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浩气喘吁吁的靠着车门,眼中的怒火烧的蹭蹭蹭的,他当真没有想到他们欢天喜地的回来,结果却是被赶了出去。
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越无法控制自己。
“啪。”他忍无可忍的一脚踢在了车门上。
一旁,江清河却是一声不吭,她目光凌冽的瞪着沈家的那扇又高又大仿佛不可碰触的大门。
她可是这沈家未来的孙媳妇儿,如今却连这扇门都不敢进,然而江清柠呢?她竟然堂而皇之的住了进去。
江清河两只手紧握成拳头,指甲狠狠的刺进皮肉里,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满腔都是不甘心。
很不甘心!
凭什么她运筹帷幄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跟在沈天浩身后暗送秋波,终于把他领进了自己的世界。
原本以为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江清柠被退婚,她高调的嫁进沈家,成为这京城人人敬畏的名门夫人。
最后呢?
却像个过街老鼠被沈家拒之门外!
“清河,你怎么了?”沈天浩察觉到身侧女人的不对劲,急忙握住她的手。
江清河的手心满是汗,她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吓到了?”沈天浩自责不已,“都怪我不好,不应该这么急切的把你领回来的。”
江清河温柔的靠在他怀里,“这事不怪你,是我不讨喜。”
“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他们一个个瞎了眼看不到你的善良,反被江清柠那个死丫头蒙蔽了双眼。”沈天浩说的龇牙裂齿,“看来我昨天还是打轻了。”
江清河摇了摇头,“你不能这么想,姐姐她也是无心的。”
“她今天这样做就是有意的,故意让我在所有家人面前出丑,我一定不会放过她。”沈天浩暗戳戳的思考着下一步他该如何做,这口恶气他不撒出来浑身难受!
夜色朦胧,山里不知不觉起了浓浓的夜雾。
江清柠徘徊在屋子里,时不时靠在大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夜深宁静的,他们应该都睡了吧。
于是乎,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更像是偷鸡摸狗的小贼踮着脚从走廊一头走到了另一头,瞻前顾后的左右环视,确信真的是没有任何人之后,她把头贴在了房门上。
屋子里静悄悄的,三爷也是睡着了吗?
她噘着嘴扯了扯头发,他是不是生气了?
如果有人欺骗了自己,她肯定也是会生气的。
江清柠垂头丧气的索性蹲在了门外。
突然间,有一双鞋进入了她的眼帘。
江清柠惊慌失措般抬起头,目光定定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男人。
沈烽霖手里拿着一杯牛奶,面色冷淡,不温不火。
江清柠仓惶中从地上站起来,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启齿。
沈烽霖道:“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江清柠心虚的低下头,身体紧紧的贴着墙,甚至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为什么骗我?”沈烽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江清柠更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缝把自己藏进去。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被欺骗。”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半分情面。
江清柠脑袋埋得更低了,两只手来来回回的捏着裙角,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想解释,却又发现自己连个理由都没有。
她就是存了心的想要让沈天浩不痛快。
可是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怕他寻私心偏袒沈天浩吗?
江清柠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一晚上的不管不顾,不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吗。
“你以为我会偏袒沈天浩?”沈烽霖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直言不讳的揭穿这层纱。
江清柠倏地抬起头,满目惊恐的看着他。
沈烽霖再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徇私枉法的伪君子?”
江清柠急忙摇头否决,“不是的,您不是这种人。”
“既然你说我不是这种人,为什么还要骗我?”
江清柠咬紧下唇,又蔫气了。
沈烽霖走近她一步,“我不会偏袒任何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沈天浩做错了事,我会处罚他。”
江清柠想要后退,却是退无可退。
“你不相信我?”
“没有。”她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骗我?”他又问。
江清柠急的红了眼,额头上的伤口阵阵发疼,瞬间像是失去了血色那般,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沈烽霖见她眼一闭,心脏好似在那一刻都骤然而停了好几秒,他慌不择路般接住她倒下来的身体。
惊愕道:“丫头,你怎么了?”
江清柠只是晕了一下,但现在这种情况,她觉得自己一直晕下去更好一点。
思及如此,她毫不客气的装晕倒在了他怀里。
嗯,他身上好香。
沈烽霖真的慌了,竟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她抱了起来。
他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明知道她受了伤身体虚弱,竟然还这般咄咄逼人的质问她。
沈烽霖慌忙中将她放回了床上,拿出手机准备叫医生。
江清柠生怕他真的把医生叫来了,装作慢慢的清醒了过来,她抬起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沈烽霖低下头。
江清柠哑着声音道:“三哥,对不起。”
沈烽霖皱了皱眉,将手机放置在一旁,蹲下了身子,靠她更近一些,他道:“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江清柠鼻子一酸,索性破罐破摔的大哭起来,“我就是心里有气,就是看不惯沈天浩那趾高气昂为所欲为的样子。”
沈烽霖被她的哭声吓了一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得顺着她的语气安慰着:“我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可是您都不管我。”江清柠撇了撇嘴,像极了受尽委屈回家告诉家长,然而家长却让她心胸宽广以德报怨。
她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做不到以博爱之心渡天下苍生,她只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我不痛快了,大家一起不痛快。
人活一世,短短几十年,凭什么要让自己委屈?
沈烽霖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管你了?”
江清柠轱辘着大眼珠子:您这样不闻不问不就是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