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属下刚刚赶到春景园,就看见轻风急匆匆往外面赶去,问了才知道是下午宫里来人把锦娘子带走了!他被宫里的禁军甩开,不知道锦娘子带到什么地方,正打算回来找人手一起去寻,属下也跟着找了一圈仍是没有找到锦娘子的下落!”
南定王黑脸:“宫里为何派人带走锦鸢?”
侍卫:“听轻风说,锦娘子是沈家旧人,陛下不知怎么知道了这件事,雷霆大怒才下旨捉拿!”
“沈家?国公府沈家?”南定王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她不是一直在赵府?这么还和沈家扯上了?!”话毕,他视线扫向身后的院子,锦氏命人传的就是这个消息——
这个毒妇!
她还想借陛下的手要处死锦鸢?!
侍卫:“王爷您忘记了啊,锦娘子原本就是丫鬟,肯定是原先在沈家当差啊!”
南定王愣住,视线锋利盯着侍卫。
侍卫心底发毛,连忙后退数步拱手:“属下失言!王爷恕罪——”
南定王心底百味杂陈。
她的女儿,在所有人眼中是一个丫鬟,甚至还在那沈家待过,成了沈家旧人,还被陛下不知关去何处!
“备马!本王要入宫面圣!”
侍卫犹疑了一瞬,“王爷,宫门已经关——”
还未说完,再抬头看去,王爷竟然朝着他的那匹马走去!
翻身上马了!
跑了!!
他瞪着眼睛,听见身后有另外两个侍卫撵上来,还没来得及转头看去,就被踹了一脚屁股:“愣什么!快去找马跟上啊!!那锦娘子是我们王府的大小姐——是王爷的亲闺女啊!!王爷这是去找女儿了!”
侍卫目瞪口呆:“什、什么?!”
赵非荀从宫中被放出来时,已近深夜。
表面上是陛下为安抚他,留在他在宫中共商今年各处换防安排,实际是怕他出宫拦截宫中禁军,阻拦他们带走锦鸢,又或是追上禁军打听到锦鸢被关到何处。
哪怕赵非荀恳请陛下同意,让府里的姚嬷嬷、袁大夫跟着锦鸢离开,他也仍不安。
锦鸢敏感而心细。
不知今夜她是否要不安到无法入眠。
今夜——
他也注定无眠。
必须要尽快查出锦鸢的身份究竟是谁向御史中丞泄露的,还要想出应对之法,早日将锦鸢保出来才好。
赵非荀翻身下马,回了清竹苑。
却见主屋里似有人影在。
他立刻看向快步走来的轻风,尚未开口,就听见轻风禀告:“大公子,我派了一帮兄弟搜查半日,也为查到娘子被禁军带去什么地方了。京城各个门上的兄弟说,没有看见禁军带人出城,娘子应当还在京城里!再给属下几日时间,一定能找到娘子的下落!”
赵非荀颔首,“越快越好。还有,让城羽营的人闭紧嘴巴,此事决不可外泄,否则——”他余光森冷,“别怪我不念旧情!”
“是!”
轻风正色,抱拳应下。
赵非荀才瞥了眼主屋的方向,“谁在里面?”
轻风吞吐了声:“是…圣女……我从外搜查回来时,圣女已经强行进入主屋,其他人不知圣女身份,见夫人要进去也不敢动手阻拦。”
赵非荀才从宫中出来,应付了一日陛下,此时已分外疲惫,“打听到出什么事了?”
轻风:“听莲心馆里的丫鬟说,今日圣女收到了一封从蓝月寄来的家书后就性情大变。”
赵非荀抬头,揉了下眉心,“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穆惜已在主屋等了两个时辰。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赵非荀却迟迟没有回来,急得团团转,连坐也不得安定。
在听见门外响起脚步声,立刻起身走到门口。
见赵非荀推门而入。
视线冷冷扫过穆惜,“今晚不是治疗的日子,圣女来我院中做什么。”
若放在平日,穆惜听见他这番冰冷的语气,就要识趣退出去不敢打扰,可今日顾不上这些,她快步走到赵非荀面前,语气急切:“忽律一族族长擅自把女儿嫁给了北疆九皇子!这不就是一边哄着你们大夏,一边私底下联络北疆!说不定他们又在勾结什么事情——赵非荀,你不生气?你们不出兵?这是蓝月王撕毁了两国协议!”
赵非荀掀起眼睑,视线冷冽:“圣女不是忽律一族之人?你们蓝月王各族轮换制度,如今蓝月王不是你们忽律一族,这只不过是你们家族通敌的利益交换,与我大夏何关?”
穆惜:“可下一任蓝月王是忽律这一族!他们把我嫁来大夏、把穆兰嫁去北疆,就是为了巴结两国为逼如今的蓝月王退——”
赵非荀皱眉,耐心将至冰点。
“那就更与我大夏无关!区区蓝月,何足挂齿?”他语气彻底没了耐心,视线森冷逼人,“请圣女立刻离开!”
气势凌厉袭来。
穆惜的脸色已变。
但她仍强压着滋生的恐惧,昂着头,逼问:“你真的不打算介入打断蓝月与北疆的婚约?!”
赵非荀直接越过穆惜。
“滚!”
“别逼我让府兵请圣女出去!”
到时,她蓝月圣女、将军夫人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穆惜对着他的背影咬牙,面容狰狞了一瞬,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清竹苑。
回莲心馆,侍女柏雅匆匆迎出来。
“怎么样?!将军他怎么说?!”
穆惜沉着脸,面对柏雅期盼的目光,微微摇头:“他不管,说忽律和北疆九皇子的婚事是私下利益交换!大夏和他没有出手干预的理由!”
柏雅着急:“他不管那你能想其他办法?穆兰那样的身体,把她嫁去北疆不就是要她的命——”她眼眶通红,眼中生出怨恨:“族长分明早就有这个打算了!当初我还好奇,为何族长非要用圣女的名义来替赵医治!摆明了就是要把你支开!你成了赵的夫人,还要替他治疗,怎能轻易离开大夏!然后他就可以把穆兰嫁去北疆——”
柏雅虽为侍女。
但她性格刚硬,鲜少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