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宴会很晚才散了场,苏蔚回去的时候都快困了,沐浴后就自然躺在床上,连宿禾都不等了。
颇有几分恃宠而骄的意味。
宿禾披着外袍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苏蔚已经快要睡熟了过去,她板下脸,走过去捏了下暗卫的脸,语气中夹杂着斥责:“怎么不等孤?”
苏蔚分得清宿禾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她强撑着精神,勾住宿禾的脖颈,把头搭在人肩膀上,嘟囔着:“我好困,主子要早些睡啊。”
“我要……说不出来话了。”
苏蔚低喃了一句,便彻底闭上了眼睛,放松靠在宿禾怀里。
女帝坐在床边,她能嗅到暗卫身上同她一样的气味,她们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就同床共枕的时间也已经半年了,晃晃眼就要过去了。
天气冷了,窗外的风凌冽地呼啸着,宿禾把苏蔚小心放在床上,她垂眸看了暗卫许久,才将摇晃的烛火熄灭,也在黑夜悄然藏匿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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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一般都是在冬季,在大雪那几天,只因为要让上天看见他们的诚心,但今年不同,时间提前了,好在一切准备的都很充分。
宿禾包括几个宗亲大臣都是要一起去的,宿鸢有孕在身就让贺成将代替,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人,一行人出行快要百来人。
光是保护的暗卫和侍卫都数量足够的。
苏蔚从未提出自己要去,她不说宿禾也不谈,只在前一天出发的时候让苏蔚备好衣服。
暗卫泡在浴池中,她后背靠在池壁上,半个身子歪在池沿上,她眯起眼睛看着宿禾,也没回答,只探出舌尖舔了下主人的唇,然后两个人一同栽倒水里,再起来时苏蔚浑身都湿透了。
她腿架在宿禾臂弯中,仰起头享受着,她手抚摸着宿禾的脸,低声道:“属下陪着主子一起。”
再多的话都被拆的支离破碎,但苏蔚能感觉到,宿禾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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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祭祖的地点是在靠北方的一座有名的山上,那里一路上都有赶过去游玩的游客,苏蔚中途休息的时候还问了那些人。
她穿得很朴素,也不显得穷困,倒是给人一种很好接触到感觉,苏蔚冲人一笑,那双圆圆的眼睛就会弯下去,一看就是好孩子。
“和金山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吗?”苏蔚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瓜子,慢悠悠嗑起来。
对方是一对夫妻,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那小宝宝是个女孩,一看就苏蔚就笑,弄得她心里一软,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好在这孩子乖,不哭也不闹,就抓着她的手自己把玩着。
“有啊。”女人说,“那里的大师算命可准了,你可以去找大师算一算,而且那里许愿也很准,可以求一求平安符之类的。”
苏蔚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男子这时开口补充:“就是也要小心,那里有悬崖,不少人都在那里失事过,据说没人活下来。”
女人这时出声:“不是说了
有一个人吗?”
“不一样的,那种就是神仙保佑了,正好把自己掉在悬崖中的洞中,其他人哪里有那么好的运气啊。”
女人点头:“也是命大,捡回来一条命啊。所以啊小姑娘,晚上就别出去了,要多加小心啊。”
苏蔚重重点着头:“我知道了,多谢二位。”
她把孩子温柔换给了女人,又拿出一个香囊放在孩子怀里:“这里面都是药材,对身体好的,孩子用也没关系。”
女人要推拒,但苏蔚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客栈里没再和他们碰面过。
一行人步伐也不算慢,但里面有不少人老骨头了,宿禾总归要照顾些。
而且还有个柏愫随时随地的发疯,时常弄得不得安宁。
但宿禾似乎没准备放弃过柏愫,依旧带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这也让苏蔚产生了好奇,对柏愫看了许久也看出个所以然,她的动作明目张胆,丝毫不掩饰,宿禾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有些无奈把人拉回车厢,她肃声道:“外面风寒,小心生病。”
苏蔚自然靠在宿禾怀里,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又对着宿禾笑起来,她应下:“好啊。”
宿禾伸出手抱住苏蔚,她低声道:“柏愫同孤母亲是亲姐妹,但是当年柏愫莫名失踪,我们苦寻许久,但是最终还是认定她已经死了,没想到是被何姝琦拘禁了”
“柏将军和何姝琦是……”苏蔚沉默了下,后面的话她们都没往下说,但心里都已经明了。
那些被困住的岁月,何姝琦到底对柏愫是何种感情就不得而知了。
“主子。”苏蔚低声喊,“您似乎愿意同我说些话了。”
宿禾轻笑:“孤何时不与你说话了?”
苏蔚一字一句道:“我是说,您愿意同属下说些过往了。”
暗卫的眼眸不偏不倚对上宿禾的眼睛,她伸出手轻碰了下宿禾的眼眸,她轻声问:“您那日在江南说的话——”
宿禾反手攥住她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把头埋在苏蔚的颈窝里,并未答复,只有沉沉的呼吸声告知了一切。
是这样啊——
苏蔚心里有着一丝报复的快感,你看,她还是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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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金山真的很高,苏蔚跟着她们一起走到半山腰时就撑不住了,只能放弃了。
她坐在一处石块上休息,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往上爬,有的哭有的笑,只不过那些苦难和幸福都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要做的,只有解脱自己。
“施主。”
苏蔚听见声音抬起眼,她没转过身,只沉默不语。
但那人也坐到了她身边,听声音就知道是一个很温和的女僧人了。
苏蔚终于有了反应,她冲着对方仰起唇,恭恭敬敬道:“大师。”
女僧人摇头:“算不上的。”
“你这孩子……”她的手触碰着苏蔚的眉眼,“怎么那么难过呢?”
苏
蔚同样也否认了:“难过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不会有人开心一辈子的。”
女僧人又说:“我给你算一卦吧,感觉你我有缘。”
“好啊。”
苏蔚大大方方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她手绞在一起,还是会有些紧张的。
片刻后那人说:“会绝地逢生的。”
苏蔚“嗯”了声:“多谢大师。”
僧人站起身,刚要离开,突然撂下一句:“相信你自己的判断吧,会活下去的。”
话音刚撂苏蔚就猛地扭头看过去,但哪里还有那僧人的身影,仿佛方才只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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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祭祀为期三天,而苏蔚身体实在不够好,爬不上去,宿禾给她安排人守在身边,蛊虫也在分别的时候安抚过,只有无法抗拒的思念,其他的疼痛感倒是没感觉到。
她就带着人闲逛着,求了一个平安符,祭祀结束后就会来到山下住一晚上。
苏蔚三日都未曾看见过宿禾了,她把平安符塞到了宿禾的衣服里,她说:“主子,给你求的。”
宿禾抱住她:“身体疼过吗?”
“没。”苏蔚也回抱住宿禾,她声音放软,“一切都很好。”
“那就行。”
两个人抱在一起,那一刻仿佛所有心意都想通了,她们接吻,一同沐浴,再躺在床上。
苏蔚被宿禾亲了亲眉眼,她笑着:“好困。”
宿禾“嗯”了声:“那就睡吧,不折腾了。”
那就睡吧——但愿能睡个好觉。
苏蔚睁着眼睛,弯了眉眼。
那一晚宿禾震怒,发现苏蔚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首领带着一部分暗卫一起出去寻找着。
苏蔚没有隐藏脚印,很自然带着宿禾她们找了过来。
她就站在悬崖峭壁边缘,往后一步便粉身碎骨,苏蔚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看着宿禾。
“主子。”苏蔚喟叹一声,“天冷风寒呀。”
宿禾半点笑不出来,她伸出手:“过来。”
苏蔚摇头:“算了吧,属下……不太想回去呢。”
“苏蔚!”宿禾终于是压不住火,“孤对你还不够好吗?”
苏蔚自然回应:“好啊,主子当真是极好。”
“那你——”
“主子。”苏蔚第一次打断宿禾的说话,她认真道,“您过来些吧。”
话一出首领就要拦住,但被宿禾示意退下,她大胆走了过去,在苏蔚面前几步位置停下,她也不敢轻举妄动,苏蔚看起来是真的打算跳下去。
苏蔚拿出一根玉簪,是宿禾曾经送给她那一支,她伸出手:“修好了,一直想找机会还给您。”
起风了,苏蔚的发丝也随之吹动着,宿禾慢慢伸出手,她目光一暗,突然抓住暗卫的手腕把人拉了过来,奇怪的是苏蔚一点不挣扎,乖顺被她抱住。
“主子。”苏蔚把玉簪稳稳别在宿禾发丝上,下一刻她就双手捧着宿禾的脸,用力吻了上去,宿禾瞪大了眼睛,被迫接受着渡过来的血液。
“陛下。”苏蔚分开些,她抬起的眼眸中全然是恨意和报复的快感,她说,“您要永远记住我啊。”
下一刻她用尽全身力气用力推开宿禾,连武功如此强悍的宿禾那一刻也被推的踉跄几步,她眼睁睁看着苏蔚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跌入山崖,再不见一片衣角。
“苏蔚!”
宿禾被首领拦住,她双目死死盯着,她低吼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孤找到她!”
她站起身,粗喘着气,刚要转身就顿住步伐,她错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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