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冷笑一声,“这么大的事,得有人压着,才不会被人知晓。”
“姜经理吗?”
“凭他一个小小经理,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江清柠听见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想必是有人得到消息特意第一时间赶来吧。
林栎注意到走廊另一头,沈一成领着一群股东们浩浩荡荡地出现,看来是有备而来了。
“究竟出什么事了?现在外面围着一群记者,都说我们沈氏草菅人命。”沈一成质问道。
“是啊,沈氏才交给你多久,你就搞出了这种负面新闻?”股东听着会议室里的吵闹声,诧异道:“他们又在闹什么?”
沈一成作势想要推开门进去安抚那群人。
江清柠挡在他面前,明知故问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沈一成压着火,龇着牙,愤愤不平道:“替你处理这堆烂摊子。”
“不必大哥费心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沈一成指着还在不停砸东西的会议室,反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处理好了?你是不是真想搞出人命才肯知晓这件事的重要性?”
“大哥来得如此及时,还顺便通知了董事们,这并不像是刚得到消息的样子。”江清柠不禁笑了一声,“沈氏压着消息,不可能走漏一点风声,除非是有内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现在把沈氏搞得乌烟瘴气,我出面替你解决,你倒是怀疑上我的用心了?”沈一成摇了摇头,“得,我也不掺和了,反正沈氏你说了算。”
“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出面,估计他们也不会吃你这一套,还是让一成进去,咱们当务之急是先把舆论压下来,不然发酵起来,我们沈氏会摊上大麻烦的。”一人道。
沈一成退后两步,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外面一群人等着我们沈氏给个说法,弟妹这样拖着耗着,只会加剧这场闹剧。”
“他们这么闹,无非就是想要点钱,也对,这事我们沈氏吃亏,毕竟出事了半个月,都一直无人问津,兹事体大,不得不重视起来。”
“我已经派人去医院好好处理伤者,先把病看好,有什么补偿,我们会尽量满足,只是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误会下去了,我们沈氏是有担当的企业。”沈一成言之凿凿。
“对,一成说的没错,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你有说话的分量,他们会相信你的。”林老道。
沈一成点头,“我会好好处理的,事关沈氏声誉,我不得不亲自出面。”
江清柠瞧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整件事尘埃落定了。
沈一成作势又想着推开会议室大门。
江清柠伸手便挡住了他,“大哥可真会自作主张,在沈氏,你好像没有决定权。”
“弟妹,你现在是在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性命攸关的事,你不能任性。”沈一成故意加重语气,企图压制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丫头。
江清柠不卑不亢道:“我当然知道这事很重要,所以不会假手于人,更不需要大哥出面解决什么。”
“我身为沈家子孙,不能让你毁了沈家的百年清誉,这事我会亲自处理。”沈一成斩钉截铁。
江清柠依旧挡在会议室前,同样不肯退让一步。
沈一成忍无可忍,恼羞成怒的将这个油盐不进的小丫头给推开,“现在由不得你胡闹。”
江清柠踉跄一步。
忽然一双手抱住了她趔趄的身子。
江清柠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沈烽霖戴着帽子和墨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脸色虽说还有些病态的苍白,却往人群里一站时,依旧是气势逼人。
沈一成愣了愣,大概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好三弟竟然提前出院了。
一群董事见着生龙活虎的沈三爷,立马就如同风吹墙头草,全部涌了过去。
“太好了,三爷出院了,这事就好解决了。”
“是啊,是啊,三爷在这里,我这颗心也总算放下来了。”
江清柠竟是有些恍惚,难免担忧道:“你怎么来了?”
沈烽霖的视线落在她白色的衬衫上,有一团血迹,已经干了。
江清柠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掩了掩被划开的手臂,避重就轻道:“只是一点小伤,不是很痛。”
沈烽霖将她护在了身后,面朝着明显有些慌乱的大哥,道:“这事不需要大哥出面了,我会亲自处理。”
沈一成眉头紧蹙,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不应该这般费神费心,我来替你出面就行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分得那么清楚。”
“我以为大哥能够听出我的言外之意。”沈烽霖径直上前。
沈一成眉头皱得更紧了,故意装傻充愣,“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烽霖打开了会议室大门,进门前再看了一眼自乱证据的大哥,道:“大哥心里在盘算什么,大家一目了然,我不捅破这层纱,也是念及着大家是一家人。”
言罢,会议室大门被人关上。
沈一成呼吸急促,似有一种被人摁住了喉咙的既视感,他觉得很窒息。
会议室里,原本还是闹腾杂乱,在沈烽霖进入的瞬间,鸦雀无声了。
带头闹事的张三戒备的看了一眼出现的沈烽霖,竟有一种被精神威压的恐惧感,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无数遍沈烽霖,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就是沈氏的负责人:沈烽霖!
说实话,在那么一刻,他心虚了,甚至有点想要逃跑远离这里。
沈烽霖坐在了椅子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他并没有说话,戴着墨镜的眼睛一一从众人身上巡视而过。
张三吞了一口口水,声音低不可闻,“我们、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没有、没有想过闹事。”
沈烽霖点头,依然一声不吭。
张三挺着胆子再说着:“李四需要治疗,还有家属需要生活,受伤的人也需要安置,我们要求不高,只要沈氏负责。”
众人见着沈烽霖还是不言不语,实在是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张三如鲠在喉,权衡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道:“只要给解决,我们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