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尴尬地松开了对沈慕清的钳制,转过身,一脚将人给踹进了书房,然后一边含蓄地冲着陈爱萌笑,一边慢慢地往书房里挪。
她说着:“甜甜你先坐会儿,阿姨和你哥有话要说,我很快就出来,你先坐。”
陈爱萌本想为沈慕清解释一两句,可是刚准备开口就见江清柠已经头也不回的关了门。
然后便听见书房里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须臾,江清柠笑逐颜开地推开了房门,径直走进了客厅,“甜甜过来怎么也不给阿姨说一声,吃了饭没有?”
陈爱萌时不时地会看一眼那扇紧闭的门,点头,“阿姨,我吃过了。”
“那今晚上就在这里睡吧,今天太晚了,你这样回去,阿姨也不放心,我让佣人给你准备房间。”江清柠站起身。
陈爱萌趁着江清柠离开,偷偷地溜到了书房前,她轻轻推开一角。
沈慕清正扶着腰举步维艰地往外走。
陈爱萌连忙扶着他的胳膊,满脸都写着担忧两个字,她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妈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疼的。”
陈爱萌戳了戳他的腰。
沈慕清下意识地抓住这丫头的手,苦笑道:“咱们看破不说破,给哥留点面子。”
陈爱萌搀着他往楼上走,“是不是很疼?”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
沈慕清正准备脱衣服,却发现身后的小丫头还没有离开,他回了回头,道:“甜甜,我先换一下衣服。”
陈爱萌点头,“嗯,我知道。”
沈慕清暗示着这个丫头是不是忘了出去,他旁敲侧击地说着:“还没有关门。”
陈爱萌一脚就将房门关上了,她郑重道:“现在关门了。”
“你不出去?”沈慕清不得不直接说破。
陈爱萌不仅没有出去,更是胆大妄为的更近了两步,她道:“我替你看看。”
言罢,她便主动为他解开了衣服领口。
沈慕清倏地瞪直眼睛,条件反射性地握住了她的手,“甜甜,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只是看看你伤得重不重。”陈爱萌执着地想要为他宽衣解带。
沈慕清双手紧紧地拽着领子,“甜甜,这样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陈爱萌继续扒拉着对方的衣服,在拉扯间,沈慕清的领口已经被扯开了一大半,衬衫随时都要掉下来那般。
沈慕清咳了咳,“甜甜觉得合适吗?我被打得地上是后背,要把衣服都脱了。”
陈爱萌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慕清的后背之后,蓦地恍然大悟了过来,她顿时犹如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转过身。
沈慕清忍俊不禁道:“甜甜也累了,该去休息了。”
“那哥、哥你也早点休息。”陈爱萌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
她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头顶上的灯照耀下来,她忽然觉得浑身都在发热,额头上竟是开始冒汗。
陈爱萌急忙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双手更是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颊。
她刚刚竟是想要扒了沈慕清的衣服?
不是,她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为他检查一下伤势,仅此而已。
房间里:
沈慕清脱下了上衣,瞧着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一道道木条痕迹,看得出来,母亲这次是下了狠手,打得好几处都破了皮,可想而知,是气糊涂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沈慕清担心是那个丫头又去而复返了,连忙掀开被子躲进去。
房门从外被人打开。
江清柠拿着药油进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注视着自己的家伙,径直走了上前。
沈慕清虚惊一场地叹出一口气,“妈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把衣服都脱了。”江清柠双手倒上药油。
沈慕清道:“妈,不用了,也不疼。”
“疼不疼,妈会不知道?”江清柠一把将被子掀开,当看到孩子的后背时,她也是愣了一下。
沈慕清老老实实地趴着,不敢过多反抗,毕竟他相信如果自己再忤逆老母亲,她说不定还会再补上两棍子。
江清柠一边上着药,一边说着:“知道错了吗?”
沈慕清乖乖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我知道错了。”
“明天再写一份两千字检讨,好好地反省反省这个离谱的错误。”
“妈,挨了打还要写检讨啊?”
江清柠手下动作一停,“你觉得委屈了?”
“没有,没有,妈说的没错,犯了错就要好好检讨,我等下就写,不会耽搁一分一秒。”沈慕清言之凿凿地保证着。
江清柠擦了擦手上的药水,整个房间,忽然安静下来。
沈慕清瞄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再发的母亲,心里七上八下地忐忑着,“妈,怎么了?”
“小宝,你告诉妈,你是不是真心喜欢甜甜?”江清柠面色一丝不苟,语气极其严肃。
沈慕清坐起身,同样是不苟言笑的认真,他道:“她是我守着长大的女孩子,我喜欢她,喜欢了许久许久,与其说我们是青梅竹马,不如说我对她是蓄谋已久。”
江清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愣头小子,真的会一心一意地对待甜甜吗?”
“妈,我懂什么是责任,我虽然年少,但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许下承诺,那就是一辈子的责任,那就是矢志不渝的责任,我不会轻易承诺,一旦说出,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江清柠站起身,将药瓶收拾妥善,脸色也有些缓解,变得平和了许多,语气也很是随意,她道:“既然这样,我和甜甜母亲已经约定好了,初五的时候先定亲,然后等甜甜大学毕业了,咱们再谈婚事。”
沈慕清听着母亲那云淡风轻的语气,好像谈论的不是他的终身大事,而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就像是在跟他商量今天吃什么喝什么那般轻松,那般惬意,那般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等,妈刚刚说了什么?
江清柠刚拿起药瓶,就见自家儿子像一阵风一样果着上半身就冲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