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热闹了一整天的西元镇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河岸两侧,依旧高高悬挂着一盏又一盏灯笼,夜风轻拂而过时,灯笼轻轻摇曳,灯光忽闪忽烁。
秦姵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过河岸走廊,她特别喜欢被这种拥戴的感觉,恍若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身后的这群人全是她的随从。
她简短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们神魂颠倒,为她放弃原则。
男人们七嘴八舌的声音夸得她只应天上有,就如同仙女下凡,普度众生。
秦姵笑得难以掩饰,却还是保持着矜持,她道:“你们不要再这么说了,比我漂亮,比我优秀的女人,太多了。”
声音,倏地戛然而止。
秦姵不明情况,抬头看向众人,“怎么了?”
所有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距离十米远外的沈烽霖身上,不知为何,明明他们人多力量大,却总有一种臣服感在心中滋生,不敢靠近,不敢亵渎,甚至都不敢再说话了。
秦姵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认出了他就是白天的时候一眼惊鸿的男人。
说实话,在他们这种镇子上,也不是没有优秀的男人,但有人天生帝相,不怒自威,就这么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也能号令群雄。
秦姵不知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她心中莫名的有些小期待,难道他是在等自己?
虽然白天的时候匆匆一瞥,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凶狠,但在美色面前,她深知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这个人,也不例外。
沈烽霖侧了侧身,目光幽幽的落在对着自己搔首弄姿的女人身上,依旧是不言不语。
秦姵没有理会自己身后那一群莺莺燕燕,主动上前,“这位先生,是在等我吗?”
沈烽霖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
秦姵回过头,面朝着那群并不知道散开的男人,道:“我还有事,大家都散了吧。”
一群人心有不甘,但谁也不敢上前做这个出头鸟把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给轰走,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姵跟着他小桥流水,单独约会去了。
夜风徐徐,吹拂在脸上时,有些微凉。
秦姵很懂得利用小女人那弱不禁风的心思,装作很冷的样子,双手相互摩挲着自己的手臂,她不经意的说着:“有点冷。”
如果是平时,她身后的追求者早就迫不及待的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而如今,身旁的男人却是充耳不闻,对她那些小动作更是视而不见。
秦姵脸上的从容有些挂不住了,她斜睨一眼旁边不吭声的男人,眉头轻蹙,“这位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一个男人。”沈烽霖道。
秦姵不禁红了脸,“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
“我很不喜欢看到别的女人欺负我的女人。”沈烽霖的目光倏地犀利。
秦姵面上喜色一僵,她愣了愣,大概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这个陌生男人的话里的意思。
沈烽霖步步逼近跟自己装傻充愣的女人,最后,停下了脚步,两人仅隔一步之遥。
秦姵故作无辜的眨了眨眼,她很有自信,无论是什么类型的男人,在自己这又大又亮的眼睛面前,都会心软,甚至对她痴迷。
沈烽霖俯下身靠在她的耳侧,用着低不可闻的声音字正腔圆的说着:“你该庆幸没有伤到她,否则你这胳膊你这腿,可能就不会完好无损的留在你身上了。”
秦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距离自己那么近,或许在外人眼中还有些暧昧,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他的话,字字扎心。
“你、你以为你是谁?”秦姵强忍着镇定,不甘示弱的回了他一句。
她身后拥戴者无数,在西元镇谁敢对她如此横眉竖眼?
沈烽霖不怒反笑,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目光阴鸷,“你觉得凭着那些男人,谁能保得住你?”
秦姵下意识的看向对面还在徘徊中久久没有散去的人群,怯生生的低下头,“那个女人,除了长着一副好皮囊外,她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你算什么东西跟她比?”
“我有才有貌,家世清白,人品清白,她有什么条件和我一较高下?”
“人品?”沈烽霖饶有兴味的重复着她自以为是的那席话。
秦姵搔红了脸,她强词夺理道:“我不比她差。”
“咔咔咔。”赵舒躲在角落里,连续拍下了好几张高清照片。
他放下手机,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相机里捕捉到的画面,夜色朦胧下,两道身影纠缠在河岸长廊,女人长发飘飘,男人倾身靠在耳侧。
那画面,真是有多暧昧就有多么暧昧。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果不其然,就是他背叛了江小姐,才会害得江小姐伤心欲绝的远走他乡来到他们这个边远小镇。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江清柠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托腮,陷入沉思。
“叩叩叩。”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着实是吓了她一跳。
赵舒献宝似的把手机递上前,“你快看看。”
江清柠不明他的意思,问:“这是做什么?”
赵舒进屋,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着急忙慌道:“你打开相册看一下就知道了。”
江清柠疑惑中调出了照片,说实话,白天见秦姵时,她浓妆艳抹,有一种高贵的魅力,而照片中的女人,只是略施粉黛,清纯而无瑕,站在俊美如斯的沈烽霖面前时,就是一种和谐,互相衬托的美。
赵舒道:“两个人现在还在那边脉脉含情的聊着天,那氛围,你那个前夫就差上嘴亲了。”
江清柠啪的一声关掉了手机,她站起身,口齿有些结巴的说着:“太晚了,赵公子回去休息吧。”
赵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给推出了房门,他轻轻拍了拍门,“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江清柠有些失落的坐回了椅子上,用力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是你自己推开的,现在伤心个什么劲儿?矫情,太矫情了。”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江清柠忍无可忍的打开门,“我说过了,我要休息,你别敲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