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都怀了, 咱俩什么时候要个孩子?”西装革履的男子解开衣袖纽扣,目光深沉地看着正专注画画的妻子。这是李家空出来的一间屋子,面积宽敞,光线透亮。黎诗佑无法随心所欲地去工作室, 只能抽空来这里画。
黎诗佑不答, 只说:“哥哥不是不喜欢颜料味吗, 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在这吗, 我想你就过来了。”他从身后拥住她, 头埋进她颈窝,贪恋地汲取她的体香, 大掌伸进她的衣摆。
即使结婚两年了, 黎诗佑还是有点排斥丈夫的触碰,她身体瑟缩了下, 用一只手的后肘推他:“别闹。”
“我说真的, 我们要个孩子吧。”女人的内衣纽扣被他解开, 他的手掌开始肆意作弄。
“我现在不想。”黎诗佑倏地站起身,退开身子。
“是不想,还是你忘不了那个男人?!”李荣泽怒声诘问。这么多年, 是块冰都要被他融化了,可她却仍不为所动, 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想他堂堂三星太子爷,竟然连个不入流的爱豆都比不过, 这教他情何以堪。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其他人扯进来好吗。”黎诗佑依旧温温柔柔的。
“你敢说你现在忘了他?”李荣泽怒目而视。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两家联姻,目的是为了合作共赢, 大家做好彼此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想,”黎诗佑冷静地说:“我跟你谈生意,你非要跟我谈情,这不是故意挑起矛盾吗?”
李荣泽轻笑。人人皆道黎诗佑温柔可爱,天真无邪,谁能想到她私下比谁都精,不吃半点亏。
“身为我的妻子,生孩子也是你该履行的义务。”他提醒。
“我现在不想跟你生孩子。”黎诗佑默默地说。
“这由不得你,诗佑。”说罢,李荣泽开始强迫黎诗佑。
“放开我!你这是婚内强|奸!” 被压在画椅上的女人衣衫不整,面色涨红,扑在她身上的男人充耳不闻,被嫉妒、欲望裹挟的他此刻只想在她身上驰骋。
黎诗佑泪花闪烁,一只手拿起旁边的石膏头像扎砸向李荣泽的脑袋。她没下死手,李荣泽只是痛得叫了声。
他怒发冲冠,当即甩了黎诗佑一巴掌,这一巴掌太狠,黎诗佑嘴巴都出了血,白嫩的脸颊清晰地印着手掌。
“……诗佑。”打完李荣泽就慌了,过去急急地抓着她胳膊:“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太生气了,我控制不了自己。”
黎诗佑捂着发痛的脸颊,紧抿唇线,轻轻摇头。“我没事。”
李荣泽都佩服她的修养和好脾气,这要是其他女人非得疯闹不可。“对不起。”他替她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
就像出过轨的人还会再出轨,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三次,一次争执过程中,李荣泽又甩了黎诗佑一巴掌。
李荣泽跟黎诗佑疯狂道歉,说自己是太生气了,嫉妒她心里有别的男人,才会如此生气控制不了自己。
“诗佑,我真的爱你,很爱你,”他跪着跟她道歉:“我没想要伤害你,我比谁都想要保护你,真的,你原谅我好吗,忘了他,跟我好好过日子。”
她咽下苦楚,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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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至龙彻底当起了幕后制作人,工作室是他入伍之前就着手买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的事业处理得井井有条。
李圣语约他看画展,他原本想拒绝的,但想了一想,他又答应了对方的邀约。
只是他没想到李圣语会带他看黎诗佑最近的个人画展。这么多年,他从不刻意去打听黎诗佑的消息,怕修修补补好的心脏再次破碎。
这次黎诗佑的新作系列是《水色交响》,全部是水彩作品。权至龙看着其中一副背景全是墨色阴霾的城市路口。她的作品具有鲜明的色彩,强烈的阴暗对比和流畅的水分,笔触潇洒有力。
“我第一次见到水彩表现出这样的感觉,”李圣语失神地看着这幅画:“虽然我一点都不懂画,但是这会儿我想流泪。”
她感慨:“真想见一见这位画家。”
话毕,她就见一个年轻女人从楼上下来,只见对方身姿丰盈,肌肤胜雪,秀眉如远山含黛,如诗如花,她脚步轻盈,衣衫下隐隐约约的玲珑身姿,精妙无双。
权至龙怔怔地看着蓦地出现的人,眼眶微湿。时光匆匆,此去经年,她还是她,像落入凡尘的精灵,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黎诗佑看一眼三人,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现场。他们多久没见了,大概五年了吧。她忘了他无数次,也无数次以为自己彻底忘了,可笑的是一见到他,她就知道了什么叫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难过、悸动、委屈、欣喜……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不敢上前问他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知道,更没资格知道。
权至龙跟李圣语提了分手。
“是因为她吗?”李圣语道:“那幅画里的女生。”
她无意见过权至龙卧室的一副女生画像。“也就是我们那天看画展碰见的那个女生?”
权至龙没想到李圣语如此心细。“……是。”
李圣语苦笑。“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吧。”
“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结婚了。”权至龙笑得苦涩。
“至龙,既然她选择了结婚,就说明对她而言你不是最重要的,否则她不会抛下你,跟其他人结婚。”李圣语说。
权至龙敷衍地点了下头。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黎诗佑有多为难,他一点都不怪她,他只是难过三人之间存在着天堑鸿沟。
最终权至龙还是跟李圣语分了手。众人纷纷表示不解,这么好的女孩他竟然都不喜欢,不知道还要找个什么样的。
“找个海后吧,别去祸害良家妇女。” 一位损友调笑。
“找海后也不行啊,女的怀了孕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另一损友立即说:“依我看,干脆就不结婚了,单身多好啊,自由自在没人管,看美女的时候不会被骂,还不用上交银行卡。”
“我也这么觉得。”权至龙颔首。
自从决定不结婚,权至龙心里就好受多了,父母虽然心急,但看着日益消瘦疲惫的他也不忍指责。
结婚纪念日的那天,喝得醉醺醺的李荣泽和黎诗佑再次吵了架,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黎诗佑一直待在画室画画,婆婆多嘴念叨了两句,说什么整天玩颜料肚子不见反应,李荣泽听得不耐烦,就呛了黎诗佑一句。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李荣泽骨子里的臭脾气爆发,重重地扇了黎诗佑一耳光,这一耳光直接将黎诗佑右耳扇聋。
黎诗佑一直记得当时被扇完耳光,回到房间的感受:右脸炽热,耳朵像被被塑料膜糊上一样。
她独自去医院检查,诊治。被告知从此以后接电话只能左耳接,音乐的3D环绕音质她无法再听到。
这些只是小问题,最关键的是平时别人站在她右边跟她说话,她听不清,哪怕植入了人工耳蜗恢复听力。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自己还有另一只耳朵能听,可想着想着,她就哭了出来。
她跟李荣泽提了离婚。他哭得声泪俱下,不停地扇自己耳光,求她原谅,说自己以后不会再犯。
“我累了,不想再听你的道歉。”她不再原谅他。
最近不太平,怕影响两家股市,他们低调和平地离了婚,未对外公开。
回家的那天,李敏言抱着她哭得非常伤心,说是他们害了她。
“不是的,妈,跟你们没关系。”她只当自己这两年受的苦是为了家族生意付出的代价,沉静地摇头,话少得可怜。
一个下雨的日子,她离开了家,四处写生采风。
后来的某一天,权至龙去了曾经黎诗佑带他去的法国小镇,他给她画画的小摊还在,只是画师换了人。
夕阳下沉,他准备回酒店,瞥见对街的一处风景,登时驻足。
她曾经及腰的浅棕色头发染成了墨色,着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整个人看起来像误入人间的仙子。
他远远地、静静地看着她。有一种特别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似乎和他第一次见她时一样。
一个小女孩的气球飞走了,哭着要妈妈重新买,抱着妈妈的大腿,可怜又可爱。她在旁边瞧着笑了出来,然后她给小女孩重新买了一个,蹲下身将粉色的气球递给小家伙。
“赶紧说谢谢姐呀~”妈妈柔声交代女儿。
“谢谢姐姐~”
她笑得柔和,爱怜地抚摸小女孩的脑袋。
他大声喊她,她却恍若未闻,站起身离开,风掀起她的长发和裙摆。
“诗佑!”
“诗佑!”
他一边喊得声嘶力竭,一边挤开人群朝她跑去,可她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仿佛前一秒见到她只是他的幻觉。
他绝望地蹲在地上,甚至掩面哭泣,不顾路人投来奇怪的视线。
“至龙哥哥。”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他猛地抬头,看见了那张朝思暮想的的脸。他再度落泪,却是喜极而泣。
他站起身,一把将她紧紧地揽进怀里,力度大得好似要将她嵌进骨子里。“我好想你。”
她脸埋进他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她想要跟他说的话太多太多,千言无语在这一刻却只能化作眼泪。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终于写到这了。番外如果三天之内我都没写,那就代表没有番外了,想看番外的读者不要浪费时间一直等。
说句题外话,我这个人是不知道怎么去写太甜的剧情,所以最初这篇文的黑暗基调一定通篇下来就一直给人压抑的感觉,能看这篇致郁文的读者,我真的蛮感谢的,谢谢你们不嫌弃,有时候你们的一个小小支持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动力。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