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摇了摇头,“有些脱力了,快,马上点火。”
卓不凡赶紧点燃火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温度计。
卓鼎丰发出哀嚎,幸亏他们选得地方够偏僻,要不然这被人听到,还以为在逼供呢。
那种哀嚎,会让你的灵魂共振,在场的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头皮发麻。
“杀了我,我不想活了。”
“沈医生,我要忍不住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的。”
“我不活了,让我去死吧。”
卓鼎丰还是太小看这通络针的厉害,前七十二针,就一个字疼。
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疼。
沈寻看他卓鼎丰惨嚎,心中不忍。
如果现在放弃,他能少点痛苦,一旦继续,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下来。
“卓老,你真的挺不住了吗?”
卓鼎丰眼神空洞无神,他点了点头。
“我不行了,我承认……我撑不下去了。”
“卓老,你忘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一定能撑下去,因为你还有很多心愿没有达成,你的孙子还没成家,卓家现在交给他,你放心吗?”
“那可是你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总不想传了两代,就没了吧。”
卓不凡现在已经顾不得找沈寻麻烦,如果爷爷能挺住,不管沈寻怎么埋汰自己
,都行。
“爷爷,你一定要挺住,卓家不能没有你。”
卓鼎丰眼球转动一下,有了反应。
可转动之后,又恢复之前的空洞。
沈寻觉得再加大刺激,“卓鼎丰,你不会这么怂吧,你刚才的豪言壮语哪去了?”
“我告诉你,你顶不住也要给我顶住,你要是挂了,以后谁还找我看病,你这不是毁我吗?”
“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孙子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找到根源,原来你就是怂货。”
卓不凡咬紧牙关,沈寻该不会真心的吧。
“沈寻,你给住口。”
“草,你算老几,我凭什么听你的,卓不凡,你要不是豪门阔少,那天砸我家门,我就应该废了你。”
卓不凡忍无可忍,挥动着拳头冲过来。
沈寻顺势抄起地上的木棒,朝卓不凡砸过去。
咔嚓,木棒应声而碎,卓不凡臂骨吃痛,倒退两步。
沈寻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火焰,“怎么,怕了?滚回去吃奶吧,狗屁卓家,我看,一拳废物。”
“你再说一遍。”
卓不凡抽出地上早着火的木棍,“我今天不弄死,我不姓卓。”
“你千万别改姓,我丢不起那个人,你们卓家从老到小,都是胆小鬼,怂货,垃圾。”
卓不凡睚眦欲
裂,举起火棍,就要冲过去跟沈寻拼命。
就在这时候,一声吼,“你给我闭嘴。”
噗,一口血从卓鼎丰口中喷出来。
卓不凡一愣,沈寻迅速冲过去,搭在卓鼎丰的脉门上。
“沈寻,我跟你拼了。”
卓不凡的拳头,眼看就要砸到沈寻,沈寻回头怒视他,冷冷道:“赶紧过来帮忙按住他。”
“什么?”卓不凡一怔,沈寻朝他怒吼,“你特么没长耳朵,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按住他的手脚。”
那些仆人纷纷过来,按住卓鼎丰的四肢。
沈寻脸上恢复正色,“卓老,刚才得罪了,你吐出那口血,就证明经脉通了,现在是最后一步,我要激发你身体的潜能,让你的身体焕发新的生机。”
他掏出最后一包银针,这一包银针有圆珠笔尖那般粗细,而且很长。
卓不凡瞪大眼睛,这么粗的针,岂不是把人扎坏了?
可他不敢多嘴,事到如今,唯有相信这小子。
沈寻的手法跟之前完全不同。
他下针非常慢,第一针刺入之后,他足足观察了五分钟,才开始刺入第二针。
卓鼎丰表情比之前好多了,似乎没那么疼,但是他的身体却总是蹭来蹭去。
那些仆人不敢用力,怕弄疼卓
鼎丰。
“你们要是不赶硬按,就把他捆起来,捆紧点。”
卓不凡不解,“你又搞什么鬼。”
“你长没长脑子,你有没有受过伤,伤口愈合时,你会有什么感觉?”
“疼啊,还有,痒。”
“你知道就好,想想,卓老现在全身每一处,听清楚,是每一处都又疼又痒,那是什么感觉,你们若是不按住他,任由他乱动,最后,他身上肯定没一处好皮肤。”
卓不凡吓得脸都变色,赶紧招呼人,把卓鼎丰捆得结结实实。
“爷爷,为了治病,只能忍了。”
卓鼎丰已经陷入半迷糊状态,他现在完全是本能的蠕动。
沈寻又下了三针,卓鼎丰蠕动的频率也来越快,嘴里也会发出嘤嘤呀呀的声音。
十二针过去,众人才相信沈寻的话。
卓鼎丰被捆成木乃伊,仍旧胡乱抓着,担架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又是十二针,卓鼎丰嘴里往外吐白沫,沈寻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引起卓不凡的不满。
“沈寻,你要是故意糟践我爷爷,我一定弄死你。”
“好,我可以取出来,但是他咬断自己的舌头,我可不负责。”
“你……哼。”
今天,是卓不凡这辈子最憋屈的一天,他被沈寻吃的死死的。
“你什么你,我让你干什么?瞪大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温度是多少。”
卓不凡赶紧跑过去,发现温度降了,填了几把柴火。
“连看个火都不行,我说你废物,你还不愿意听。”
卓不凡咬牙忍着,心中暗忖,你治好我爷爷还好,要是治不好,你等死吧。
三十六针全都刺进去,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而中间那三十六针,还不到十秒钟。
不管结果如何,卓不凡对沈寻的医术,都有了新的认识。
沈寻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休息,还打开手机,悠哉悠哉看着短视频。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爷爷真难受着,你还看相声小品,看就看吧,干嘛笑出声。”
沈寻刚看了郭得钢的相声,逗得哈哈大笑。
“怎么,我笑你也管?”
卓不凡咬着牙,“有你这样的医生吗?你见过哪个医生像你这样吊儿郎当的。”
沈寻毫不客气,“请问,这些医生有办法治好你爷爷?”
卓不凡为之语结,的确,卓家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他们都毫无办法。
唯独这小子敢接手。
卓鼎丰足足痒了五个小时,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沈寻收起手机,来到瓮前,看了看温度,正合适。
“准备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