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衙内对视了一眼,脸上均浮现出几分猥琐的笑容。
大宅子里的那点事谁不清楚?说什么礼教,男男女女皆由性生,哪个宅子里还没点儿龌龊事,只看谁捂得更严实罢了。
刚刚那小娘子,怕不是在这里跟某位外男私会!
想起那小娘子的身段样貌,几人无不躁动起来,撺掇着纪邱道:“纪爷,咱们要不回去瞧瞧?没准……能看见点什么有趣的!”
纪邱往南边看了一眼,那边只有依墙而建的一个半亭,亭前是一处水池,再无其他。
他知定是刚才那小娘子对他说了谎,冷声道:“回去!”
几个男子想着心中那场景,脚步更加急了,可绕回庭院后,却没有见到任何人。
纪邱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气道:“走不远,四处找找!”
而此时的沐云书确实没有走远,她本想趁着纪邱几人离开后,将鄂君颜带离此处,可还不等她将人带出来,就又听见纪邱等人返回的脚步声。
不能叫人看见她与君颜在一处,她只能先绕到假山后藏了起来。
“啧,你们说那小娘子,是不是在这里等鄂君颜那小白脸,他们是不是在这里私会?”
“那小娘子好像生得不错,要是叫咱们抓了奸,咱们也好好玩玩,凭什么鄂君颜上得咱们上不得!”
“老子荤素不计,两个都可以!一起来!”
这话音一落,几人再次发出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听见脚步声渐渐逼近,沐云书紧紧捏着拳头,一颗心跳得飞快!
前一世,君颜就是在这场马球会与纪邱结下了梁子,因上半场球双方意外地打成了平局,纪邱就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跟在离场方便的君颜身后,带着几个衙内把君颜打伤。
君颜带着伤回到球场上,拼尽全力打赢了这场球,最后实在耐不住疼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摔伤了胳膊,就此落下了病根。
虽然清楚这场比赛的结局,但沐云书实在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君颜出事,所以给他写了字条,叫他中途不要离场。
谁料君颜竟然没有听她的劝告,依然离开了球场,难道说天命已定,她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么?
沐云书紧张地捏着拳头,手心里都是冷汗。
没时间了,再等下去还是会被那几人发现的!
她正打算戴上面纱,硬着头皮冲出假山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沐云书整个人都被这身影笼罩住,完全看不清前头的路,只能扬起头,看向来人。
见到那棱角分明的下颚和凉薄的嘴唇,沐云书不由愣了一愣。
是他,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他戴着银质面具,正皱着眉头看着她,眼神里竟带着几分无奈和嫌弃。
未等她开口,墨归伸出长臂,将她压在假山上,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想被人发现就别说话!”
沐云书被吓了一跳,她还从未与哪个男子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僵硬地往假山上靠去。
虽然紧张得不像话,可她脑子是清醒的,知道小公爷这是在帮她,便闭紧了嘴,屏气凝神地呆在原地。
两人贴得很近,沐云书的手下意识贴在了墨归的胸膛上,让墨归觉得胸膛里似乎燃起了一把火,燃向他的四肢百骸。
他垂眸时正巧能看到沐云书修长又洁白的脖颈,眼神瞬间幽深了几分。
假山上的石头极不平整,她那样靠上去一定会很疼。
刚刚不是与平南侯府的那位公子很亲密么,怎么轮到他就这般抗拒了?
墨归胡思乱想之时,纪邱等人绕过了假山,看见了墨归的背影。
墨归侧过了头,露出半张沉冷的脸:“什么人!”
虽然墨归带着面具,那几个衙内还是很快就将他认了出来,无他,这世上实在没有第二个男子会有小公爷这般的压迫感。
“小……小公爷!”
几人震惊地唤了一声,均没想到站在这里的人会是国公府的小公爷,一时间竟有些无措。
墨归伸手将沐云书的脸压在了他肩膀上,目光里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怎么?还没看够?”
几个衙内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后退了几步,“不,不是……误会……我,我们走错路了,什么也没瞧见!”
就连纪邱这个纨绔头头都卸下了脸上的傲慢,跟着几人一起退后了一步。
“表弟,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哪儿,要向你汇报?”墨归眼帘微低,平静的声音里蕴藏着锋利的寒意。
“当……当然不必……”
一个衙内忐忑地咽了一下口水,“纪爷,球赛要开始了,方便完咱们就回吧!”
“是,是,走,咱们这就回去比赛,回去比赛!”
几人迅速转过头,互相拉扯着往院子外走,有人走得太急,险些被地上的石头绊个跟头。
尽管这样,他们依旧不敢耽搁片刻,眨眼见就在庭院里消失了。
又过了片刻,墨归才将怀里的人松开,抿唇退后了一步。
“冒犯了,事急从权,望沐夫人不要怪罪。”
沐夫人?还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
沐云书还没有那么不识好歹,她稳了稳心神,朝墨归福了一礼,“多谢小公爷解围。”
假山后的空地不大,两人站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都十分不自在。
还是墨归先一步转了身,微微侧头道:“马球会人多眼杂,沐夫人还是不要乱走的好。”
沐云书不解地看了墨归一眼,不知这句提醒是针对什么。
在球场时,她总觉着有人在暗中窥伺她,因此才退出了球场,想看一看到底是何人在盯着她,难道这个是人小公爷?他发现了她的意图?
说起来小公爷与纪邱是名义上的表兄弟,她要对付纪邱父子,小公爷要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一定不会让她得手吧!
默默咬了咬唇,沐云书深吸了口气,再次抬头时目光更加清澈透亮。
“小公爷!”
正要离开的墨归听到这声唤,皱着眉停下了脚步:“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