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义的司机开车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很稳当,没有颠簸,也不会突然加速,这让温潼一路上都没有感到害怕,但他仍是忧心忡忡的。
司机转弯时,让温潼微微分开的双腿碰在一起,合上的那一刻,微微的刺痛涌上来,温潼耳根发红,不知所措地盯着自己的双腿。
——
温爷爷正在门口焦急张望。
一辆他不知道牌子,却能感觉到很昂贵的车子停在他面前。
温爷爷正疑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车开到他们这里来,温潼从车里下来了。
“爷爷。”
“潼潼,你怎么没和你哥哥一起回来?”温爷爷从头到到尾打量他一眼,才放下心。
温潼不说话。
温爷爷明白了。
温潼跟在温爷爷身后,刚进院子,温希便找来了。
温爷爷心疼温潼,忍不住道:“小希,你是哥哥,怎么能把温潼一个人扔在哪里呢?”
“幸亏这次去的是傅先生的家里,要是去别的地方,你也这样丢下他,如果有危险了怎么办?”
温希不以为意地努嘴,“是我想丢下的吗?他自己贪睡一直不起来,那我朋友有事急着找我,我也不能不管呀。”
“爷爷……”温潼感到一向和蔼的爷爷有些生气了,“我有事情和哥哥说。”
温爷爷当然知道这是温潼不希望他和温希产生冲突的托词,叹口气离开了。
温爷爷走后,温希严肃地问,“是谁送你回来的?是傅叔叔吗?”
“司机。”
温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了,傅明义怎么可能会亲自送温潼呢。
“你要和我说什么事情?”
“你答应带我,兜风。”
“我没时间,等我什么时候有空吧。”温希拿出手机,开始给别人发消息。
“其实,”温潼伤心地看着他,“你向我道歉,并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去傅叔叔家里,对吗?”
“所以才会一个人走,把我丢在傅叔叔的家里。”
“怎么会呢,我是真的没有时间了。”温希收起手机。
没有流眼泪,却带着某一种幻想破灭的伤心,这样的眼神让温希忽然觉得,他独自把温潼留在那里,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可是,他以前也经常这样的事情。
小时候玩捉迷藏,等温潼藏好后,他和朋友们然后偷偷走掉,让他一个人在水桶里藏了一天。
去外地旅游,甩掉不认识路的他,等他蹲在路上哭的时候出现。
他做了很多这样的恶作剧,即使当时温潼很伤心,可没几天便又不长记性地跟在他身后叫哥哥。
以至于温潼此刻问他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想回答,“我以前不也经常这样做吗?”
“你不是都习惯了吗?”
为什么这次要表现得这么伤心,好像对我彻底失望了一样。
但他又隐隐约约觉得,如果他这样回答的话,那么温潼可能再也不会理他了。
“当然不是啊,是蒋颂有急事,他不好让他爸妈知道,只好找我帮他,我看你睡得又很熟,就没有叫醒你。”
“你不会又要生哥哥的气吧。”温希小心地问,“这样吧,下周六我一定带你去兜风,带你去海边,我们去露营这么样?”
温希比温潼高一些,每次说话的时候都要温潼仰着脸看他,这是他第一次弯腰和温潼说话,神情也是温潼以前没有见过的诚恳。
温潼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温希来找温潼,就是想看看是谁送温潼回来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又哄完温潼,他便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温希解释也让温潼没有刚才那么难过了。
温爷爷从厨房里出来,一看温潼的表情就知道温潼又被温希哄好了,他什么也没说,又回厨房里忙活了。
以往还没到家就会出来迎接他的松松,今天罕见地没有踪影,温潼朝屋子里喊了好几声松松,松松才出来。
松松朝他叫了两声,不确定地走过来,转着圈去闻他,似乎很不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咬他的衣服。
温潼拽进校服裤子,“松松,松松,你怎么了。”
松松有些凶,死死咬住他的裤子。
温潼做出假装要打它的动作,它也不松口,温潼只好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拖着它去了洗漱间。
等温潼把衣服脱掉后,松松才恢复正常,蹭他的腿。
温潼嫌痒,把他关到外面,然后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澡。
之前洗澡的时候,温潼会把沐浴露涂抹全身,起了泡沫后冲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可是此刻的温潼,洗了腰后,手停在那里。
在家里给松松洗澡会很累,浴室里便放了一个很低矮的小板凳,温潼此刻就坐在上面,他脸庞通红地分开双腿,看着畸形的地方。
一开始他以为是腿的根部疼,可是走路的时候,上车的时候,让他意识到,真正疼的地方是哪里。
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体和别人不同,一开始温爷爷只是不让他和温希一起洗澡,后来便也不许温希的朋友对温潼有什么超越界线的行为,然后是在教科书上看到正常的男生女生是什么样子的,温潼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是畸形的。
他很自卑,难堪于这样的身体,洗澡、上厕所总是匆匆的,对那里几乎没有感知,可是久久没有平复的灼烧感,让他不得不查看。
看了一眼,温潼便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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