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狠狠瞪了麻子那些人一眼,“手机都拿来。”
张宇接过手机,用力摔在地上,摔个粉碎。
“现在没证据了,你们赶紧给沈医生道歉,要是耽误了老爷子的病,我饶不了你们。”
二女儿面色煞白,她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眼下,所有的希望都在这小子身上,她不得不低头,“沈医生,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
张宇见沈寻还是一动不动,以为他还没消气,“沈医生,你到底怎么才能消气,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哎,像我这样废物,怎么会有人相信,我能治好老爷子。”
“谁敢说你是废物,我第一个不答应。”
台阶上,霍雨柔胸口微微起伏,这个家伙是说自己呢。
眼下,张风雷的状况很差,要是真的在医馆门口咽气,张家人还不得拆了丰和医馆。
她走到沈寻身边,压低声音,“差不多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没想到怎么样,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废物,你敢让我看病?”
“你……你别得寸进尺,我那是……气话!”
气话?沈寻心里忽然明朗了不少,这么说,在她心里,自己还是有点地位的。
“这手术可不好做,做完也都到凌晨了,我只能睡在医院的椅子上,好凄凉啊。”
霍雨柔攥着粉拳,这个家伙,敢借机谈条件,太无耻了。
“是你自找的,我又没不让你……不让你回去。”
沈寻
强忍着笑意,“这可是你说,一会载我回去。”
“少废话,赶紧进去。”
张风雷被抬到了治疗室,霍雨柔和刘强都跟在后面,霍雨柔满脸忧色,沈寻有多少本事,她再清楚不过了,老天保佑,治不好没关系,千万别给治坏了。
刘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他巴不得沈寻犯错。
张风雷的上衣被揭开,露出胸口,老人虽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但脸上已经出现绛紫色。
沈寻取出银针,在酒精灯上燎了燎,正准备刺入,霍雨柔娇呼,“你干什么?”
“针灸啊,老人肺部感染厉害,又不能动手术,吃药效果慢,只能利用针灸疏通肺经,再利用药物拔除毒素。”
霍雨柔见他大言不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沈寻平时连个感冒发烧都没看过,竟然敢用针灸,幸亏自己跟着过来,否则定然酿成大祸。
白庆明在一旁也吃惊不小,倒不是觉得他医术不行,而是他这般年纪,很少有人会针灸,更何况是如此急症,敢用针灸,着实需要一番胆色。
沈寻耸耸肩,“你们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完之后,他举起银针就要往下刺,霍雨柔上前握住他的手,美目喷火,“万一……这次我再也不会管你!”
沈寻身体一僵,霍雨柔的小手凉丝丝的,满是冷汗。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握手,沈寻心里如小鹿乱撞,很没出息。
他正
要开口,忽然,轻微的破裂声,来自他的灵魂。
非常轻微,沈寻却无比确定,他听到了。
难道,两个人触碰就能解开枷锁?
不不,解开谈何容易,至少有用。
沈寻转过身,背对众人,从脖领里面掏出一枚玉坠,玉坠竟然微微发光,天哪,真的管用了。
他恨不得现在就给沈正国打电话,小爷终于能恢复富二代的身份了。
强压内心的激动,沈寻转过身,俊脸因兴奋而通红,霍雨柔气的直咬牙,不就碰了下手吗?至于这么激动。
“雨柔,你放心,有我在,没问题!”
他转过身,深呼吸两口,心里有了底气,整个人气势也不同。
霍雨柔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这家伙,怎么忽然让人心生一股信任?
她在心里嘀咕,鬼才信你,你别坏了我丰和医馆的名声就行!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寻的第一针已经刺入。
手太阴肺经,从手指少商穴开始,到云门穴止,共十一道穴位,左右一共二十二道穴。
白庆明见他下针的穴道,不禁咦了一声。
奇怪,他竟然没有选择主脉。
沈寻的确没有选择主脉,而是从支脉入手,寻常中医用针大多选择主脉,因为稳妥,却被见的最有效。
沈寻选择的支脉从腕后桡骨茎突上方分出,经手背虎口部至食指桡侧端,脉气由此与手阳明大肠经相接。
张风雷正是此处经络发
生病变,才会表现出为胸部满闷,气息不足。
这是沈寻第一次用针,未免有些紧张,好在整个脉络图早已经刻在他的脑海中,两针后,他越来越有信心。
白庆明看的一愣愣,沈寻的针法,他闻所未闻,倒不是他自夸,他也算颇有见识,竟然连沈寻所用何针法都没看出来。
沈寻一连刺入五针,而当他要刺入第六针的时候,忽然胸口剧痛,好象有一股郁气,喷涌而出,他嗓子一甜,强压不下,一口血喷出来。
沈寻内心苦笑,秘典上说的没错,这三才针共八针,前五针乃凡人针,凡人练成已经可除败兵,再上,是地元针,分两招,最后,一针为囚天针,号称改天命,囚天意。
自己终究还是凡人,能用到五针,已经极限。
霍雨柔吓得不轻,见沈寻摇摇欲坠,赶紧上前搀扶住,嘴里一通埋怨,“不行非要逞能!现在怎么办……”
沈寻被血迷住嗓子,说不出话来,他挣扎站稳,眼睛盯着张风雷。
忽然,张风雷的眼皮一点点张开,嘴唇微微翕动,他似乎要说话。
张宇赶紧趴下来,“爸,你想说什么?”
“我……我……好了!”
霍雨柔美目当中射出喜色,他真的治好了……
沈寻好容易喘匀气,嘴角仍带着血丝,“老爷子,你的肺出毛病了,我虽然疏通了肺经,但后续的治疗还是不能麻痹大意。”
张家人各个喜不自禁,现在
沈寻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寻露了这么一手,连白庆明都镇住了。
“沈医生,你这针法可有来头?”
沈寻自然不能告诉他,否则,霍丰和立刻就会知道自己偷学他的秘典。
“这哪算什么针法,我只是从几本医书看到,没想到挺管用的。”
白庆明呵呵一笑,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岂能相信沈寻的鬼扯,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独家秘技,不能坦然相告,也能理解。
白庆明素来爱才,见沈寻有些本事,就动了挖人的心思,“沈医生,你有这手绝活,留在小小的医馆,太屈才了,不如跟我去一院……”
沈寻一怔,他下意识朝霍雨柔望去,“这个……你得问她。”
白庆明呵呵一笑,“小霍啊,你们医馆也不缺一个实习医生吧。”
霍雨柔没好气道:“他是我老公!”
“咳咳……”白庆明被口水呛到,咳嗽两声,甚是尴尬。
沈寻怔怔看着霍雨柔,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那两个字。
走出治疗室,天也快亮了,折腾了一夜,霍雨柔回自己办公室休息,沈寻回值班室,躺在床上,他却毫无睡意,胸口那块冷玉透着微热,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我跟她一碰到,你就会发光发热,这光热还不消退,你说句话啊。”
沈寻像个精神病似的,跟一块玉对话。
“不管怎么样,天亮去银行试试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