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茴日日翘首,希望能有顾砚的消息,但暗卫带回来的女子都不是她,久而久之,她看上去就好像放下了。
但是她的簪子始终没有换过。
在军营里的日子很苦,但顾砚很喜欢,她脸上的布条已经可以揭下来了,贺连等人看到了都深吸一口气,这疤从眉毛上方直接延伸到了脸颊。
只是他们不觉得丑,只觉得无比英武,顾砚的五官锋利,竟也奇迹般的和那疤痕“相安无事”。
顾砚觉得还成,至少异常熟识自己的人看到这脸都得好好思忖一番,与原来的自己只有三分像。
黄孟定给她定制了一张面具,只遮盖半边脸,顾砚戴上,她本担心自己完好的那半张脸会暴露,但或许相由心生,戾气太重,她的面相都变了。
至少是盯着小孩,能让他们哭出来的程度了。
姜子颜看着顾砚上扬的眼尾,从前她走在街上,这双凤目勾了多少姑娘的心,现在,她自发带出了一股狠劲儿,眼尾也是一派凶狠之色。
她很难受,她看着顾砚变成这样,恨不得为她哭一场,但她不能。
元和二十二年
不知不觉,顾砚已然在边关待了三年之久,这三年,边关也打过一些仗,顾砚也一打出名,为她的凶残与疯狂而出名。
她的职位已被提为将军,无人质疑,贺连也是混到副将的级别,黄孟定去年便已经回京了,自请回乡颐养天年。
顾砚坐在主位上擦拭着自己的长枪,直到它可以照出自己为止。
她用手指擦了擦刀刃,一下便被划破了,她好心情地笑笑。
贺连已然从一开始的钦佩变为了现在的敬畏,他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
他永远记得当时炎国派军队来骚扰边境时,还是一个小将的她居然只身冲进去,杀人如砍瓜切菜,看的他那是胆战心惊。
最后她无视了周围的小兵,伤痕累累地冲到敌方主将处,直接砍下了他的脑袋,拎在手上笑,脸上满是血,笑得他浑身发冷,笑得实在是太阴狠了!
姜子颜可不一样,她每每看到顾砚得胜归来,小鹿都在心底狂跳不已,而且顾砚的伤口都是她包扎的,天知道她有多心疼。
去年顾砚二九年华,姜子颜就不再压抑自己的内心,喜欢就是喜欢,她就是喜欢自家小姐!大学生要懂得直面自己的内心!
但肯定不能在顾砚面前表现出来,这几年顾砚去邻近的小镇,想做她夫人的那真的是多了去了!但是顾砚拒绝的那叫一个坚定。
她就喜欢顾砚在内和在外反差的样子。
姜子颜一看见顾砚往这边来了,赶紧迎上去:“言将军,您来换药了?”
顾砚点点头,进了帐子,姜子颜赶紧拉好,蘸着水把顾砚肩膀处因为用力儿渗出的血污擦干净,给她换了药重新换了块布缠上去。
“多谢。”顾砚道完谢就走。
姜子颜花痴地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掀开帐子完全看不见。
顾砚回了自己的主帐,沉默了许久,从枕下摸出了香囊,为什么你要是他的女儿?
最近两年,不知为何,她常常想起那个时不时对她生气的公主,那个她看着改变的叶茴。
或许她也曾动心,不过现在才知道,可惜,再见面,等拔刀的时候她们便是不死不休。
顾砚握着香囊的手青筋暴起,仿佛不愿一般地把香囊捧至自己眼前,克制地吻了一下,又烫手般的把它放了回去,给了自己一巴掌,疯了,真是疯了。
叶茴穿着洁白的衣裙,走到御花园的亭中坐下,三年过去,她的脸越发美丽。
叶清澜给她斟了一杯清酒,转头看着池塘。
“听闻父皇有意给你指一门亲事。”
“我拒绝了。”叶茴抿了一口清酒,近些年,她喝酒竟喝的越来越多了。
“该走出来了。”叶清澜没看她,只是看着池边那柳枝轻轻晃过水面。
“……”叶茴没说话,她从没放弃对顾砚的寻找,这是她唯一的寄托,若是放弃……估计她也活不成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对顾砚的感情这些年不减反增?
“那大皇姐,您都二十有三了,怎么还不招个驸马。”叶茴把话题抛给叶清澜。
她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不是……那啥……没找到心仪的吗?”
“是没找到还是人家不愿意?”叶茴一针见血。
“……人家不愿意。”叶清澜情绪低落了下来,叶茴见她这样,耸耸肩喝完这杯清酒就告辞了。
叶可轻也未成亲,她看着自家皇兄成亲那繁琐的样儿就害怕。
李茹芷现在清闲的紧,把叶莫初往嬷嬷那儿一扔就去找阙诗怡,叶庆芜最近几年都没怎么进过后宫,天天召舞姬来欣赏。
后宫也算是清净多了。
阙诗怡依旧翻她的话本,岁月依旧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至少李茹芷每看她一次都会感慨一声。
李茹芷熟门熟路地进来,坐到她身边。
阙诗怡叹了口气,看向她:“别花心思了,你已经成为我这宫里的常客了。”
李茹芷不依:“还从来没有臣妾做不到的事儿。”
“现在有了。”阙诗怡打了个哈欠,继续低头津津有味地看着话本。
李茹芷咬了咬牙,不管怎么样,今日一定要有个进展,她凑过去在阙诗怡脸上亲了一口,阙诗怡无动于衷。
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但一看到皇后居然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翻了一页话本,这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李茹芷跺了跺脚,伸手捧住她的脸,又亲了一下。
阙诗怡本以为她亲一口就会跑了,没想到她还敢再来一下!
她眸光渐渐幽深起来,她也是吃素太久了,阙诗怡掐住她的下巴抬头吻了上去,直把她亲的坐在她的腿上。
吻完之后,阙诗怡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看话本。
李茹芷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一下子有些缓不过来,就这样呆坐在阙诗怡腿上,你别说,皇后就是不一样,身上香香的。
她不知胡思乱想了多少,过了许久才惊觉她坐在哪里,一下子站起来跑出了殿门,这厢阙诗怡也是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走了,太累了太累了,她不着痕迹地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大腿。
怎么看着弱不禁风的,坐上来这么有分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