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云卷云舒。
之后的日子如流水一般过去。
月崎和中原中也逐渐适应了这种工作搭子的生活。
不过说是工作搭子,其实两人间的交集并不多,想象中两人在充斥阳光的办公室内相视一笑、其乐融融的这种带着柔光滤镜的场景也并没有出现。因为中原中也并不时时待在办公室中,一天中他有一半时间在出外勤,要么就是出差出差出差。
而月崎又一天到晚待在办公室中,仿佛一颗长在那里的蘑菇,可以一整天坐在椅子上不挪窝,甚至一度聚精会神到了忘记吃饭的地步。中原中也发现这点后,开始给月崎带午饭。
这件事被港/黑的广大职工看在眼里,于是论坛中关于月崎和中原中也的那几个帖子里,暗搓搓又多了很多新的留言。田所隼斗一扶眼镜,义正言辞表示:
[你看,一天有二十四小时,八小时睡觉,八小时工作,当然中原先生的工作时间肯定不止八小时,那么刨去他出外勤的时间,保守估算也有四小时待在办公室中。][四小时诶,四舍五入怎么不算另一种同居呢?]
他的这条留言得到了吃瓜群众的广泛支持,因为点赞数太多,甚至连带着这个本该沉底的帖子都一起被顶到了论坛首页,吓得他拼命点踩,总算把这个帖子弄沉了总之,今天港/黑上下也在为遮掩重力使先生的地下恋情而努力呢!
与港/黑这种社畜中带着吃瓜、吃瓜中还带着丝奇妙责任感的欢快氛围不同,另一边,武装侦探社因为骤然暴增的委托陷入了一片愁云惨淡中。在这种工作的重压下,国木田独步是只会调查线索、整理资料的,中鸟敦是脸上没了笑意的。
而太宰治一
是只会上吊的。
周六,国木田独步第一个到达了侦探社。
他如往常一样旋开门锁,结果一推门,就看见一根绳子拴着一个黑影,唰的从吊灯上落下来,跟个晴天娃娃似的晃了晃。国木田独步瞬间被吓成了《呐喊》,险些以为有委托人要在侦探社上吊自杀,大喊着“不要轻生啊!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上吊者垂下的腿,想要把人救下来。结果抬头仔细一看-一
“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一下子变得面无表情。
太宰治睁开眼,又虚弱的闭上,以手扶额,用一种咏叹调般的口吻,气若游丝的说道:“国木田?是国木田啊!”“啊!工作已经压垮了我!在你面前的不是智慧的魂灵,而是一具了无生机的躯壳。”
“工作!工作像山一样压在肩上!这世界已经足够无趣一但是现在!即便无人殉情,这样孤独的死去也没关系!”简单翻译一下-
工作太多了啦!太累了啦!不想活了啦!
国木田独步:.....
他沉默了,看了太宰治一眼,最终在骂人和救人之间选择了揍人。
他忍无可忍的一拳锤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顿时以上吊绳为基点,像个秋千一般高高扬起,扬到半空时,脖子从上吊的绳圈中脱出。
于是太宰治像是个苹果一样,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啪的落在地上,又在侦探社纤尘不染、光滑无匹的地板上划出两米,啪叽撞在了刚刚开门进来的中岛敦脚尖。太宰治:“诶呀。”
中岛敦:“啊啊啊啊啊啊太宰先生啊!!!!"
中岛敦一瞬间手足无措,吓得早晨的困意消失的一干二净。
然而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国木田独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太宰治提起,将他按在办公桌前,又搬过一堆文件啪的放在他面前。太宰治长长“啊”了一声,靠在椅背上,渐渐从椅子上滑下,像块蜡似的融化了。
国木田独步将他掰直,又重新放了一叠文件,言简意赅:“工作。”
太宰治撇嘴,并不情愿的拿起笔,然而这个时候,除了出差的乱步外,侦探社的其他成员已经陆续到岗,委托人也已经到了门前,在国木田独步的引导下有些不安的进入侦探社坐下,他也只能伸了个懒腰,开始工作。提前预约的委托人一共有六位。
第一位是个三十上下的女士,哭诉自己孩子丢了。
第二位严格来讲是对夫妻,说了自己孩子丢失的来龙去脉
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一直到第六位,都是关于孩子失踪的委托,而且这些孩子都是七至十岁的年纪。“前天也是,昨天也是,今天也是,全是孩子失踪的委托。”太宰治将手上
记录用的纸张抖的哗啦啦响。
他转头看向窗外灿烂的阳光。
有光的地方就有阴影,看似世界光辉灿烂,实则有黑暗在暗处滋生。
一当然这是文艺一点的说法。
直白一点,就是多灾多难的横滨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连续几天都有数个儿童失踪一一这还是主动找侦探社帮忙的,在侦探社不知道的地方,这个数据只可能更多一一这显然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儿童救援的黄金时间是走失后的24小时,而从他们接到的委托看,这些孩子的失踪时间长的有半个月,短的也有三天。这是个让人提心吊胆的时间,也是最近几天整个侦探社的压力来源,几乎所有人都在尽全力找这些儿童的下落,国木田独步头发都愁白了几根,但是进展依旧不大。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起码没有发现失踪儿童的尸体,那些孩子还有可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太宰治闻言只是挑眉。
毕竟从他当黑手党的经历来看,毁尸灭迹的办法有很多,而且孩子没死,也有可能是被拐卖了。
不过善良如他,在自己的同事因为委托焦躁伤心的时候,当然是懂得贴心的闭口不言的。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有些犹豫的女声,听着十分年轻,顶多是个高中生。
“那个....这里是武装侦探社吗?我家有孩子在横滨走失了,我找了警察,
警察立案了,但
是推荐我们到武装侦探社来,说是你们能解决这件事。
啊啊,来了,今天早上第七个儿童失踪的委托。
太宰治一副被吸干精气的社畜样子。
他有时候会觉得横滨的警局是纯废物,再仔细想想好像港/黑也没什么用,还横滨暗夜的帝王呢,居然纵容这种疑似人口买卖的事情出现。太宰治毫不客气的诽腹自己的前公司,面上却是挂起笑容,转头看向委托人。
“没错,这里就是武装侦探....呀!”太宰治眼前一亮,起身,整理衣领,非常顺畅的走过去,“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和我殉....!痛痛痛!”他想要执起来人的手,结果刚碰到就被对方反手扣住手腕,太宰治神情扭曲了一瞬,发现这个委托人看着柔柔弱弱,手劲儿却大的出奇。“啊!抱歉!下意识.....小兰立刻松开手,有些歉意的看着太宰治。
“我们才应该道歉,如果小姐你想以性骚扰起诉这个人的话,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
国木田独步飞一样的跑过来,将太宰治提溜到一旁,又引着小兰和园子到侦探社内坐下。
之后双方彼此做了自我介绍,国木田独步拿起记录用的笔记本问:“请问失踪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叫江户川柯南。”小兰回答。
“什么时候失踪的?”
“昨天下午四点左右。”
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对视一眼一一这是目前失踪时间最短的孩子。
国木田独步问的更详细了,从柯南的年龄、衣着、失踪前后的情态,事无巨细问了一遍,小兰也事无巨细的回答,整个人冷静的好像在参加家长会。太宰治忍不住打断她,“毛利小姐,虽然孩子失踪了,但是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我着急的,”小兰开口,又有些腼腆的笑笑,“但是怎么说....柯这子其实经常会卷入凶杀案里,有时候也会突然失踪一段时间,但每次都会完好的回来,所以....”习惯了。
急,但是好像也没有那么急。
“凶杀案?”国木田独步微微一怔,扶了扶眼睛,有些同情:“这么小的孩子居然会卷入这么残酷的案件里,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应该不会,”小兰摇头,“因为柯南不是第一次被卷入凶杀案了。”她报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数字,又有些后知后觉的补充:“这么说来其实我也目睹过不少凶杀案呢。太宰治:.......
国木田独步:......
夺少?!
你说夺少?!!
两人瞳孔地震。
"...这真的不是异能吗?”太宰治喃喃。
“什么异能?”小兰疑惑,又一摆手,“只是柯南比较倒霉而已。”
太宰治欲言又止。
说实话,他一时间竟然很难说谁更倒霉。
只能轻咳一声,接着问:“那么柯南在失踪前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也问过其他委托人,但是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绑架小孩的
凶手行动非常的谨慎,因此这次他们其实也没抱什么期望,只当做是例行询问。
然而小兰却非常笃定的点头。
"有的。”
“是什么?!”太宰治和国木田独步齐声问。
小兰从包中拿出了少年侦探团的徽章,
“这个徽章柯南身上也有一个,昨天下午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才突然离开,离开前把这个徽章交到我手里,让我保管。“两个徽章间可以彼此通话,在柯南失踪三小时后,他曾试图用徽章联系我,但是大概被绑匪发现了,他话没说完徽章就被破坏了。”“柯南只留下了两个字。”
小兰顿了顿,缓缓开口:“羊羔。”
这是一个带着些献祭意味的词。
令人联想到孱弱的猎物和带血的刀叉。
侦探社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只觉得有寒意自脊骨升起。
只有太宰治在短暂的沉思后,忽然跑向堆放资料的地方。
不过他翻的不是和这些儿童失踪案有关的资料,而是跑到了堆放旧案的库房中,在一堆落了灰的资料中,翻出一份陈旧的文件来太宰治翻开文件一目十行,片刻后,将文件合上。
抬眸,鸢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沉静的像是一片深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