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哭诉,结合乔攸双手垂落的姿势,陆珩明白了。
“如果说减重,现在恐怕也来不及了。”他道
其实乔攸并不觉得陆珩胖,至少外观上看起来属于身材匀称适中的那一类,但他露出手臂换上薄衣时乔攸才发现他这一身肌肉实在藏太深他收回以前说过的那句“瘦就是瘦胖就是胖,怎么可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样吧,我想到一个弥补方案。”陆珩道
只见他用叉子叉走乔攸盘中的鲜虾,刀尖抵住虾头,刀叉灵活翻转,短短十几秒就可以不捣手便剥出一只完整虾仁。随后他拿过勺子舀了一勺米饭,在上层叠上虾仁鳕鱼干贝等,一并送到乔攸嘴边,
“张嘴?
乔攸神色晃了晃,心中无数小鹿快乐跳育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祸兮福所倚?
他咬过米饭,鲜香在口中爆开,味道层次丰富,还沁着淡淡的奶油甜味。
“好吃么?”陆珩问他。
乔攸点头点头。不知是这道菜本来就这么好吃还是有陆珩投喂的buff加成,好吃到令他怀疑自己过往二十多年吃的都是糠。陆珩又舀了一勺米饭,这次在上层叠了些别的食材,喂给乔攸。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在喂一个一百二十多斤的小婴儿
他发现乔攸吃相并不是很斯文的那一种,喜欢大口吃饭努力吞咽,看起来吃得很香,让对面的人食欲大增,在楼下观看监控的服务生都看饿了。
“慢点吃,喝点水。”陆珩端起果茶送到乔攸嘴边,三十度倾斜杯子。
乔攸也很配合地伸长脖颈喝茶水
就这样一口一口、一勺一勺,乔攸肚子里有货了。
吃得差不多后,陆珩才开始着手自己的午餐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欢迎光临,客人几位”,
“一位。”陈恩渠的声音传来。
他刚把小侄子送回家,肚子饿了出来觅食。
一抬眼,就着到了楼上的陆珩,
对面坐着的是.....
数小时前在学校舞台上一眼万年的,他的理想型小可爱!
刚要上楼,服务生说二楼陆先生已经包场,陈恩渠道和他认识,便不再理会服务生径直上楼。
服务生也不敢拦,都是L.U电子的掌权者,哪头都不好得罪
乔攸刚打算去趟卫生间,迎面看到一高挑的年轻男生朝这边走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许久,冲他点点头打招呼“陆总,在这里遇到你了,真巧。”陈恩渠笑道,很自觉的在陆珩身边坐下。
乔攸:?
陆总?哦~是说陆总管
陆总管?没礼貌,这是什么太监叫法
“不好意思,我先去趟卫生间。”但人有三急,容不得他考虑太多
陆珩目送乔攸离去,放下刀叉,拿过水杯漱了口,随后抽过餐巾慢慢擦拭唇角
他也不想计较为什么服务生放人来楼上,毕竟对他们来说这也是很为难的事
"今天陪我侄子去学校,在舞台上看到陆总的精彩表演,大开眼界。”陈恩渠没有恶意,只是性子比较直,从小在国外长大,习惯了那边那套直白的表达方式“过奖。如果你下午有时间,去球馆练练?”陆珩问
他倒不是和陈恩渠关系有多好,只是在球场上比较合拍,仅此而已。
“好啊,乐意奉陪。不过陆总.....”陈恩渠压低声音,身体向前倾了倾,“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位是谁家小少爷。“怎么。”陆珩淡淡问道
“应该不是您的情人。
“不是。
“不是就好,您应该知道我打小见到可爱的东西就走不动道,对人类的审美也是。您看起来和小可爱关系不错,愿意给我们牵线搭桥么?"陈恩渠没诓人,对于可爱事物的追求已经到了近乎疯狂的程度,看着人模狗样一副菁英派头,实则私下猫狗都来,继家里三十只猫狗后最近又在考虑入手一只小浣熊。所以在观众席上睡了半天后,一睁眼就被乔攸那双圆圆的眼睛深深吸引
”他不行。”陆珩不假思索拒绝了
陈恩渠眉间一敛
“我可以知道理由么,如果...是您喜欢的或者正处干暧昧期的,我绝对不再肖想。
陆珩双手交叉,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过了快一个世纪,才听他沉声道
”都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介绍给我呢。
冗长的沉默间,是陆珩翁眼思考时略微凝重的表情
“如果我说,他是我家的保姆,你还需要我介绍么。
话音落下后,再次迎来更长的沉默
陈恩渠的表情几分尴尬。良久,挠了挠头。
“这样啊.....瞎,抱歉陆总,打扰你吃饭了,那我先下去了。
说完,起身朝陆珩微微颔首,脚底抹油开溜
一回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乔攸,正用一种很平静的目光望着他
更尴尬了。
特别对上这古井无波的双眸,陈恩渠一瞬间觉得自己纠缠不休东问西问就是十足的罪人。
乔攸如厕回来,刚好听到那一句“如果我说他是我家的保姆”
开始内心很不服气:保姆怎么啦!有意见找原主提去,又不是我想干的
但二人间忽然沉寂下来的氛围让他躁动的内心也随着变的平静
因为陆珩过于温柔,导致他都忘了,身居高位的人嘴上不说,是他们素质高有家教,但打心眼里还是介意保姆这个身份。尤其还是男保姆
所以,因为他是保姆,陆珩都不愿把他介绍给富二代朋友
乔攸想到了他的大学舍友
在校时大家玩得都很好,是可以互相带饭逼着对方喊爸爸的程度。
但毕业后不过短短半年,再给舍友们发消息约饭,只有两种结局:
[没时间啊,下次吧。]
或者干脆不回。
有些人毕业回家继承亿万家产,褪去一身稚气在商场运筹帷幄;有些人继承父母衣钵,靠着父母的关系进入事业单位厚积薄发,几十年后都是某局某厅。原来跨越阶级这种美梦只存在于学校和小说中
陆珩虽然只是管家,但接触的都是社会名流,聪明人知道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而这机会并不包括一个每日对着锅碗瓢盆的小保姆乔攸笑笑,鼻间释然地松了口气
他回到座位,说着“抱歉回来晚了”
陆珩抬眼
抱歉回来晚了?
他还在等乔攸乐呵呵跑回来说餐厅洗手池上贴着花朵形的除味剂,随后努力抬起他根本抬不起的双手,最后得意洋洋说一句“下次再给你闻”。"对了,我会和景泽说一声,这几天你手臂不便暂时带薪休假,等完全康复再复工。
“好。”乔攸垂了眼,“多谢陆管家理解。
陆珩抽过纸巾擦拭着手指,微微抬眼注视着乔攸淡然的脸
车上,二人全程沉默,到家后乔攸也只是礼貌的一句“谢谢陆管家请我吃饭,我先回房间了”。
在陆珩眼中,乔攸突然如此礼貌是一种刻意疏远的表现
有点奇怪,为什么忽然这样
陆珩回忆着二人共处的每个细节,也没分析出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
但他不是死缠烂打刨根问底的性格,只能目送乔攸离去,直到吴妈过来问好才回过神
乔攸的杂物间里,
刚上了床,就见海玲幽魂一样飘了过来,依稀能看到她脑门上硕大四个字:
[我很八卦)
“你为什么和陆先生一起回来的啊?我看到好几次了,快从实招来。
乔攸努力抬起手去够桌上的水杯,语气平平
“陆先生人好,看到了就顺便载我一程。
常年流连瓜用的海玲不是没吃过烂瓜,因此便养成了“吃瓜需谨慎”的习性,因此对于乔攸这种说法也没继续刨根问底。海玲注意到他导样的动作,问他是不是胳膊受了伤
随后从乔攸口袋里翻出医院开的散淤药膏,贴心的帮他涂抹药膏,
乔攸凝望着她低垂的眉眼,心中感叹她虽然每次吃瓜时都上窜下跳,但却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
“你是怎么来到陆家做保姆的呢。”他随口问道,
海玲低头为他擦着药膏,道:
“因为妈妈生病了,治不好,现在只能靠天价药维持生命,所以我就辍学来打工啦。
稀松平常的语气,沉重的事也能表达得如此乐观,
“不会觉得很辛苦么。”乔攸又问。
“会觉得啊,可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会让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其他任何人,都不配!”连她最欣赏的陆珩也不配!乔攸想到了自己的舅舅
因为他没有爸妈,所以舅舅就变成了“爸妈”的替代符号,如果说要他天天给陆景泽做劳工是为了舅舅,他也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陆珩对他的确很好,可那是出于陆珩的自身性格。
仔细回想,陆珩从不用佣人们浪费时间为他列队欢迎,从英国回来还给李叔和吴妈都带了礼物,他的好,是对所有人的。和舅舅完全没有可比性
可自己却总是因为他一句话一个举动被左右了情绪
想念舅舅,委屈的时候,扑进舅舅怀里撒娇假哭最合适不过。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能从书中离开回家找舅舅呢
按照他看过的穿书文经验来说,一般反复被提及最多次的字眼可能就是一种暗示,也是解决问题的真正密码。那么《霸道陆总极速爱》中出现最多的字眼是.....
陪葬
翌日,
乔攸起了个大早,虽然手臂还是酸疼,万幸已经能勉强抬到腰部以上
他拖着沉重的双臂简单洗漱后直奔阮清房间,空荡荡的房间,空无一人
又在别墅里绕了一圈,最后在厨房里找到了阮清
厨房门口依然是厨子李叔贴的告示牌
[狗与乔攸严禁入内!]
乔攸在门口沉思片刻,忽然对着厨房门顶端的监控“汪”了一声。
给狗看,狗可看不懂
掌而皇之进了厨房,见阮清站在料理台前,正对着一截萝卜试图雕花
他一搭眼,看到乔攸,愣了几秒后立马拉着人跑出去,指着门口的告示牌
"乔哥,陆家有规定,你和狗都不能进厨房。
乔攸瞪视着他,低低发出一声“汪汪”,随即张嘴咬上阮清肩头。
没使劲,只轻轻嘬了下
阮清被他逗笑,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没有其他人,又把乔攸拉回了厨房,关上门。
他冲他一wink,抬手比了个“嘘”的动作
”只许一次,下不为例哦。
乔攸:男主受确实蛮可爱的,不怪霸总偏爱
“在做什么,”乔攸问
”上次陆景泽虐待小鸡的事他已经和我说清楚了。是我误会他。恰好他这几天有点伤风感冒。所以想给他者一患补汤补补息了“哦一”杀攸拉长语气。,不好评价
这俩人,看着琴瑟和弦,保不产下一秒又要因为傅温谨上演他逃他追的无聊戏码
“乔哥你找我有什么事?”阮清笑眯眯问
“没事,就是想你了。”乔攸在一旁坐下,双目炯炯,死死盯着阮清的手上动作
阮清觉得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又觉得从乔攸嘴中说出那再奇怪的事都不算奇怪
乔攸就这么坐在阮清旁,对着他切蒙的手,盯一
虽然皮肤上没长眼,但有感知力,阮清被这灼热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手,一个晃神
“哎呀。”他忙放下刀,揉了揉手指尖被刀刃蹭出的一道小口
当他下意识看向乔攸一
人呢?
乔攸三步两并做上了楼,径直来到陆景泽房门口,抬手,抬不起来。
于是用脚踢了两下房门,语气焦急
“陆少!阮先生出大事了!
房门倏然打开,陆景泽满脸焦灼之色,就像听到老婆难产,拖鞋也没穿急匆匆往楼下跑
乔攸在后边撵,喋喋不休
“陆少,阮先生流了好多血,恐怕快不行了,都怪我没照顾好他,我愿意引咎陪葬,请陆少给我这次赎罪的机会。陆泽:
他火急火燎跑到厨房,脑子一片混乱,全是阮清倒在血泊中朝他伸个手,气若游丝说着“景泽我们来生再见”的痛心画面冲进厨房,伴随着挟带痛意的一声怒吼:
“阮清一
随即而来的是戛然而止的尴尬,
阮清提着菜刀,一歪头,不明所以望着他,眨眨眼
陆景泽愣了一晌,幽幽回头,怒视乔攸,眼底满是“这就是你说的出大事了
乔攸添油加醋,跑过去扶着阮清擦伤的手,微红的眼眶下是颤抖的唇
“天啊,陆少快叫救护车吧,再晚一点伤口就要愈合了。
正常人就会像阮清一样说一句“哪有这么夸张只是剐蹭到一点皮”,但乔攸觉得陆景泽不是正常人,是癫疯哥布林他一定会将人打横抱起,震怒大喊“快叫医生来”
’,继而等医生来看过伤口后,陆景泽就在一边掐着表,三分钟内要是伤口还没愈合,就会拖着医生和保姆一声令下:“要是治不好,你们就等着给清清陪葬!
原文就是这么写的
乔攸自觉要是有幸给男主陪葬,说不定他这路人甲就能穿回原世界,久别重逢,
,一定要给他老舅烹饪一顿美味大餐,舅甥俩眼含热泪享用美食互诉衷肠。
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
陆景泽一把抓起阮清受伤的手,仔细观察了足有十分钟,语气不悦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是说,你想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乔攸:?不陪葬么?
阮清缩回手,帮他整理着衣领
“笨蛋,比起我的手,你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吧,不是说让你好好休养,怎么下来了。
乔攸往二人中间插:
“阮先生伤势严重,来不及了,先叫救护车吧。