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萌有些羞赧地瞄了一眼忽然就沉默下来的沈慕清。
也是那么奇怪,走廊上的气氛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奇怪了,好像两人都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互相都不敢再看彼此一眼。
沈慕清也变得有些扭扭捏捏,他这般心急火燎地赶过来,来之前,还特意打了好几次腹稿,怎么说怎么做,他都盘算好了。
可是当面对着陈爱萌时,他当真是难以启齿,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爱萌低着头,她看着地上晕开的两道身影,小声道:“哥今天过来有告诉阿姨他们吗?”
“我和我妈说过了。”沈慕清道。
“那就好,如果哥再这么冒冒失失地跑出来而不告诉阿姨,她肯定又会着急的。”陈爱萌轻轻推开了房门,指着屋子,“哥开车过来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沈慕清注意到她身后的房间,她这话的意思是让自己进去休息?
陈爱萌有些面红耳赤地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光,“哥饿不饿?”
沈慕清站在屋子里,浑身僵硬,他竟是不知道自己该坐着还是该站着。
陈爱萌抿了抿嘴,“哥怎么不说话?”
“我不饿。”沈慕清竟是走出了同手同脚,因为紧张,他走进来的时候真的是滑稽又可笑。
陈爱萌也同样有些手足无措,她搬来一张椅子,“哥你坐。”
沈慕清端正地坐在凳子上,两手放在膝盖上,后背挺直,标准的坐姿。
陈爱萌也坐在另一边,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夜风从虚掩的窗户涌进来,静悄悄地掀动着帘子。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大伯母有些疲惫,在听到敲门声的刹那,心脏莫名都抽了一下,完全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徐萌萌站在门外,当看着开门的大嫂时,很是得体地笑了笑。
大伯母疑惑道:“小姑这是有事吗?”
徐萌萌还是那从容大气的微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大伯母眉头微蹙,瞧着不请自来的女人,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母亲是什么教养女儿就是什么德行。
徐萌萌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一腿,兴致盎然地看着进来的身影。
大伯母道:“小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也没有什么话,就是觉得晚上挺无聊的,来找大嫂唠嗑,说说家常。”徐萌萌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书本,是普通读物,她道:“大嫂还喜欢看这类书啊。”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而已。”大伯母将书本收拾好。
“我瞧着大嫂也并不像是很悠闲的样子,这一天天的算计着别人应该也很忙的。”徐萌萌抬眸,目光直直地看着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停了动作的女人。
大伯母面上表情僵了僵,有些尴尬地扯出一抹微笑,“小姑可真会开玩笑。”
徐萌萌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水杯就往女人脸上泼了去。
大伯母始料未及她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当场愣住了。
水珠一滴一滴顺着女人的面颊滴落在地上,女人精致的妆容也被水晕开了些许。
徐萌萌擦了擦手上的水渍,冷哼一声,“大嫂现在可是清醒了?”
大伯母回过神,勃然大怒道:“徐萌萌,你在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大嫂可能是想不起什么了,特意帮你回忆一下。”徐萌萌站起身,两两针锋相对,她道:“大嫂现在可是想起来了,你下午对我家甜甜做了什么。
”
大伯母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徐萌萌你每年回家都要搞出一些幺蛾子,你竟然存着什么心?”
“如果不是大嫂咄咄逼人,我又怎么不想着家和万事兴?”
“你真是荒唐极了。”
徐萌萌见着女人要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他硬拉回椅子上。
大伯母摔在了椅子上,更是怒不可遏,吼道:“徐萌萌,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把甜甜骗出去,是你要对她做什么?”徐萌萌扯住女人的衣角,“大嫂,你应该知道我先生是什么人,如果被他知道你这么欺负他女儿,你猜你女儿会是什么下场?”
大伯母神色一凛,挣扎着推开了压制着自己的徐萌萌,踉跄着站起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晨曦可是你的侄女,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亲人?”
“我只知道一报还一报,如果大嫂想要为自己的孩子积德,就最好打消你这种龌龊的想法。”徐萌萌将杯子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杯子直接碎在了地板上。
徐天宁碰巧在这个时候进了门,当看到屋子里剑拔弩张气氛下的两人,下意识地准备关上门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
自从他结婚后,他们徐家就没有一天安宁的日子。
大伯母见着出现的丈夫,立刻像受尽了委屈的小女人跑了过去,声泪俱下地说着,“你瞧瞧你妹妹都对我做了什么,她竟然用水泼我,她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嫂了?”
徐萌萌冷笑一声,“这大概就是贼还捉贼吧,大嫂你也别装委屈了,难道我有冤枉你吗?你骗我家甜甜出门,你自己清楚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如果不是小宝碰巧路过,今天这事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徐天宁听着这话顿时黑了脸色,质疑道:“萌萌说的都是真的?你对甜甜做了什么?”
大伯母心虚地移开目光,道:“她都是胡说八道的,我这一天都在家里,我能对她女儿做什么?”
徐萌萌走出了房门,看着自家大哥,无奈地叹口气,“大哥,我本想息事宁人,可是今天差点受委屈的是我的女儿,我咽不下这口气。”
徐天宁关上了房门。
徐萌萌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闭了闭眼,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上了楼。
角落里,徐晨曦面目可憎地看着扬长而去的身影,再听着屋子里母亲声泪俱下的哭诉声,她越发愤怒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疼着皮肉,轻微的疼痛时刻地提醒着她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他们家,都是因为他们两母女才这么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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