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如何不知这个小丫头的心思,转过身将她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的放了下来。
江清柠嘟着嘴,闭上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沈烽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江清柠下意识的抱住她的颈脖,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把自己抱回床。
沈烽霖温柔的将她放回了床上,摩挲着她的发丝,最后犹如蜻蜓点水那般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睡吧。”
江清柠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大步流星般出了房间,没有再给她任何胡搅蛮缠的机会。
她只得无辜的卷起被子,默默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自己今天穿得太正经了?
果然啊,她应该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拖光光的。
沈烽霖刚关上房门,手机便孜孜不倦的闹腾起来。
“什么事?”他转身进了书房。
“三爷,大公子刚刚回了沈家,老夫人请您回来一趟。”
沈烽霖看向已经是漆黑一片的夜空,握着手机的手本能的紧了紧,“我知道了。”
夜间,林中不知何时起浓雾密布,可见度不到二十米。
一辆轿车疾驰而过。
沈家大宅,鸦雀无声。
沈老爷子精神倦倦的坐在椅子上,月光有些朦胧的照耀在他四周,将整个书房衬托的更显几分萧瑟。
“父亲。”沈烽霖叩了叩门。
“坐吧。”沈老爷子声音发紧,仿佛衰老了不少。
“沈天浩那小子又胡说八道了什么?”沈烽霖看向那满地的玻璃碎片,老爷子怕是发了不小的脾气。
“家门不幸啊。”沈老爷子说得咬牙切齿,“想当初,我给他定下了那么好的一门婚事,他偏偏放着金镶玉不上眼,捡回一颗玻璃球还当宝似的,他是瞎吗?”
沈烽霖很不喜欢自家的小丫头被别人惦记着,目光倏地沉了沉。
沈老爷子自知失言,缓了缓,继续道:“本以为江清河这次闹出这种事,那个混小子可能想得明白了,谁知道他偏是中了这个女人的邪,刚刚,就在刚刚他就在你那个位置,字正腔圆的跟我说他非江清河不娶。”
“您打他了?”沈烽霖瞧见玻璃碎片中被随意丢弃的戒条。
“打得他皮开肉绽,他依旧执迷不悟的要娶那个女人。”沈老爷子越想越是想不明白,他的大孙子怎么就年纪轻轻眼睛瞎了呢?
沈烽霖沉默中将戒条捡了起来,上面似乎还沾染着什么红色液体,应该是血迹。
“就算断绝关系,他也毫不知悔改,死活要和江清河在一起。”沈老爷子扶额。
“既是如此,您便同意吧。”
沈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道:“你不是不知道江清河的人品,你让我同意她嫁进沈家,你是想让全京城都看咱们家笑话吗?不,我不会同意。”
“我的言外之意是断绝和沈天浩的关系。”
“……”
“我会发布声明,完全断绝沈天浩与沈家的联系,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他的所作所为与我沈家毫无瓜葛。”
“这、这会不会太——”
“这若是他所想他所愿,我们也不便强人所难。”沈烽霖平整的将戒条放在书桌上。
沈老爷子也是无话可说了,默默的看着那被染血的戒条,最终无力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
翌日,清晨,沈家的一则声明轰动全城。
沈一成面色凝重的看着荣登新闻榜首位的热搜词,当真是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沈老爷子亲自承认自此和沈家大公子沈天浩再无亲属关系,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全城沈天浩被赶出沈家了吗?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落得无家可归。
他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爸怎么能做得这么绝?”蒋氏将手机扔在桌上,“无论天浩做了什么事,也是沈家的子孙,他怎么可以公开断绝关系?”
沈一成烦躁的捏着鼻梁,“这都是他自找的。”
“想当年二弟做出那种事的时候,也不见他老人家断绝和他的父子关系。”蒋氏咄咄逼人道。
沈一成瞥了她一眼,“这种话你最好别在外人面前说起。”
“更何况三弟和江清柠之间也不见得有多么的光彩,别忘了,江清柠曾经是你儿子的未婚妻,也就是他沈三爷的侄媳妇!”
“所以说大嫂现在是在教训我一把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们抢女人?”低沉又冷冽的声音从二楼方向传来。
蒋氏闻言神色一凛,急忙回头,只见沈烽霖正一副慵懒淡然的随心所欲模样缓缓从二楼走下。
“或者说大嫂是在膈应我捡了你儿子不要的东西却拿回家自己当宝贝宠着护着?”沈烽霖绕过花瓶,眉目轻挑而起,不过就是斜睨一眼,却看得人心惶惶。
蒋氏连大气都不敢出,这说人坏话最忌被人听见,更何况还是被当事人听见。
沈一成皱紧眉头道:“妇人之见罢了,三弟别见外。”
“再者大嫂的意思可能是在批评我一个老男人不知好歹去惦记人家小姑娘,不懂自爱?”沈烽霖大步一跨,直接坐在了两人对面。
蒋氏吞吞吐吐的解释着:“三弟误会了,我就是一个妇人,随便说说罢了。”
“无风不起浪,没有这种想法,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话,或许在大嫂心中早已根深蒂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了,对吗?”沈烽霖的目光越发犀利的落在女人身上。
蒋氏更是坐立难安,只得苦笑道:“我就是嘴碎,三弟怎么可能是混账,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才是混账。”
“大嫂把我和沈天浩放在一起比较,这本身就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
“也许在大嫂心中自家儿子必定是人中之龙,但大家心知肚明他有什么能耐,这闯祸的本事倒是数一数二。”
蒋氏当场黑了脸,已经不顾身份,加重语气道:“三弟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莫非大嫂觉得我说错了?”沈烽霖就算不动作,也能不露声色的压制住女人那微不足道的怒火。
蒋氏目光如炬,却是敢怒不敢再言,只得恶狠狠的瞪着自家没有骨气的丈夫。
沈一成徘徊在两人中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们也不方便再多说一二。”
“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的儿子被赶出去?”蒋氏反问。
“他自找的。”沈一成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支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