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柠呆了,在这么一瞬间,她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她甚至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被一个浑身发着光的男人捏着脸,然后深情款款的说着:傻丫头。
那低沉的嗓音像是绕梁三尺的乐曲轰轰烈烈的回荡在她的脑海里,就如那百花齐放时漫山遍野的生机无孔不入的渗进她的血液里,沸腾了,荡漾了,止不住的浮想翩翩了。
她承认,她有些失去理智了。
深夜,明明静悄悄的落针可闻,却忽然响起两道略显得杂乱的心跳声,咚咚咚,咚咚咚。
沈烽霖想过控制自己的理智,在他眼前的这个丫头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自己稍稍用力一点,她就得被自己捏碎了吧。
所以他很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像极了偷尝禁果的小青年,心里渴望着穿过眼前这条楚河汉界,动作却是迟缓甚至胆怯。
江清柠羞涩的垂了垂眸,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捏紧了裤腿,也心里数着数,打着节拍,下一步行动啊,你傻愣着做什么?
然而,空气仿佛凝固了。
江清柠双手更加用力的攥着裤腿,暗暗腹诽着:他为什么没有动作?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暧昧到月亮都要藏起来的羞答答时刻,他怎么就一动不动了?
她忍不住的瞄了瞄自己的着装,睡衣是那种特别保守的中年人服饰,难道是他觉得少了一点兴趣?
江清柠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趁其不备的时候解开两颗扣子,稍微显得有货一点?
等等!
江清柠瞠目,我他妈在想什么?
我竟然想要跟沈三爷亲亲抱抱举高高?
江清柠往后一缩,避开了男人的接触。
沈烽霖掌心一空,他倏然回过神,道:“睡觉吧。”
屋内的灯光又一次灰暗了下来。
江清柠双手抓着被单,目光灼灼的盯着天花板。
她失眠了。
沈烽霖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亦是不出声,任她翻来覆去。
江清柠侧过身,屋子里一片黑漆漆的,很奇怪,她好像依旧能够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男人的鼻子特别立挺,唇部弧度也是极完美,呼吸声很是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吧。
江清柠挺着胆子往他身边凑了凑,伸出小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随后更是做贼心虚的躺回了原位。
屋子依然静的鸦雀无声。
江清柠哭笑不得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你在做什么?
“睡不着吗?”轻飘飘的男人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恍若惊天巨雷,炸得江清柠动弹不得。
“我、我——”江清柠语塞了,所以说她刚刚做的那些小动作他都是知道的?
“是不是想我抱着睡?”沈烽霖翻过身,如同往常那样伸出双手将她抱入了怀里。
江清柠瞬间面如熟透的樱桃,心跳加剧,整个人活脱脱的变成了一根木头,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了。
“还是睡不着?”沈烽霖直接坐了起来。
江清柠诧异道:“三爷,是不是我吵着您了?”
沈烽霖没有回复她,而是将她的头枕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轻重有度的替她按摩着头部。
江清柠道:“没事的,我很快就会睡着了。”
“嗯,睡吧。医生说这样有助于入眠。闭上眼睛,别说话了。”
江清柠听话的闭上了双眼,不知不觉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沈烽霖停止了按摩,指尖温柔的摩挲过她的下巴轮廓,最后弯下腰一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日出东方,阳光明媚。
“叮咚……”
江清柠捧着牛奶刚喝了两口,便听得门铃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瞧那阵势,来人必然也不是善茬。
秦妈站在视频前,回头看向自家夫人,压低着声音道:“又是那位陈小姐的母亲。”
江清柠啃了一口面包,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上的面包屑,道:“让她进来吧。”
齐氏听着开门声,面无表情的就往里冲。
秦妈将新泡的红茶客客气气的放在了小桌上。
齐氏翘起一腿,双手环绕,冷哼一声,“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
“陈太太可能是身居高位久了,所以一心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唯你马首是瞻,某一天被打下了神坛,这种心理落差确实是难受。”江清柠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陈太太也不必跟我拐弯抹角,你三番四次上门究竟想说什么?”
“也就一件事,离婚吧。”齐氏开门见山道。
江清柠忍俊不禁道:“我发现你们这种在国外生活的女人都特别喜欢用自己的思想去约束别人的生活,沈家那位姑奶奶就是如此,没成想你也是这般,你们觉得我像是那种听话的孩子吗?”
“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婚?”齐氏再问。
“这位夫人你说错了,这种话应该是原配问小三,你要多少钱才能离开。”江清柠将一张卡放在桌上,“里面有五百万,不够我可以再加。”
齐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直接拿起桌上的红茶,看那势头是打算泼对方一脸让她冷静冷静。
江清柠道:“这茶是拿来喝的。”
齐氏的教养让她放弃了这般粗鄙的行为,她坐回了沙发上,目光如炬,道:“我现在还算是和颜悦色的跟你商量,如果你非得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想这局面就难收拾了。”
“陈太太,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得惦记别人的丈夫呢?我瞧着陈小姐也不像是白莲花,绿茶婊啊。”
“你给我闭嘴。”齐氏吼道,“我不是在问你意见,你听也好,不听也罢,这件事容不得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嗯,我不愿意。”
齐氏半眯着眸子,“果然如同沈姐姐说的那样油盐不进。”
江清柠道:“我确实是有些死脑筋。”
齐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既然如此,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懂怜香惜玉,我女儿喜欢的男人,谁也抢不走。”
“秦妈,送客。”江清柠镇定自若般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陈太太慢走。”
齐氏再瞥了她一眼,“果真是暴发户的女儿,里里外外都是穷酸气,我会让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上流社会可容不下你这种一无是处的野山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