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娉霜依然跪着,几乎是带着哀求的语气,她苦苦请求着,“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一定不会赶尽杀绝的,对不对?”
江清柠瞧着周围越来越多的闲杂人等,明摆着这位姑奶奶就想着让自己骑虎难下被迫答应她,思及如此,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掉头就挤出了人群。
沈娉霜不敢置信她就这么扬长而去了,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跟着追上前。
江清柠心急火燎的跑进了电梯,不停的喘着粗气,幸好自己脸皮够厚,管你跪着还是站着。
沈娉霜眼睁睁的看着电梯关上了。
病房里,徐萌萌正无聊的刷着肥皂剧,听着开门声,立马翘首以盼着。
江清柠进了病房,紧张兮兮的把房门反锁上。
徐萌萌打趣道:“你这是被人跟踪了?”
江清柠掩了掩嘴,“沈家那位姑奶奶好像是脑子出毛病了,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跪在我面前,让我饶了陈静静。”
徐萌萌尝试着想象出那是什么局面,但画面太过惊悚,她放弃了给自己找不愉快。
江清柠长吁出一口气,“这位姑奶奶是更年期到了吗?我总觉得她行为举止太奇怪了。”
“你也别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劳心费神,刚刚你是跑着上来的?”徐萌萌哎呀一声,扶住了她的胳膊,“你说说你也是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子,能跑吗?”
江清柠挠了挠后脑勺,“我一时慌了,就怕被她追上似的。”
“她又不是牛头马面,你怕什么?”
江清柠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大概是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太过怪异,有点像是走火入魔疯癫了。
“叩叩叩。”敲门声忽然响起。
两个女儿面面相觑一番。
徐萌萌吞了吞口水,“她不会找上门了吧?”
江清柠嘴角抽了抽,“她应该不知道你在哪间病房。”
“可是她去护士站一问不就清楚了?”徐萌萌拉着江清柠的手把她护在了身后,“咱们也不必虚她。”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
徐萌萌慎重的推开了一丝门缝。
陈霆看向从门缝中伸出来的小脑袋,忍俊不禁道,“你在干什么?”
徐萌萌忙不迭的把房门推开,尴尬的东张西望一番,“原来是陈先生。”
“难道还有别人?”陈霆顺着她的目光也是四下看看。
徐萌萌心虚道:“没有,没有。”
陈霆把手里的餐盒递给她,“我有个电话需要先回复一下。”
徐萌萌缩回脖子,虚惊一场的拍了拍心口,“不是那位姑奶奶。”
江清柠忍俊不禁道:“你刚刚的样子就像是老母鸡护小鸡崽,生怕被大老鹰叼走了。”
陈霆走到楼梯间,看向一脸憔悴的女人,漠然道:“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沈娉霜耷拉着脑袋,细弱蚊音的说着:“我是来找江清柠的。”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后别再踏进这里一步。”陈霆没有与她多费口舌,转身准备离开。
沈娉霜很不喜欢他那种事不关己的不以为然模样,加重语气,道:“静静可是你的女儿,你就这么不管不顾她的生死?”
“她该受到什么处罚,法律会公平公正的处理,我就算是她的父亲,也不会知法犯法强行洗清她的罪孽。”
沈娉霜大笑起来,“好一派正义凛然的说辞,从你发布新闻通稿断绝父女关系开始,你就没有再想过管她的生死。”
“既然你知道我早就和她断绝父女关系,你就不该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沈娉霜挡在他面前,两两四目相接,她吼道:“她那么尊重你,把你当成天一样崇拜,你现在就一句轻飘飘的不是我女儿后就任由她被人欺负,陈霆,你算什么男人?”
“沈娉霜,你别以为我没有听到你和沈老夫人说的那些话,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代表我可以任你欺骗。”陈霆步步紧逼,“她陈静静是谁的女儿,你说的没错,我会做亲子鉴定。”
沈娉霜被逼至墙角,她没有想到陈霆会知道这个秘密,他难道都听到了?
陈霆目光如炬,眸色如墨,深邃而不见底,他道:“这些年我被你和齐氏骗的团团转,我也怀疑过静静是不是我的孩子,可是我从未想过去查验,我相信这么可爱又聪明的孩子会是我的骨肉,事到如今,我才发现,原来她的心狠手辣遗传不是我,难怪比我更是不留余地。”
沈娉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我那是,我那些话都是——”
“你打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边都说瞎话吗?”陈霆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现在应该庆幸她不是我的女儿,或许沈家还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
“陈霆——”
“可是,我不会放过你们。”陈霆摔门而出。
沈娉霜心口一阵一阵又堵又慌,像是被人挖了心一样,空荡荡的让她再也找不到安全感。
她该怎么办?她的静静该怎么办?
午后,阳光正浓,宁静的别墅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响。
程易刚进玄关,便听见玻璃破碎声,他下意识的跑向了大厅。
江清河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捡拾着碎片,察觉到身前来人后,她抬了抬头。
暖暖的光线透过窗纱细细碎碎的投射到江清河的脸上,她嘴角轻轻上扬着,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桃花杏目,眸中像是荡漾着一洼清泉,让人心旷神怡。
程易承认,江清河特别美,特别媚,又娇又柔,那双杏花眼,像是会吸噬人的魂魄,一抬一敛间,让人情不自禁的心之向往,沉迷而疯狂。
江清河指尖一疼,她收回目光看过去,手指头被锋利的花瓶碎片割开了一道口子,丝丝缕缕的疼痛袭来,让她精致的眉宇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程易蹲在了她面前,拉起她的手,用着纸巾轻轻地擦拭着,“小心一些,起来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江清河拒绝了他的好意,态度决然而孤傲,“这里没有人,你程先生也不必演的情深义重,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处理。”
程易看着她,“你就这么不识好歹?”
江清河轻笑,语气里带着挑衅:“我向来就是不识好歹,你又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