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佳华最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院。
陈氏提着炖好的鸡汤匆匆忙忙的从停车场跑过来,两两照面。
蒋佳华觉得颜面无存,越发气不过。
陈氏自上而下的审视了一番跟自己面对面却是一言不发的大嫂,轻咳一声,“大嫂也来医院看望母亲?”
蒋佳华冷哼一声,“你也别上去了,三弟派了好些人守在病房外,甭说我们了,连只苍蝇都甭想飞进去。
”
陈氏诧异道:“三弟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口口声声冤枉我下毒伤害母亲,到了医院却借由检查的名头扣押着母亲不让她出来,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陈氏不明,摇头道:“三弟不是这种人。”
蒋佳华张望着四周,确信并没有闲杂人等之后,面色凝重的走到了陈氏面前,说得言之凿凿:“你和我都明白母亲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陈氏神色一凛,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这个敏感话题,她打着哈哈道:“大嫂你这是胡说八道什么?”
“你别跟我装傻充愣了,三弟这么做,不就是明摆着想要逼着母亲把那个东西公开出来,以她老夫人的名义,谁会怀疑这个东西的真实性?”
陈氏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所措道:“三弟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当初他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也不会任由你公开——”她把多余的话吞了回去,大家心知肚明便可。
蒋佳华不由得苦笑一声,“我也是看不明白他沈三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就算是妇人,也知道一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沈烽霖再高贵,也不可能会拱手相让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我去问问他。”
蒋佳华拉住她的胳膊,“你现在去问他,不就是明摆着想要戳破这层纱吗?这事一旦捅破了,他沈烽霖也不必再虚情假意的和我们演什么兄弟情深。”
“不可能的,不会的,三弟不是这种人。”陈氏斩钉截铁道。
“难道你真想等到三弟逼着母亲公开了遗嘱,等到我们两个哥哥一无所有,才看清楚三弟的真面目?”
陈氏低下头,大概是半信半疑中。
蒋佳华压低着声音,“现在还有一个办法,能够化险为夷。”
陈氏抬头,“你什么意思?”
“你陈家手里不是有几家媒体吗?这个时候只有公开他沈烽霖私自囚禁母亲,不让我们所有人进去见面,制造舆论,逼着他把母亲放出来,更是先下手为强揭穿他的目的,他想要威胁母亲假造遗嘱。”
陈氏疑惑不已,“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蒋佳华轻轻地拍了拍陈氏的肩膀,“你认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三弟以母亲中毒为借口,把她关在医院里避不见客,不就是心里有鬼吗?”
陈氏眉头紧蹙,“我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处理。”
蒋佳华指着医院大门口,“你如果不信,进去试试,看看三弟会不会让你见母亲一面。”
陈氏往住院部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大嫂,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不能骗我。”
蒋佳华郑重的点了点头,“你也说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旦这艘船塌了,我们谁都幸免不了。”
陈氏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才慎重的拿出手机。
蒋佳华站在一旁,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黄昏,夜幕降临。
江清河推着大大的行李箱从后门走出去,她确信周围并无多余的路人之后,小心翼翼的将箱子抬上了车子里。
轿车在傍晚的余晖下,扬长而去。
随后一辆车同样不露声色的从车库里驶了出来,尾随其后。
昏黄的夕阳余晖洒落在河畔两侧,微风徐徐下,碎光闪闪。
江清河拖着箱子朝着杳无人烟的河岸走去,箱子里怕是装着什么很沉重的东西,行李箱被压得咯吱咯吱响。
夜风袅袅,河畔周围,落针可闻。
江清河喘着粗气,再次确信周围没有任何人之后,准备一把将行李箱推进河里。
“这里面装着什么?”程易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她扔下去的箱子。
江清河被突然闯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把箱子从河里拖了回来。
程易始料未及这个箱子会这么重,差点被它带着一同摔进了水里。
江清河支支吾吾了好久,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程易已经不想再听她解释什么,直接将箱子给打开。
江清河本能的出声阻止着,“你不能打开。”
程易不闻不问,执意将箱子给完全打开了,在开箱的瞬间,扑面而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
江清河眼见着他被熏得差点晕过去,急忙把手绢递给他,“让你不要打开,你偏要打开。”
程易捂住口鼻,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这是什么东西?”
江清河哭笑不得道:“之前我想着学习厨艺,就买了一头猪回来,结果忘记了,一直放在地下室里,昨天打扫的时候才发现的,都腐烂了。”
程易一想起那恶臭连天的味道,忍不住的就想要吐,他摇头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扔垃圾桶里,跑来这里做什么?”
江清河尴尬的低下头,“我怕你觉得我在浪费粮食。”
程易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他摆了摆手,“这东西不能随便乱扔,我、我拉去垃圾处理站。”
江清河点头,“我帮你抬上去。”
程易坐上车子,刚扣上安全带,还没来得及交代什么,就听得对方一问。
江清河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易犹如被踩住了小尾巴的宠物,瞬间蔫了气势,他结结巴巴的说着:“我回来的时候看你神色匆匆的、跑出来、以为、以为会有什么事就跟着来了。”
“我以为你是故意跟着我的。”江清河莞尔,“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程易心虚的低下头,转移话题道:“我先去把东西处理了,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去。”
江清河望着离开的车子,确信他不会再返回来之后,这才漫不经心的走到车后,看着封闭的尾箱,嘴角高扬,笑靥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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