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原生在兽窟的怪物成为猪人口粮倒是不奇怪，但是这些人类的尸体……
这些尸体被剥去了外衣，大部分肌肉也因为和血肉吞噬者的体液混合而溶解，除去稍微保留还算完整的骨头，很难看出什么。
但是出现在这里的人类恐怕很大一部分就是被老祖掳走的难民，还有就是被飞升教派控制的区域失踪的普通人，亦或是进来练手，但是被猪人干掉的新手邪教徒。
就这些尸体，加上刚才猪人祭司手中的法杖形制，可见飞升教派一直都在影响着猪人。
不过人都死了，说再多也没有。
如果说前面两样食材并不奇怪，那么很快兰斯在这些尸体之中还发现了猪人的身体组织，因为混杂的原因已经分不出详细，但还是能从那狰狞的猪头看出都是被掰断了獠牙的。
无论这些猪人是因为刚才那样倒在敌人手中被它们拖回来回收，还是猪人内部厮杀，反正从这里就能看出同类也在它们的食谱里。
同样也说明猪人之间獠牙有着特殊的含义，否则不会被掰断收集，甚至兰斯觉得獠牙不单单是代表着力量，用来像是猪人暴徒那般佩戴彰显勇武。
恐怕它们之间还生出了“交易”的概念，用獠牙当作货币。
（猪人社会学+1）
这些研究课题都很有趣，可以解开猪人的社会结构。
但兰斯他们可不是什么搞研究的学者，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没有猪人对他们很重要。
“很奇怪~”兰斯不由得皱起眉头，口中念叨着：“看样子它们似乎会将猎物统一带到这里分尸，然后才将血肉通过餐车投喂到各处。
但问题在于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
兰斯这话也让众人陷入到思索之中，这的确是一个很反常理的行为。
特别是对于一个处在……甚至都不是发展初阶，就是野蛮时期的猪人社会，这样做不就是脱裤子放屁吗？
“是等级吗？就像是那些猪人暴徒能够上桌吃，而其他猪人不行，控制住食物优先供应给强大的猪人？”
阿曼达思考之后给出一個解释。
只是兰斯听到之后却是摇了摇头，“不，我们刚才就发现了，餐桌上和餐车上的食物都差不多，并没有搞什么特殊供应。”
布狄卡尝试想了一下，但很快便摇着头脱口而出。“这有啥子奇怪的，俺们部落也会将狩猎得到的猎物一起处理，然后分配，只有这样部落里更多人才能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时候活下来。”
不得不说布狄卡的话给到了兰斯一点灵感。
在恶劣的环境之下实行统一供给的资源分配是提升整体生存能力的一个重要的方式。
但是……额……猪人好像会自相残杀……
这样看来也不符合最基础的逻辑。
“果然没错，这是腐化的献祭仪式……”
就在他们还在讨论那些猪人社会学的时候，另一边阿尔哈兹雷德却已经更深入进去，而他这一声也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当其他三个火把聚集过来，也将这片区域照亮，然后出现在兰斯面前的是一座很特殊的，不像是猪人建造的一个石碑。
底下一个圆盘基底，在其上是一块立起来的方形巨石，而且看上去逐渐轻微收窄形成一个石碑的形状。
在其上有着不少的破损，以及奇奇怪怪的污垢，但这些痕迹反倒是让石碑透露出厚重的历史气息。
有趣的在于这玩意顶部两边掏出一个孔，从中插入木桩，在其上还有金属的铁链镣铐。
只是一眼就能看明白石碑的作用，如果在上面挂上一个人就正好。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觉得？
因为上面真的挂了一个人。
一个身材健壮的男性被剥光衣物，双手张开被镣铐绑起，身形下坠成“Y”字形挂在石碑之上，头耷拉下来披头散发。
上面挂着的人能看到大片的皮肤被剥离，显露出血淋淋的皮下组织，那粗糙的刀法就像是活剐一样在血肉之上留下痕迹。
还有大量的鲜血划过身体，滴落在底下的基底，现在终于是明白那几乎沁入石质的暗红污垢是什么东西。
这场面换做是普通人只是看一眼都得做两天噩梦，哪怕是兰斯他们这些见过血腥的都有些难掩厌恶。
但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更加让人感到不适的在于这玩意居然还是活的。
“邪教徒……”兰斯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种健美一般的身材，加上顽强的生命力，虽然没有明显的装备，但还是认出这玩意是精英邪教徒。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怎么能抓住活的邪教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很明显这些问题这个仅剩下一口气的邪教徒回答不了。
“一块用于古老、野蛮仪式的石头，是邪恶崇拜的结果。”兰斯也做出了评价，不过那目光显得有些冷淡。
兰斯虽然讨厌这些叼毛，但在此时还是非常人道的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刚要动手，但这个时候却被突然叫住。
“等一下！不要破坏仪式。”
而另一边的阿尔哈兹雷德的确是专注于神秘学的学者，他就没有这些疑问，而是举起火把靠近过去。
正常超凡者可没有兰斯那种随意上手的胆子，他没有贸然触碰，而是小心打量着，研究片刻才解释了起来。
“这是献祭仪式的一部分，杀死他反而完成最后一步，我们可以先破坏仪式。”
阿尔哈兹雷德没有废话，注意力也从人体转到石碑之上，“这是充满邪恶力量的祭祀石，在猪人日复一日的仪式之中，上面带有神奇的的力量，恐怕会影响触碰的人。”
兰斯也不废话，直接抬手朝着石碑按上去发动献祭。
影响？你想影响谁？
这阿尔哈兹雷德还想要说什么，但突然间在他的感知中那所谓的仪式还是什么邪恶力量全都瞬间消散，哪怕是萦绕在周边的混乱气息都平复了许多。
就像是一个炸弹，直接被他捏在手里引爆，外界甚至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阿尔哈兹雷德明白自己要心怀敬畏，领主的实力已经有点超出了他的理解。
但兰斯并没有在意这些，已经干掉邪教徒，反手献祭，彻底不放过一点灵性，那剥削者敲骨吸髓般的贪婪展现得淋漓尽致。
开始继续探索周围，很快就发现了那被剥下来的人皮。
这些血淋淋的人皮看上去柔软而富有弹性，甚至有一种还带着人体体温的感觉，诱惑着人摸上去。
在另一边还有被撑在木架之上，展开成很大一张，就是看着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拉扯一般传来异样的感觉。
上面的血迹并没有被清理，只是干枯的血液渗入皮质上留下暗红的血痂。
但是这些也难以掩饰在撑开的人皮之上写着各种难以理解的，扭曲的符文。
“写在看起来像拉伸和晒黑的人皮上的潦草文字……”兰斯嘀咕了一句，“那些是制作人皮鼓的原材料，而且动手的恐怕就是猪人祭司，我们小看了它们的能力。”
兰斯之前还以为那些人皮鼓是飞升教派支援给它们的，但是现在看来竟然是它们自己做的。
这下猪人掌握核心科技了！
在那些人皮之后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更多的东西。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猪人祭司记录。”
兰斯在那祭祀石附近，制作人皮的地方找到了一堆的皮质卷轴，这些很明显就是剥下来破损或者不怎么完整的人皮。
不能用来做人皮鼓，但被当作是记录的纸张。
看着上面扭曲潦草的字迹，那是猪人祭司用小刀一笔一笔刻画的。
“邪恶的知识被写了下来。”阿尔哈兹雷德看起来有些惊喜，文字的记录对于神秘学研究非常有用，但是……
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在上面似乎萦绕着恶毒的诅咒，这是仪式法术封印的怨毒灵魂。”
“那么现在他们得到解脱了。”兰斯直接探手将那些卷轴收起来丢入陈列室，等有空再慢慢看。
甚至那略微干燥的人皮也被他从木架之中扯了下来，他才不在乎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诅咒。
这一幕无论是阿尔哈兹雷德还是阿曼达都有些愣神，领主是真的霸道，畏惧一词仿佛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现。
而效果也是这样，那所谓诅咒在兰斯面前被随手摧毁，反倒是补充灵性。
兰斯就像是RPG游戏之中进入村民家里扫荡的游戏主角，见到什么都甩一个献祭，将所有的灵性掠夺。
当转了一圈之后众人又回到那堆尸骸之中，兰斯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屠宰场，更不如说是一个宗教场所，对这些猪人来说所谓的屠宰现在看来是带有特殊的宗教含义，而非是简单的食物。
就像是对“神”的供奉所需的贡品，但是最后完成仪式之后也还是会进入到人的肚子里。
而在这里的表现估计是它们需要先将猎物献祭给“神”然后才能吃。
怪不得猪人残废竟然没有出现在这里，恐怕那种残次品连进入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兰斯这个说法倒是弥补了之前那些猜想存在的问题，不然为什么猪人祭司和祭祀石碑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对于一个被老祖改造的种族，猪人从诞生就被老祖玩弄，而它们这种祭祀活动背后恐怕也有老祖的痕迹。
猪人祭司存在的意义也值得推敲，它不单是一个猪人施法者。
老祖让它拥有更多人类的特征，这让它更加聪明，有接近人类的智慧来理解和掌握，比如那刻画在人皮之上的文字，还有制作各种道具。
什么叫做祭司？就是作为人和神之间的纽带，简单来说就是作为老祖控制猪人的中介。
兰斯还一直好奇老祖这个逼从不干正事，怎么会对猪人这么上心。
现在看来老祖是有手段，通过猪人祭司来对猪人这个群体实施影响。
抬手对那些堆积的尸体发动献祭，虚空吞噬而至，就像是永远饥饿的巨兽，再多的祭品也难以满足。
但是口味挺挑剔的，对那些白骨根本没反应，显然是被老祖糟蹋过，看不上。
这边是鲜肉还有些许价值，而另一边则是堆起来的各种垃圾，还有就是被啃食的白骨。
看着那些满是牙印的骨头兰斯忍不住浮现出嫌弃的样子。
“咦！”只是在这个时候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脚踢开那些骨头，当骨堆轰然倒塌，显露出其中一抹难以察觉的金光。
捡起来居然是一枚金币！
“是金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发光这句话果然没错。”
打量着手中的金币，兰斯意识到忽略了一些东西，对于那些猪人来说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却很有价值。
在这里堆积着猪人不知道多少年的收获，多少会有点好东西。
想到这个，兰斯的仓鼠症又犯病了，不让他捡垃圾，比杀了他还难受。
本来上一秒还在高谈阔论，谈论着猪人的各种情况，分析其社会结构和行为逻辑。
但是下一秒兰斯就化身为垃圾佬，开始对那些被猪人丢放在一边的垃圾动手。
骨头，破烂的衣物，各种乱七八糟……
你一个贵族领主，要是沉迷金钱可以接受，沉迷美食也是行，哪怕流连各种奢靡舞会、晚宴和各种贵妇淑女交友，享受放荡的人生。
但你在这里翻着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骨头，然后还一脸兴奋，这多少有点问题……
反正阿尔哈兹雷德和阿曼达很难理解，反倒是布狄卡非常乐意和兰斯一起捡垃圾。
兰斯只能说他们不识货，享受的是探险和收获带来的乐趣，而非物品本身。
“卧槽！”兰斯突然惊呼一声，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之中摸出一个皮质的小袋，上面的污垢甚至都已经干透。
但是当拆开，发现竟然是一袋钱币混合着宝石，粗略估计那颗晶莹剔透的宝石就能价值上千的金币。
这一幕也让那两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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