恢复了一些。
片刻后,患者睁开眼。他摸了摸脖子,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颈部的红肿不见了,他的病好了!
“谢谢,谢谢仙长。”患者热泪盈眶,跪在地上猛的磕头。而后又痛哭起来,“仙长,求求您,救救俺爹娘吧,俺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庄冉霞扶起他:“您客气了,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当牛做马什么的就不必了,你给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吧。”
“俺叫狗蛋,住在隔壁的玉沙县。”
一个月前,玉沙县有人开始发热。最开始大家都不在意,以为是小病。可过几天,原来生病的人没好,身上还长出了肿块,同时又有更多的人生病。
县令慌了,向京城报告。
过了半个月,京城来人了。他们带来的大夫成功治好一个病人。结果第二天,那个人又发病了,还比原来更严重。
没有办法,上面的的人准备禁制百姓外出,一把火烧掉玉沙县。再过几天他们就要行动了。
“爹娘拼了命才把俺送出来,他们让俺好好生活,不要回去。可俺,俺舍不得爹娘啊!”说着,狗蛋又哭了起来。
“京城那帮狗东西,从来没干过人事。”顾锦嗤笑,“弟弟你放心,这事姐包了。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调养,不辜负你父母的努力,知道吗?”
她也给对方把过脉。虽说阴气已除,但还是留下了祸根。
狗蛋乖乖点头。
“顾师姐,事情交给我们吧,你和方哥好好照顾狗蛋。”云竹指了指心脏,开口道。
“你是说……”
云竹点头。在狗蛋谈到玉沙县的疫情时,碎片万分激动。按大福的话说,那是它找到同伴的表现。
“好吧,你们路上小心。”顾锦也不矫情,答应了云竹,“正好我筹备一下开药膳馆的东西。”
“师姐你同意了!”
“没错,像这种阴气留下的祸根,似乎没几个会医治的人。既然如此,那我必须把这么手艺传下去的。”顾锦道。
“师姐你放心开药膳馆,要是有机会,我会找他们算账的。”庄冉霞从云竹背后探出头,笑嘻嘻道。
“臭丫头,先照顾好自己再说。”顾锦笑骂。
方诺晨递给云竹一本秘籍,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没说。
【作者题外话】:虾虾:记仇*n
四皇子(怜悯):大皇兄,你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