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云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他好像是草原上无忧无虑的绵羊,但后来又被野狼盯上,就在那头狼要将他拆骨入腹时,他从梦中猛然惊醒。
【宿主,你醒了呀?你终于打算攻略程砚了吗?昨晚做的不错,请再接再厉!】
系统忽然在耳边出声,欣喜之中又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竹笙云有些茫然,大脑仿佛生锈了一般运转不起来。他勉强着想要撑起身,可宿醉之后带来的头疼令他险些又晕倒在床上。
竹笙云陷在柔软的床中,看着天花板上跳跃的光影,许久才有些恍惚的记起昨晚的一些片段。
他……好像亲了程砚?
好像还咬了?!
竹笙云发出无声的爆鸣,他猛然攥紧了身上的蚕丝被,恨不得将自己捂死提前去下一个世界。可偏偏他的脑海中还有个像苍蝇一样烦人的系统,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惹得他更加头痛了。
“程砚……他去哪儿了?”竹笙云有气无力地将脑袋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问道。系统终于停止了它喋喋不休的唠叨:【他昨天接了个电话把你送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过。】
竹笙云“哦”了一声后,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了,至少他现在不用面对程砚。他再度团起了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打算睡个回笼觉。但很可惜,手机的震动声震碎了他朦胧的睡意。
他才放下的心再度悬了起来,竹笙云一边默默祈祷着不要是程砚,一边视死如归般的划开了锁屏。
“今天下午三点,城建路409号。”
竹笙云猛然缩紧瞳孔,原本平静的心跳此刻陡然急促。
【宿主,您要和程砚说吗?】系统担忧地问道,竹笙云抿着唇,但唇瓣上传来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但这也让他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垂下眸思索了许久后道:“不用,如果告诉他,他还会把我排除在外。这样子,我永远也过不了这一个世界。”
“醒了?”门口忽然传来程砚的声音,竹笙云吓得一哆嗦,手机掉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只见程砚正抱臂斜倚在门上,一双桃花眼里满是笑意。
竹笙云低低的“嗯”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心里却揪紧了,生怕程砚问上一嘴。
“嘴还疼吗?”程砚走到了他面前,弯下腰捏着他的下巴,细细观察着那有些红肿的唇瓣,嘴角有几处破皮。程砚有些懊悔昨天咬狠了,指尖轻轻拂过娇嫩的唇瓣,引得竹笙云又是一阵细碎的颤栗。
他看着面前温柔的男人,蓝色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纠结,但最终还是在内心暗暗叹口气:“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他的视线落在了程砚眼底淡淡的黑眼圈,程砚一愣,但很快轻笑一声,语调中满是戏谑:“你是不是心疼我了,云云?”
“你……你自作多情!”竹笙云甩开程砚的手,但程砚也不恼反而顺势揽住他的腰带着他倒在了柔软的床上。竹笙云惊呼一声,但程砚埋在了他的颈肩,声音略微沙哑:“乖,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尾音有些拖长,似乎有撒娇的意味,竹笙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他看着程砚眼下的疲惫,犹豫了一下还是任由着他抱。
“阿姨煮了醒酒汤,你一会儿记得去喝。”程砚轻声道,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竹笙云的耳畔,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竹笙云微微扭头,拉开一点距离,但很快,他便感觉腰部的软肉被一只不安分的爪子轻轻捏着。
“程砚!”竹笙云皱眉,像是在教训一个顽皮的孩子。但显然,这个“孩子”在装聋作哑,甚至更加过分,顺着他的腰部就要往下滑。竹笙云连忙按住他的手,雪白的脸颊上染上了红晕,语气中有些恼羞成怒:“你做什么?!”
但程砚却是低低地笑了一声,趁机抓住竹笙云的手,十指相扣后移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吻竹笙云微凉的指尖:“今天下午,我要出门一会儿。你要是想出去玩,让刘叔给你安排保镖。”
竹笙云一喜,但面上仍努力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若是程砚抬头,就能发现这只小羔羊眼里要溢出来的庆幸。
下午,程砚前脚刚出门,竹笙云便趁着管家佣人不注意,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城建路409号。”竹笙云站在A市最豪华的商场前反反复复确认了几遍后,有些懵。这怎么与他想象之中的见面地点不一样?难道不应该在那种人烟稀少的地方吗?
“一楼尽头,咖啡店。”手机忽然再次震动起来,竹笙云深吸一口气后,按照男人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小小的咖啡店。
深色的窗帘掩盖了窗外的光线,几盏仿古的油灯散发着跃动的黄光。竹笙云在门口打量着那黑洞洞的店里,顿时变得有些犹豫。但那个刀疤男忽然像鬼魅一样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他瞥了眼竹笙云,又看向了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才嗤笑一声:“进来吧。”
“你到底是谁?”竹笙云坐在刀疤男对面,面上强装着镇定,但掩在桌下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我是来帮你的人。”刀疤男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咖啡,“程华还有50%的股份,按理来讲应当是由你继承。但很可惜,不说董事会的那些老狐狸,就是程砚都盯着这块肥肉。”
“更何况,那名负责保管遗嘱的律师,在昨天晚上就失踪了。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只留下一张纸条。”
刀疤男忽然抬起头,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竹笙云那张白皙的脸,忽然露出了几分嘲弄的意味:“瞧瞧你这诧异的表情,程砚应该没有告诉你吧?可他们,昨天晚上就知道消息了。”
被说中心事的竹笙云面色一白,指甲嵌入了掌心,传来微微的刺痛。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程华的人,我自然会帮你。”刀疤男忽然笑了,只不过笑意不达眼底。
“我只想知道程华死亡的真相,其他的,我都不会信。”竹笙云站起身,咬着牙俯视着刀疤男。但对方连头也不抬,只是继续不紧不慢地搅动着咖啡。
咖啡店里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竹笙云面上装着镇定,可实则内心早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眼睛变得有些酸涩,但他死死咬着腮帮的软肉,唾弃着自己动不动就哭。
“只要你拿到股份,程华死亡的真相我自然会告诉你。”许久后,刀疤男才端起咖啡饮下一口后道,“对你而言百利无一害不是吗?毕竟,你一开始就冲着程华的钱才嫁给他的。”
竹笙云深吸一口气,最终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道:“你如果想合作,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