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两人聊着,很快就到了夏油杰的目的地,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担心真田悠撑不了多久,夏油杰驱使着咒灵一路飞速来到硝子宿舍,冲开了宿舍的门。
“我说过了,不要随意进女生的房间,这是人渣才做的。”宿舍门被突然冲开的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无奈的从床上下来。
“嘛~主要是她快撑不住了。”夏油杰脸上半点歉意都没有,带着笑容示意怀里还有伤者。
躺在男孩怀中的真田悠看到了这个欠揍的笑容,突然替那个叫硝子的女生拳头发痒。
已经翻出白大褂穿上的家入硝子走到两人面前,看到满身血污的真田悠叹了口气:“话说你这都是第几次了,每次都要捡回来个濒死的少女,我都怀疑你有不良嗜好了。”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真田悠,稳稳的将其安置在房间的沙发上。
名为硝子的女孩有着纤细的眉眼,明明是多愁善感的长相,眼神中却又全是漫不经心,眼角竟然还有一颗泪痣,被硝子用不轻不重的眼神扫视的真田悠突然害羞起来,心里暗暗到:这,这么好看吗?这就是小说中描写的霸总的漫不经心的一瞥!
“硝子太过分了~”夏油杰熟练的坐在了床上,笑眯眯的嗔怪:“我可明明是救人,被说成变态了。”
看着沙发上女孩的伤口逐渐好转,硝子冷淡的回嘴:“没办法啊,毕竟你们都是些渣渣吧。”
“耶?好过分呐~”清澈温柔的少年音变得黏糊糊,委屈的转向真田悠:“春酱,硝子好过分吧?”最后一个音诡异的停了下来,几秒钟后再次响起。
“春酱?你的脸为什么红了?”夏油杰俯身凑近,狭长的眼睛带着些不怀好意的调笑,“而且是看着硝子。”
“我,我,我,”恢复了力气的真田悠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在眼神跟硝子对上后,立刻直起腰虚张声势:“怎怎么啦?硝子姐姐这么好看,我脸红下很正常!”
本来想小小捉弄下真田悠的夏油杰一时被女孩的理直气壮噎住,正想着反驳的话,就被旁边硝子的笑声打断。
“噗哧~”家入硝子被打扰的疲惫感彻底消散了,她直起腰靠在书桌一角看着两人:“看起来你们满熟悉的。”
“确实是夏油前辈救了我好几次,”感觉身体无碍后,真田悠在沙发上正襟危坐,郑重的表达感谢:“这次也多谢硝子姐姐。”
“真是的,”夏油杰轻巧的坐到真田悠身边,佯装抱怨:“明明几次从你去医治的人是我吧,为什么她就是硝子姐姐,到我这边就是夏油前辈了。”
真田悠脸色一僵,怎么回事,夏油前辈不是稳重好脾气一卦的吗,现在怎么这么茶?只能带着尴尬的笑容回应:“是因为尊重夏油前辈。”而且她根本不知道硝子的全名是什么,况且冷淡禁欲且强大的小姐姐,是她的天菜!
“被逗她了,渣渣。”硝子打了个哈欠,“你今晚的任务是什么?有你在她还伤得这么重?”
“这得问问春酱了,毕竟我抵达得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夏油杰往沙发上一靠,长臂一伸,将真田悠整个框在了怀里。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身上,真田悠严肃下来,讲诉她的遭遇:“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浴室分尸南子的父亲,当时浴室一共5个活人,尸体的一双儿女,其中南子约12岁,她弟弟应该不超过5岁,还有她的姨母,不知关系的女孩花子,还有唆使她们杀人分尸的男人,应该是南子的姨父。”
“这家的关系伊地知拿到了,”夏油杰在手机上戳戳点点,补充到:“那栋别墅属于小仓家,死者是小仓家的二女婿石下幸,他有一儿一女,小仓南和小仓北,你说的主使男应该是小仓家的大女婿,花岗浩。”
“那他们家其他人?”真田悠不报希望的提问。
“都死了,小仓老两口,小仓惠子和小仓理子两姐妹,再加上一个石下幸,”夏油杰的目光移到真田悠身上,“如果不是你的话,后面可能剩不下什么人。”据伊地知拿到的资料来看,花岗浩完全是个变态,死去的几个人身上全是电击伤、割伤,死状非常惨烈,据逃出来的小仓惠子交代,在被囚禁的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她们一家人被洗脑被强制的相互残杀。
“还真是可怕啊,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吧。”家入硝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惨案,这比信奉力量,暴力决定生死的咒术界还要恶心的多:“真是不能小觑了他们。”
“说的对,”夏油杰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身的气氛突然凝滞起来:“太丑陋了。”
房间内的氛围突然陷入了粘腻的迟滞感,而来源则是夏油杰,真田悠有些不明所以,她扭头小心翼翼的探身看男孩的脸,发现一直带着悠闲笑意的脸此时带上了厌烦。
“很多这样的,”真田悠的很多梦境里,都充斥着贫穷、暴力、毒品和性犯罪,“世界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类,罪恶很难彻底消除吧,我只能在遇见的时候尽量解决了。”
“总有从源头解决的方式的。”夏油杰挑眉看了过来,他不喜欢这样的罪恶,认为身为最强的自己可以解决这些事情。
“严格的法律,大众道德的建立,这些的吧,”真田悠有些苦恼,为什么话题变得这么深奥,“只要有人类存在,不,只要有思想的生物存在,善意和恶意都不可能会消散,只能约束吧。”那不得强有力的政府,社会文化的发展,真田悠不认为能掐断源头。
听了半天的硝子再次打了个哈欠:“话说,这么大晚上的一定要讨论人生哲理吗?还有,你不是花子?”从一开始眼前的女孩讲述事情经过,硝子就注意到,人称和主视角似乎不太对。
听到这句话,真田悠心里一紧,即使在场的夏油杰已经知道她的异常,听到有人问出来,还是异常紧张,她抓了抓衣角,有些结巴:“是的,我是在危急的时刻来到花子的身体中。”
“术士?”硝子来了些兴趣,走进两步弯腰靠近真田悠的脸细细打量:“类似附身?”
“可能是吧。”真田悠也不太清楚,“每次似乎都是在情况危急的时候被拉入的。”
“被动术士?不,可能是你没有掌握自己的术士,”硝子直直看了两秒眼前这双眼睛中流转的青色咒力,直起身来问到:
“那真正的你呢?在哪里?”
来了来了!一直担心的问题被问出来了,赶紧跑路吧,现在还完全不想曝光自己的真实身份啊!真田悠内心大声OS,至少要在变强一点,再了解咒术界,再了解这个咒术高专一些啊!快跑!
等着女孩回答的硝子,眼睁睁看见上一秒还精神满满的女孩,下一秒就闭上眼睛往前栽倒,然后便被一旁的夏油杰拎着后领,男孩带着意料之中的笑容:“逃跑了呢~”
“所以你之前捡回来的都是同一个人了?”硝子收回想要扶住女孩的手,耸肩靠回了原处,“有意思的术士,她也很有意思不是吗。”
“嗯,这个夏天最有意思的事情了。”夏油杰将女孩放回沙发,盘腿抵着下巴:“真是期待下次的相遇。”
“呼——”这头的真田悠大庆幸:“还真的回来了?看样子,梦境的进入和离开真的能被掌握。”
因为离开的时候,花子身体已经被完全治好,这次的疼痛完全没带入真田悠的身体中,难得轻松的她索性起身整理思绪。
今夜的月光很亮,照到房前的庭院纤毫毕现,只有两侧的竹林在月光里投下阴影,真田悠沿着竹林中间的小径悠闲的散着步,脑海中则是回想今晚的见闻。
“会驱使咒灵的夏油前辈,反转术士的硝子姐姐,还有咒术高专,感觉都很强啊~”双手背在身后,真田悠仰头看着月亮,
“感觉压力很大,怪不得椿巫女总是担心我横尸街头,我确实很弱。”
山上的风很大,走在小径的真田悠听着两边竹林的飒飒声,心情变得缓和了些,吐出一口浊气安慰自己:“还有时间的,静下心来,不要害怕啊,悠。”
即使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会想起上一世那个平凡的自己,平凡的出生,平凡的上学,平凡的工作以及平凡的死去,可是不知为何,就是那样普通且平淡的人生,竟然也会是自己稳定心情的最大力量,似乎是那个平凡的女孩告诉真田悠:人生就是需要不急不慢的往前走,带着珍视亲人朋友的心情,欣赏生活的美好,这样,即使生命突然停留在某一天,也是很好的人生。
至少,焦躁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真田悠需要的是成长的时间和经验,她回想近几次梦境中术士的成长,思索到:或许下一次,好好探索梦境,在那里尽力面对咒灵,在生死之间寻找成长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