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非常性感的手。
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用力之时微微凸起的青筋显得那只大手更是性感。
可是这样的手,却与那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脸并不相配。
“小心。”
让梅浅没想到的是她只是多看了对方这么一眼,对方便敏感的察觉到了自己这打量的视线,并且表达了自己不高兴。
这位狱卒出声将梅浅的注意力喊了回来,紧接着对方便立刻收回了扶着梅老太的手。
梅浅顺着对方收回的手再次看了那人一眼,还是那般普通的相貌。
普通到梅浅一扭头就能忘记对方的长相。
梅浅默默收回自己的视线,注意力又一次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梅石头身上。
此时,翠儿早就扑到了在了梅石头身边,一边号脉,一边流泪。
梅浅和梅老太也是快步上前,梅浅将一直带着的奶茶,用着茶壶嘴直接往梅石头口中灌入。
看着梅石头意识模糊时还能在感受到奶茶灌入口中,还能进行着吞咽动作,梅浅也忍不住微微地松了口气。
当初她母亲生梅澧的时候元气大伤,好在最后被半份奶茶补了回来,只是不知道她这次这一份奶茶灌下去梅石头能恢复多少。
“天哪,这手、身上,哪来这么多伤口?”
翠儿随手掀了一下梅石头身上衣服,却发现那衣服就跟破布条一般直接碎开,梅浅看着那鞭打拷问的伤痕,也忍不住扭过头去。
“嫂子,你看看哥哥,除了皮外伤,还有没有伤着骨头……”
皮肉伤的话,梅浅他们还能多花钱买金疮药,但是要是伤到了筋骨,就这里的条件,梅石头就算有命出去那也是要残废的。
“没……没有伤着筋骨。”
翠儿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但是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检查一番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皮肉伤得太多了,但是对方不知道是收着力,还是故意这般行为,内里五脏、筋骨都没受伤。
发现这般,翠儿便专心致志地给对方疗伤了。
她心里也是不住地庆幸幸亏梅浅提醒的及时,他们家带来的东西也够多。
梅石头浑身的伤口翠儿在梅浅和梅老太的帮助下得到了及时的清理和上药,甚至梅浅先前还提到给梅石头带一件宽松干净的里衣,如今也是用上了。
“奶……”
到了最后差不多的时候梅石头再次恢复了意识,他开口的第一声便是梅老太。
“石头?奶在呢。”梅老太听见石头的说话声立刻抓住石头的手,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奶,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梅石头还是说着和先前一样的说辞,“我冤枉啊,奶,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们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哥,你好好的,我们在想办法救你出去。”
梅浅这时候也开口安慰着梅石头,梅石头看向梅浅,梅浅就见梅石头嘴唇嗫嚅没有发出声音。
可是梅浅看着梅石头翕动的嘴唇,兄妹这么多年,哪怕只是原身的熟悉感,梅浅也读出了梅石头唇中的未尽之语——
牢里有眼睛。
梅浅的身子狠狠一抖。
她下意识地扭头便看见站在牢房外的那名狱卒身上,紧接着梅浅又转过头想起上午的时候他们来看梅石头的时候是否附近也有狱卒?
仔细想来,当时也有,只是却没有今晚前来时那么的近,那么的明目张胆。
这般想着,梅浅心中忍不住猜测难道就是因为早上他们那番说辞引起了皇城司的注意,这才提了她哥去用刑拷问了么?!
“哥,下午就你一个人被审问了么?”
“嗯。”
听见这话,梅浅的胸口霎时间就被愧疚、愤怒等情绪堵得一阵阵发疼。
她想张口说些什么,可是她又担心自己的话又引起了让人怀疑的地方。
要是知道当时他们的对话都被人全部听见,她也不会在梅石头露出不对劲的时候说出那种暗示极强的话语。
不过梅浅也没想到经历这般审讯梅石头居然一直没有改口。
“大哥……”半晌,梅浅也忍不住落泪,思来想去只一句,“咱们家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谁知道啊?我这么多天就在码头搬货,什么都没做,怎么就没人信呢?”
梅石头反反复复说着这几句话,一如他被提去问话的时候他也是反复说着这几句话。
梅浅和梅老太他们听着梅石头反反复复说着这话,翠儿也发现了不对劲,看向梅石头那已经失焦的瞳孔,对方此刻的神志又是有些不清楚了。
不过好在没有起热。
翠儿号脉,只说梅石头是受到了巨大惊吓,这才如此。
“咱们回去吧。”
梅浅深吸口气,她大约是在场三人中情绪收拾的最快的。
“回去,再找人打听打听能不能将大哥捞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
梅老太不想泼凉水,可是梅浅这看似镇定的样子与以往截然不同,梅老太就担心梅浅心里会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
“不容易也得想想办法,大哥不能就这么在牢里,明明什么都没做还被拖累到如今。
也不知道那刺客什么时候被抓,抓刺客不在行,就知道抓普通小老百姓……”
梅浅像是随意抱怨一般,说着便扶着梅老太,和翠儿一起往外走。
她一边走,视线这又开始四处看了起来。
在她说起外面的“刺客说”,梅浅特地留意了一直走在她们身前的狱卒身上。
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梅浅又是忍不住气馁一下,之后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四处打量起这里。
梅浅沉默着,一直到回了家里,她将门窗紧闭确定没人,这才一脸沉重地告诉她奶:“今天的狱卒有问题。”
虽然梅浅先前的言语试探没有成功,但是留意起了其他地方,还是让梅浅发现了不对之处。
不说带他们去见梅石头的那位,就光是另外几位在大牢门口守着的狱卒,精神状态相当的饱满。
不是梅浅瞧不起那些衙差小吏,是个人,到了晚上这个时候也都累了。
但是那些狱卒却一个个站着笔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分的警惕。
那番做派可不对劲,哪怕军营里的士兵都未必能做得到。
“这些狱卒可能提前被换过。”梅浅大胆的猜测着,“说不准那些人里就有皇城司的。”
不然的话,梅浅想不明白她上午和梅石头说的话是如何被人听见,而且会立刻起了疑心。
那地方的人啊,多疑才是常态,。
“原来如此。”梅老太听见梅浅的话也是恍然大悟,“我说呢,一个狱卒居然还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我还想着这么好的身手干什么不好,干狱卒也太可惜了。”
“啊?”
梅浅惊愕,她奶居然还能瞧出旁人身手?!
梅老太见梅浅和翠儿很是惊讶与好奇,于是便从那人的呼吸与脚步姿态给梅浅和翠儿都分析了一通,最后得出那人的武力不错。
这可把梅浅和翠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下意识地,梅浅便脱口而出问道:“这又是爷爷教您的?”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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