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年过去，顾砚终于不用被叫小胖墩了，少女的长相已逐渐英气，长相更偏顾悟俞，很是凌厉。
顾砚坐在自家屋顶上往嘴里抛着花生，嗯，不如秋月之前给她带的香。
“小姐！张小姐来了！”
顾砚闻言利落地翻身下来，拍拍手上的花生皮，张凌悠最近几年总是来找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张凌悠已然及笄，她看着穿着短衫过来的顾砚，笑她:“你又把这男子穿的衣物套在身上。”
顾砚不理会这句话，只是懒懒地靠在门上:“还找我哥？”
张凌悠红了脸，低头对了对手指:“哎呀，你这不明知故问嘛？”
“难。”
顾砚潇洒转身:“跟我走吧。”
张凌悠高兴地跟上她，她也是武将之女，走路难免豪放一些，但她想要能文雅一些被顾柯注意到，硬生生地忍下了想大步走的想法。
张凌悠远远地就看到一片树影摇曳中，顾柯在亭中低着头抚琴，泠泠琴音直接进到了她的心里。
她未免有些看痴了。
顾砚继续向前:“哥。”
顾柯也稳重了许多，他在家中不束发，只披散着一头长发抚琴，他抬头:“小砚，找为兄何事？”
顾砚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张凌悠。
张凌悠不好意思地打了招呼，顾柯笑着:“是张小姐啊，那在下就不打扰张小姐和舍妹玩耍了。”
“别别别！”张凌悠一下没憋住，马上用手帕捂了嘴。
顾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张小姐怎么了？”
“无事，哥你继续，我带她到其他地方转转。”
顾柯点头，然后开始调整琴弦位置。
离开之后，张凌悠捶胸顿足，顾砚拍拍她:“我哥有了想要结亲的对象了。”
“什么？谁？什么时候的事儿？”张凌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御史大夫之女，阮凌烟。”
张凌悠泄了气，阮凌烟她见过，当真是清丽无双与顾柯一起那叫一个郎才女貌。
顾砚安慰她:“没事，只是想结亲罢了，又没定下来，实在不行，你这样……再那样……”
张凌悠听了一耳朵，一脸惊恐，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好看的少年郎那么多，本小姐也不是只执着于你哥。”
她也不装优雅了，贼眉鼠眼地看着顾砚:“逛花楼去啊？”
顾砚嗤笑:“刚刚谁说我没女孩子样子的？”
“哎呀就看看，你自己也说过的，那边姑娘唱曲子好听。”
顾砚和张凌悠换了一身衣服，轻车熟路地给老鸨塞了一锭银子，老鸨把她们带到专属的包间。
张凌悠戏谑地看她:“来了不少次啊，还不带我，连包间都有了。”
顾砚翻了一下眼睛，不想理她。
看来张凌悠是憋了许久，一下子点了六个姑娘。
“哎，就是觉得看她们跳舞是最放松的时候。”
“被你爹揍是最痛苦的时候？”顾砚淡淡加了一句。
张凌悠选择性失聪，乐呵呵地看着她们跳舞，顾砚就只点了一个，听听曲儿就够了，她去了不少花楼，这家的是唱的最好的。
张凌悠听到外面的欢呼声，探头往外看，然后兴奋道:“今天拍卖一个花魁的初夜！”
顾砚懒洋洋道:“关我什么事？”
张凌悠觉得这个花魁着实好看，秉承着好姐妹一起欣赏的原则把顾砚拖了来。
顾砚无奈地低头看，确实不错。
看完她就转身回包间。
老鸨的声音格外明显:“今天是我们烟雨姑娘第一次出台，大家捧捧场啊！”
烟雨？名字挺好听的，顾砚折回来继续往下瞅。
女子穿着浅绿的衣裙，似烟似雾，长得也甚是动人，顾砚来了兴趣，她就是爱看美人，张凌悠看她报了价，像以往一样抬价和她打着配合。
很快，烟雨被送到了她们的包间。
顾砚挥挥手让其他姑娘先退下，问了一句:“会唱曲儿吗？”
烟雨点头柔柔道:“奴家会。”说完就找了个琵琶，坐在椅子上，一边弹一边开始唱，声音像柔柔的溪流一般，顾砚感觉到了一种平静，刚想说些什么，张凌悠就跃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道:“别赎了，我们赎的人够多了，都能开个曲馆了！”
顾砚有些遗憾地闭了嘴。
烟雨抬眼看着她，带着似有似无的钩子，顾砚愣是没察觉到，还在让人上着新的糕点。
张凌悠喝着茶看她，为什么烟雨不看自己，自己长得也不赖。
烟雨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羞涩，低头继续弹唱，没有多少女孩子是自愿去的花楼，她很希望能被面前的小少爷看中然后带走，刚刚她也听见了，这小少爷赎了不少人，她也希望被赎走。
奈何顾砚就是不鸟她，烟雨更加卖力地弹唱，顾砚往窗外看。
？公主？
她又把头往外冒了冒，那是叶茴没错，她怎么又出宫了？
叶茴注意到有一股强烈的视线，皇宫这五年不平静，她也不是之前弱弱的公主了，她抬眼寻找那股视线的来源，微微动了动手指，看见黑影一闪而过，她收回了视线继续向前。
叶茴坐在一个茶馆，前面跪着一个黑衣人，她抿了一口茶:“刚刚是谁？”
暗卫有些不好意思:“是顾小姐。”
叶茴眼神一凛，顾砚又去花楼？
这不怪叶茴生气，她只要出宫，顾砚不是在府上就是在花楼，自己约她出去游玩都被慢慢推脱了，去花楼倒是次数很多。
“她身边是谁？”叶茴有了一种猜测。
“是张小姐。”
果然，又是她，叶茴鼓了鼓腮帮子，她和张凌悠在顾砚心里到底谁更重要？！
叶茴带上面纱往回走，顾砚终究还是把烟雨赎了回来，张凌悠还补贴了她一些银子，叶茴看见顾砚身边又多了一个女子，咬了咬牙。
她莲步轻移，牵住了顾砚的手:“这是谁啊？”
烟雨看着叶茴，有些诧异:这么年轻的小少爷都有妻子了？
顾砚漫不经心道:“我的新手下。”
烟雨和叶茴都愣住了，手下？
很快她就知道了，她被带到一个屋前，里面有十来个女子，她懵逼地进去，里面年长的笑着拉她:“有新姐妹了。”
“这是……”
“我们这里是黎音阁，这些姐妹都是被主子赎回来的姑娘，生活在这里就不用担心啦。”锦莺对她眨了眨眼，烟雨一头雾水地跟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