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世才见沈寻似乎无动于衷,只能做最大的努力。
“我不知道你们两家有何新仇旧怨,但,你这个举动,我不赞成。”
“你等于自己往火坑里跳,而且,还把绑在腰间的绳子,交到不可信任的人手里,太鲁莽了。”
沈寻看着邝世才,收起脸上的玩笑。
“沈天杰的话,你也听到了,从他的骨子里对我们沈家就是一种蔑视。”
“我身为沈家的子孙,若是连这口气都能忍下来,我还配姓沈么?”
有些事情绝对不能让步,你一让,对方会步步紧逼。
邝世才还要再说,沈寻打断了他的话,“坟地的事,也不用你管了。”
“沈寻……”
沈寻摆了摆手,“放心,我没生你的气,只是这件事情,的确不适合你们邝家插手。”
“好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聊。”
说完,沈寻转身离开,只留下邝世才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他对沈寻的了解,如果沈寻打定了注意,八匹马也别想拉回来。
火狼检查完赛车,本想过来跟沈寻聊两句,却发现沈寻冷着脸离开。
“你们两个吵架了?”
邝世才摇了摇头,“要是能大吵一架倒好,这个家伙简直比倔驴还要倔。”
火狼不知道内情,也不
好随意开口。
“我认识他的时间,肯定没有你长,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火狼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他是一个让人永远猜不透,却可以毫无理由信任的人,如果,之前有人对我这么说,我会觉得非常的荒诞,但现在,我坚信不已。”
火狼还从来没有遇到,像沈寻这样视金钱如粪土,却无比重视情义的人,这样的人值得追随,值得效忠,值得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支持他。
邝世才怔怔的看着火狼,忽然,觉得自己很过分。
沈寻之于邝家,有再造之恩。
现在沈寻遇到了困难,他竟然开始犹豫。
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邝世才深吸一口气,拍了拍火狼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只是,他离去的脚步,不再彷徨。
……
邝家。
邝世才回到家,正准备上楼休息,却发现邝智立和刘芬芬坐在客厅,一脸严肃。
“爸,妈,你们怎么了?”
刘芬芬抬头瞪了他一眼,“你没什么对我们说的?”
邝世才有些奇怪,他妈妈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对他说过话。
到底出什么事?
他又转头看着邝智立,发现邝智立也阴着脸,呼吸急促,看来两个人似乎吵架了。
“爸妈,你们是不是吵
架了?”
邝智立抬头瞪了他一眼,“少转移话题,你妈问你话呢。”
邝世才明白,原来两个人是因自己而吵架,不用说,肯定是跟沈天杰出现在郊外赛车场有关。
“你们都知道了?消息够灵通的。”
刘芬芬一点严肃,“少打岔,我警告你,立刻跟那个叫沈寻的,划清界限,否则,他会连累我们邝家的。”
两人一听说沈天杰出现在赛车场,就觉得奇怪,沈天杰那种身份,怎么会跟这些毛头小子一起胡闹。
后来,他们才知道,原来沈天杰是去找沈寻的,而且还放下狠话,三天之内,沈寻要跪着上山,求得沈家的原谅。
当时,邝世才就站在沈寻的身边,若是被沈天杰误会,邝家支持沈寻,跟他作对,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老婆,你少说两句吧。”
夫妇二人刚才之所以争吵,就是因为在对待沈寻的立场上,两人意见不统一。
刘芬芬认为邝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不应该再节外生枝。
而邝智立觉得他这是妇人之见,别说沈寻对邝家有恩,就冲他敢硬杠沈天杰,就足以证明,他并非池中物。
不信的话,去问问那些世家的家主,谁敢反抗沈天杰。
甚至连马万强这
样的权柄人物,都不得不低下头认怂。
这样的年轻人,值得结交。
而眼下,沈寻遇到了困难,邝家就算不给支持,也绝对不能落井下石。
两个人争吵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倒也不好说,谁对谁错。
邝智立站在道义的层面,而刘芬芬更加注重现实。
沈天杰这次出山,不把华人圈子搅个翻天覆地,怎么可能罢休?
从他先拿马万强开刀,可见一斑。
若是这个时候,邝家再不知好歹的送上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邝世才坐在两人对面,“爸,你什么意见?”
邝智立是邝家家主,虽然他怕老婆,但大事上,他很有主见。
“我的意思是,沈寻对咱们邝家有恩,如果没有他,咱们怎么能够摆脱那几个强敌,咱们可不能忘恩负义。”
“在这种时候,就算我们不能伸出援手支持他,也绝对不能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否则外人会怎么看咱们邝家,以后,咱们邝家遇到了困难,谁还会帮咱们呢?”
一番话,掷地有声。
邝世才心头一喜,沈寻有难,他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现在虽然掌握了家中的生意,但是邝家的家主,还是他的父亲。
现在,邝智立有意帮助沈寻,也省得他一番口
舌。
刘芬芬哼了一声,正要开口,邝智立语气稍缓,“不过,你妈说的也有些道理,沈家财雄势大,咱们也得罪不起,咱们必须要想一个妥善的方法,就让这件事情尽快过去。”
邝世才连忙问道:“爸,你就不怕咱们家被连累?”
邝智立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我怎么能不怕……”
“不过,我倒是觉得,在危机之中,往往蕴藏着生机,咱们现在虽然跟沈家是联盟关系,但商场的事情,又怎么说得准呢?早上还是朋友,下午就翻脸成敌人的,又不在少数。”
“打铁还需要自身硬,所以,我打算把宝压在沈寻身上。”
“如果,他真的能够顶得住压力,那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就凭你跟他的关系,咱们邝家的好处,能少得了?”
邝智立还没得说完,刘芬芬立刻泼冷水。
“你想得美,我发现你现在会做白日梦了。”
“他的对手是沈天杰,是那个人见人怕的沈天杰。”
“沈家这一路走来,踩着多少人的尸骸,你心里不清楚吗?”
“他跟沈天杰对抗,就如同狮子搏兔,纵然出全力又怎么样?能改变结果吗?”
刘芬芬的话,让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她并没有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