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尧站在凉亭里,久久都不能回神。
他回想着过去,他很少去想过去,因为他做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不会后悔,去想过去做什么?
这是头一次,在时隔多年以后有人这样毫不隐晦的重提当年的事情。
言语间的嘲讽意味明显。
她不屑他!
他可是薄尧,竟然有人不屑他。
还是一个小女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想着刚刚傅微凉对他讲的故事。
薄尧脸色难看。
右手臂上的一道伤痕明显,曾经一度狰狞恐怖,上面泛着发白的烂肉长在他的身体了,他对自己说不疼,因为身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上的,他要在阿暮的心伤,划上这一刀一刀的伤,让他痛不欲生。
毁掉他身上那种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气息。
而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薄暮刚回薄家时,他是个热血少年,来薄家几日连家里的佣人都喜欢这个私生子。
他会在佣人过生日的时候弹一首好听的曲子来祝寿,会帮佣人浇花,爷爷对他期望很高,他明明无心商业,却总能给出出其不意的好创意来。
他很会的收买人心,像他的母亲抢走他父亲的心一样,抢走了他在家里的地位。
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
或许从他回薄家的那一刻开始,他与阿暮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再也无法结束。
这么多年了,已到了这一步,他是必须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不然他不会罢休的。
童喻走过来,两人没了刚刚在接待客人时的恩爱,开口:“寿宴开始了,奶奶在找你。”
离婚协议已签,需要的就是抽空,两个人把事情办妥了,就各不相干了。
面上维持着假意的恩爱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童喻觉得自己悲哀。
用薄尧的话说,他们离婚还没到公开的那一步。
公开的那一步,依照自己对薄尧的了解,他是要做些文章的,只是现在的她,懒得再问,了无兴致。
“怎么,我们离了婚,跟我就没话说了?”薄尧说,搂着她,将她压在凉亭的亭柱上。
“身段柔软妖娆,你跟阿暮做的时候,他有没有很疯狂。”
童喻想张口,只是笑了笑,并未解释。
“薄尧,你答应我的事情,你还没做到。”
“急什么,好戏在后头,你急有什么用?而且,我不是在教你吗?”薄尧说,捏着她的下巴,摩挲着。
“但愿你这一招能真的管用。”童喻说,然后轻轻推开他,瞥了眼在竹子后探头探脑的人儿,“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样了吧,不然有人会不高兴的。”
薄尧没松开他,瞥见汪凝琪朝这边看过来,笑着问童喻:“怎么,你吃醋?”
“你觉得会?”
薄尧松开她,童喻扭身离开,盯着童喻的背影,他忽然就羡慕起阿暮来。
她的那个小妻子是真的很好,很讨人喜欢,也难怪阿暮会拿她宝贝,那么容易倾心。
还有另外一个理由,被人抢不走的,才最让人有挠心无奈。
……
薄家住的这套房子,留了一个非常大的宴会厅,专门招待客人的。
自助餐形式的寿宴开始,微凉跟在霍苏白的身边去拿吃的东西,菜品精致又多样,“这菜品做的很好。”
“嗯,薄家在吃食上很挑剔。”
“我倒是觉得你好很好养,一碗面总能轻易打发了。”
“我一个人怎么着也行,这不有了你嘛,也不能太不讲究。”伸手摸她的脑袋,知道她爱吃辣的的,给她夹了一点鱼。
微凉跟在他身后,只是双手托着餐盘,需要吃什么,她不必开口,他就知道,一样夹一点。
今天人很多,都是南远市的名流,他作为世博集团总裁就这样跟他躲清闲陪着他找吃的。
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可她心里着急,提醒:“我觉得,做人不要一味的退让,那样旁人会觉得得寸进尺。”
“怎么,今日这愤愤不平,还不能平息?”他笑,放下夹子,漂亮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
微凉默认,掀起眼帘望他。
“我知道你心疼我,你希望我用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他吗?如果真的这样的话,我跟他又有什么区别?这样一个男人,你还敢要吗?”他说,转到冷柜的地方给她拿了盒酸奶,她爱喝的。
“嗯,那我知道了,你做事有你自己的分寸。”她不打算再继续说了,腾出一只手来,抓着他腰部衬衣的布料。
霍苏白放下夹菜的夹子,会握住她的手,看到她喜欢吃的菜时,他会松开。
外人眼里,这对夫妻,温暖恩爱。
“霍先生,我发现你真的很全能,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这钢琴钢琴弹得好,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我倒是觉得你在建筑设计方面也非常有天赋。”微凉跟他聊天,觉得夫妻之间,要多说话才能知道更加了解对方。
霍苏白笑,“不是我厉害,是设计师厉害,只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罢了,把图纸给我看,我觉得合适就是了,至于近几年对酒店建筑的设计上,我是耳濡目染。”
“谁?”
“陆维津。”
“哦,他……我见过的。”他跟肖莫的朋友,那个很帅的朋友。
“对,就是他,以前可能不太关注建筑设计这一方面,他拿过很多建筑师大奖,在建筑界是首屈一指,上学的时候总会在宿舍里画图。”
“这么厉害?”
“是啊,当时我们在国外几乎要混不下去,都是他拿设计稿卖钱,要不然真要每天和凉水度日。”
两个人找了个不被打扰的角落,绿植环绕,倒也让人觉得清幽,难得薄家有这样的清净之地。
放下餐盘,整个人被霍先生拖到怀里,坐在他的腿上,霍苏白凑过去吻她,“一直都想吻你,今天的你,很不一样。”
缠绵在一块的唇,让微凉脸红心跳,“别,这里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的。”
霍苏白意犹未尽,无奈她脸皮薄放开她,“先吃东西。”
“我还想吃虾。”
“我去拿。”
霍苏白去拿虾,好一会儿了,还没回来,微凉心想,肯定是他被人缠住了在喝酒,耐性等待着。
她喝着果汁,庞大的绿植后传来轻微的声响。
像是有人在打电话,“爸,对不起啊,今天是我太奶奶的生日,我过一会儿就给您打钱,我也让之遇早些回去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