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没有去撕楚曼娘为娄欣儿盖的这层遮羞布,只淡淡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你带她去歇着吧,不用陪着老身!”
离开就意味着不能在两位皇子妃面前表现了,楚曼娘暗暗捏了捏拳,却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好叫下人送娄欣儿离开。
娄欣儿被拉走,委屈极了,是祖母说夫子教的东西不重要的,女子又不去科考,浪费时间读这些东西做什么,会背上几首伤感的词让男子心疼就够用了!
她明明最可爱,最漂亮,还戴了好看的头花,为什么老夫人不喜欢她?为什么一切都跟娘亲和祖母说得不一样!
老夫人并没有在意一个孩子被带走,拉着沐云书和孩子们玩起了双陆,一下午过得都特别开心。
直到太阳的余晖都快要消失的时候,镇国公老夫人才在黄嬷嬷的多次催促下,有了离开的心思。
因为两位皇子妃都留了礼物,沐云书自不能让人空手离开,便吩咐宝珠回舒云院取几样礼物过来。
楚曼娘瞧见沐云书的动作,也想起了回礼的事,忙不迭叫风荷也去准备礼物过来。
两个丫头急匆匆去了,回来时各自捧着几个礼盒。
风荷想起大奶奶刚刚在孩子们身上吃的暗亏,看着宝珠手上的礼盒眼珠一动,快步走到伺候两位皇子妃的姑姑身边,将宝珠挡在了后头。
“两位姑姑安,这些是我家夫人和大奶奶叫奴婢们准备的一些小物件,有我们奶奶亲自调配的熏香,还有岐山的特产,希望能给两位娘娘解个闷儿。”
见风荷说完,宝珠也要上前一步,将礼物送出去,可她还不等开口,手上的东西竟然被风荷接了过去,一起呈给了皇子妃身边的姑姑。
宝珠傻了眼,她家小姐准备的礼物直接被风荷拿去,岂不成了大奶奶送出去的!
她简直要被风荷的无耻给气死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回身的风荷直接拉扯到了一旁。
“好了,不要耽搁老夫人和两位娘娘的时间,咱们退下吧!”风荷没给宝珠说话的机会,硬是将人给拽到了后面。
宝珠憋屈极了,可她都退下了,总不好跑上去再对那姑姑说,刚刚的礼物是她家小姐相送的,会让那姑姑觉得小姐在邀功,不懂规矩。
等人走远,气红了眼的宝珠才瞪着风荷质问道:“风荷,你什么意思,那礼物明明是我家小姐准备的,你为何不让我说话!”
风荷冷哼了一声,“什么你们的,我们的,反正都是从娄家送出去的,宝珠妹妹这么较真儿做什么!难道你们舒云院还想从娄家分出去不成?”
她还以为二奶奶是个老实的,怎料竟然教唆孩子们如此下她们奶奶的面子,她怎能不想办法帮奶奶出了这口恶气!
还想越过她们家奶奶巴结皇子妃,她才不会让这主仆得逞!
……
从娄府离开后,三王妃直接回到了汕王府。
丫鬟们迅速将沐浴的水准备好,她卸下一身的华丽,将自己沉进了满是牛乳的浴池中。
丫鬟抱着一堆礼盒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从娄府拿回来的这些礼物要怎么处置?”
三王妃将婢女递来的面脂敷在了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那样的人家,能有什么稀罕物,你瞧瞧他们都送了些什么?”
丫鬟将那些礼盒拆开,清点好后回禀道:“禀王妃,有熏香、糕点、岐山米酒,还有两盒面脂。”
面脂?
那样的人家能用什么好面脂!
三王妃嫌弃地撇了撇嘴,摆手道:“没什么新意,你们拿下去分了吧。”
丫鬟欣喜地看了三王妃一眼,立即鞠躬谢了恩赐。
等丫鬟要退出去的时候,三王妃又唤住了她,“你等等,王爷今日可回来了?”
丫鬟心虚的抬了抬眼,“没……没有……可能王爷公务繁忙……”
不待丫鬟说完,三王妃就气愤地拍了一下水面,她映在水面上姣好的容颜瞬间四分五散。
“什么公务繁忙,我还不知道他!人家老七娶了个乡巴佬却当个宝贝儿似得,他却是见一个爱一个!我怎么就不如单妙竹了!”
三王妃把忍了许久的怒气都发泄了出来,眼中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可满屋子的婢女没一人敢回应,她只能抬手擦了擦眼泪,摆手道:“行了,都别杵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婢女如蒙大赦,捧着东西就要往出走,但三王妃又想起了什么,开口将她唤住。
“对了,马上就要中秋了,给父皇、母后、母妃的礼物你们再去检查一遍,记得给母后的面脂要最好的,我瞧她最近脸上长了斑,她那么端庄一个人,一定很介意吧!”
她是三皇子妃,该做的事一定要做得很好,定不能被那乡巴佬给比下去。
丫鬟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忙应道:“是,奴婢一定会仔细挑选,不让王妃操心!”
……
娄府。
将几位贵人送走,许氏的魂儿才归了位,忙让吴妈妈扶她回海棠院休息去了。
沐云书带着孩子们往济民堂走,楚曼娘抿着唇,将她唤住了。
她板着脸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冷声道:
“弟妹,今日的事,你实在不该,一笔写不出两个娄字,不管哪个孩子丢了脸,那丢的都是娄家的脸!两位王妃难得能来娄府一次,咱们应该齐心给她们留下好印象才是!”
沐云书知道楚曼娘为何突然发难,她是在生修齐的气,气修齐撕开了她的虚伪,气芊凝几个将她女儿比了下去。
沐云书嘴角的笑如初升的月,莫名带着俯视和琢磨不透的意味。
“我不如大嫂学问好,大嫂还是将话讲得再直白明白一些,叫我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丢了娄家的脸?”
楚曼娘捏紧了帕子,哑着声音道:“孩子们白纸一张,你教了什么,他们就学什么,他们这般喜欢攀比显摆,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沐云书抬着澄澈的眼睛直视着楚曼娘。
“是啊,孩子们白纸一张,教他们什么,他们就学什么,可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有人教得会,有人教不会?孩子们只是将所学的展示出来,怎么在大嫂那里成了攀比?楚家这般谦逊,莫不是楚家子弟科考时交得都是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